“我们的营地距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而萨莫斯的内战又刚结束,局势很不稳定。所以如你所见,运送物资什么的都得有军队护送,我听说,前几天南非的维和部队就遭到了突袭,被反政府武装抢走了不少食品和武器。”一边走,路嘉仪一边为沈从善解说道。
“行啊你,没来几天,对局势还了解不少了。”沈从善点点头,笑道。
“那当然了,你以为我是来玩的啊,不做好功课,怎么去接近我的偶像啊。”路嘉仪自豪地挺起胸膛,笑得灿烂。
沈从善闻言,不由自主地皱起了修长的眉,她问道:“你当真是为了韩熠昊来的?”
“废话,不然我干嘛要跑到这种鬼地方来受罪。”非洲的天气和国内根本没法比,尽管已经十一月了,太阳仍毒辣辣地挂在天上,走了一阵,两人的脸上都渗出了不少汗水。路嘉仪用手掌扇了扇,有些烦躁地说道。
“他上次对你那种态度,你都不死心?”虽然早知道路嘉仪对韩熠昊有意思,但沈从善以为经过了上次不友好的“偶然相遇”,以路嘉仪心高气傲的性格,肯定不会再对他抱有好感。
然而,路嘉仪却不以为然地挥挥手,毫不介意地说道:“像他这种长得帅又年轻有为的优质男,有点脾气也很正常,再说他是军人,又出生在将门世家,性格肯定不能以普通人来衡量啊。”
“我看你是傻了。”沈从善无法理解,“你究竟看上他哪点了?长相还是军衔?以你路大小姐的身家背景,不难找个高富帅吧,何必对这种人执着,都追到非洲来了。”
“我有那么肤浅吗?”路嘉仪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开口说道,“他是很帅,但这不是我喜欢他的真正原因,我喜欢他是因为……”
“嘟嘟嘟!”这时,奔驰大巴发出了催促的声音。
“赶快上车吧。”路嘉仪边说边朝大巴跑去。
沈从善也正准备跟上,突然,一道响亮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沈从善,上车!”
她循声望去,看见韩熠昊正站在一辆武装悍马的旁边,对着她发号施令。
她真想装作没听到没看到,然而他的海拔要想忽略还真是有点困难,更别说车的四周还站着其他人,都随着他的话望着她,明显是在等她。
“从善,韩长官叫你,你快过去啊。到了军营我再来找你啊,先走了。”路嘉仪转身望着好友,见她丝毫没行动的迹象,急忙提醒道,说完,自己迅速跑开了。
没办法只好来到车辆旁边,沈从善不情愿地行了个礼:“长官!”
韩熠昊盯着她,面色不善:“下次动作再这么慢,你就给我跑步到军营。”
一看见他,气就不打一处来,但想到他现在是整个中国维和部队的指挥官,也就是她的上级,沈从善只能憋着一肚子火,大声回答道:“是,长官!”
“上车,由你开车。”扔下简短的命令,韩熠昊率先坐上了副驾驶,其他人也纷纷坐上了车。
“报告长官,路况我不太熟悉。”她才刚来,连路都不认识,这家伙是不是存心整她。
“没看到车上有导航仪吗?作为维和警察,驾车巡逻是最基本的工作,连这点事情都有难度,那你还来这里干什么!”韩熠昊毫不留情地斥责道。
沈从善咬了咬下唇,她其实是想说自己刚从飞机上下来,身体很疲惫,而且时差都还没调整过来,就要开这么长一段距离,要是中途发生什么意外,整个车上的人都会有危险。
然而他的态度,却让她咽回了嘴边的话。
倔强的她迅速坐上了驾驶座,利落地扣上安全带,就起程出发了。
出了首都,沿途的景色让沈从善心情越发沉重。
虽然早就知道这个国家的基本情况,但当真正置身于被炮火洗礼过的废墟时,这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还是相当复杂的。
一路上,焦土黑烟、断壁残垣,大片大片的房屋农田被摧毁,动物尸体遍布,引来大群苍蝇盘旋。
不时有衣裳褴褛的难民们跪在路边乞讨,骨瘦如柴,凄呛呼叫。
离首都越远,这些情形越发糟糕。
沈从善忍不住在心里嗟叹,战争果然是最罪恶的屠刀,死者已逝,生者却仍受煎熬。
由于对路况不熟,没过多久,沈从善驾驶的车辆就被车队远远抛在了后面。
突然,一个瘦小的身影冲了过来。
沈从善一惊,立即刹车。
急刹带来的惯性让她差点扑在了方向盘上,而车上的人也都紧急抓住了扶手。
“怎么回事?”后面有人问道。
抬头望去,沈从善看到原来是一个黑人少年,他冲到马路中间,对着她所乘坐的车辆就跪了下来,“咚咚”磕着响头。
“没事,我下去看看。”沈从善刚想打开车门,韩熠昊却制止住了她。
“不能开车门。”
“你没看到马路上有人吗?我下去问问是怎么回事。”沈从善不悦地瞪着抓住她手臂的大掌,开口说道。
“不过是个难民,不用理会,继续开车,他自己会让开的。”他淡淡说道。
听到这么冷酷无情的话,沈从善简直不想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瞪大眼睛,气愤地看着他,提高了音量:“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难民就不是人吗?如果他不让开,你是不是要我撞死他?”
“这种事情在这里司空见惯,我说继续开就继续开。”韩熠昊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