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沈从善!”苏蕊荷压低了声音,出声说道。
安道宁惊住了,眉头紧皱,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她是?”
“就是沈从心给你生的那个女儿!”苏蕊荷恨恨瞪了他一眼,再说了一遍。
“安宁?”安道宁叫出了这个名字。
“什么安宁,她现在叫沈从善,早就和你没有半点瓜葛了。”苏蕊荷酸酸地说道。
“怎么会是她?”安道宁显然还沉浸在惊讶中,思索道。
“怎么不会是她,上次在酒吧外面救了贝贝的就是她,所以警方派她来保护贝贝,今天她又救了贝贝一次,你看贝贝现在有多依赖她。”苏蕊荷有些担忧地说道,话里没有丝毫因为从善救了她女儿而该有的谢意。
“我还确实不知道这件事。”安道宁坐在沙发上,忆起了记忆里那个瘦弱的小女孩,原来救贝贝的就是她啊。
“那你还不想办法赶走她!”苏蕊荷催促道。
“她连着救了贝贝两次,我们总要找个恰当的理由吧。”安道宁说道,“不然明天我找她谈谈。”
“你是想让她走还是想见亲生女儿?”苏蕊荷不满地问道。
“你在说什么啊。”安道宁听见她的话,有些不耐烦,“我要见还会等到现在吗?”
“那你记得早点赶走她,看到她我就浑身不自在。”苏蕊荷不忘交代道。
“知道了,你去睡吧。”安道宁点点头,敷衍地说了句。心里却涌上一种描述不出来的感觉,这么多年了,她都长成什么样了?
此刻躺在床上的从善还没睡着,她其实已经猜到有人明天会想见她。
在将安贝贝送回去的路上,从善有意无意地向惊吓过度的小女孩灌输着有自己在,她就会很安全的信息,相信如果苏蕊荷再想赶走她,安贝贝只怕不会轻易答应。
说不清自己当时这么做的心理,从善只知道,要是安家能闹起来,她看热闹也会觉得很开心。
翌日,到了安家,安道宁果然在书房等着,想见从善。
“沈姐,是不是因为昨天的事,安先生想当面感谢你呢?”小河好奇地猜测道。
“切。”小柯不屑地说道,“你没看我们今天来的时候,安家这群下人还是一副棺材脸么?要感谢,安道宁就会写感谢信到局里了。我看啊,多半没什么好事。”
“你们别乱猜了,做好自己的事。”从善笑着交代了一句,就去了安道宁的书房。
站在门外,从善本想直接推开,但当手指接触到实木门的一刹那,却又在半空止住了。
安道宁,这个害得沈家家破人亡、一落千丈的无耻坏蛋,这个从她生下来就没尽过半点当父亲责任的卑鄙小人,如今就坐在里面,如皇帝般等着召见她,她已经能想象到那张可憎的脸,那令人恶心的声音了。
闭了闭眼,从善深呼吸了几口气,想平复心底翻滚的怒意,一遍遍告诫自己,这是工作,就当见到一头畜生,回去洗洗眼睛就行了。
而此时,书房里宽大的书桌后面,安道宁正在翻看从善的资料。
上面记满了她的累累功勋,大小荣誉无数,放眼一看,就知道她是一个多么敬职敬责的好警察。
“咚咚!”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安道宁立即抬起头来,出声道:“进来。”
语气里有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激动。
房门被缓缓推开了,一身警服的从善踏步走了进来。
当安道宁看到那张像极了沈从心的脸时,有一瞬刹,忘了该说的话。
从善将门合上,漂亮的眼睛毫无温度地盯着眼前的中年男人,那张她在报章杂志上看到过无数次的脸,此时面对面地看着,她只觉得无比恶心。
“你找我有什么事?”不需要客气,不需要伪装,从善开门见山就问他目的。
“安宁……”安道宁喃喃念出这个名字,却被从善一口打断。
“我姓沈,叫沈从善,你别弄错了。”从善冷言道。
看见她眼里毫不掩饰的鄙夷,安道宁反应了过来,他清了清嗓子,想起了正事,说道:“我不妨开门见山直说,这次警方派你来保护贝贝,我并不知情,如果事先知道这件事,我一定不会同意。所以,我想问你,能不能离开?”
从善冷冷一笑,刚才还装作有些激动,马上就恢复了本来面孔,这男人还真是虚伪。
“我早给苏蕊荷说过了,我根本就不想呆在你们家,这里的空气都肮脏得让人作呕,你不想看到我,尽可以向局里提出要求,我二话不说立马离开。”从善嗤笑道。
“安……从善,我不是这个意思。”安道宁站起身来,想同她解释。
“安先生,请叫我沈警官。”从善冷睨着他,觉得每和他多呆一秒自己周身的毛孔都像被堵住般,闷得慌。
“好,沈警官。”安道宁急忙说道,“我不是不想看到你,只是芮儿和贝贝还不知道你,如果你的身份被她们知晓了,只怕大家都觉得尴尬。”
“我再给你说一遍。”从善提高了音量,自始自终,她都站在门口,没有多踏入一步,因为和眼前这人呼吸着相同的空气都会让她感到窒息,她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说道,“你可以调走我,我也希望你这么做,你的女儿我一点都不想保护,说不定哪天我看走眼了,安贝贝就被人给劫走了。”
安道宁顿了顿,说道:“那能不能请你去跟贝贝谈谈,就说你因为工作的缘故需要调走,而顶替你的会是和你同样能干的警察,让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