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书房里,慕凌枭如血的眼眸里透着浓浓的杀意。瞧着书桌上那几张令人喷火的照片,他眼里恨得能滴出血来。
照片上是风谣和陈冉一起相拥的画面,画面中他裸着上半身,嘴里含着一根香烟,正在惬意的吞云吐雾。他的怀中抱着裹着浴袍的风谣,她双腮酡红,仿佛在沉睡,模样而美艳极了。
鬼眼忐忑的盯着怒急的慕凌枭,却不知道要如何去安慰。早上这个信封被扔在南亭庄园的大门口,是保镖捡进来的。
因为信封上写着慕凌枭亲启,所以他也没看就直接给了他,谁知道里面是这样的画面,真不可思议。
看样子这图片是没有PS的,所以不管是不是有人陷害风谣,他们俩在一起却是事实。
此时,慕凌枭的脸已经寒冷得让人看不下去,他垂着头都能感受到那杀气源源不断的从他身上袭来。
“少主,你冷静一点,这肯定是别人故意的,你看瑶儿小姐她都没醒……”
“啪!”
鬼眼语音未落脸上就挨了一巴掌,他便再不敢说话了。慕凌枭凑近他,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提了起来。
“记住,从此以后再也不准在我的面前提这个该死的女人,听到没有?”他歇斯底里的咆哮道,声音都变了调。
“是!”
鬼眼无奈的点点头,轻抚了一下胀痛的脸颊,又肿起了一个掌印,他可真倒霉。
“滚出去!”慕凌枭放下他,冷冷的喝了一声。
鬼眼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看他喷火的眼眸便放弃了,灰溜溜的离开了书房。
到楼下的时候,龙一正坐在大厅里和龙二商量事情,看他那狼狈的样子,都递了一个同情的眼神过去。
“少主现在是定时炸弹,你们最好都不要去惹他。”他很好心的道,又灰溜溜的离开了大厅。
龙一瞧着他远去的背影,忍不住轻叹了一声,“还好是鬼眼去,若是换了别人,怕是命都没有了。”
“可是,再这样任由事情发展下去也不是个事啊。这明摆着有人在算计少主和瑶儿小姐,到时候就无法收拾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可是,所有的监控都被毁,想要找出真凶怕不是那么容易。再说,老门主这件事对少主的打击太大,他也不太能听得进忠言啊。”
“我也觉得很棘手,我们太被动了。”
“龙二,你有没有怀疑过咱们内部的人呢?”龙一看了眼四周,凑近他小声道,“我总是觉得,计算少主的人对他身边所有事都了如指掌,所以算得非常精准。并且,我怀疑咱们的人里面还有内奸。”
“……你说我们夜玄门里还有内奸?”
龙二顿然蹙眉,脸色甚是不悦。要知道他们最忌讳的便是内奸,如果真的出在夜玄门,那真的是丢人丢大了。
“上一次少主只找出来那几个,可他们一个都没有交代就死了,可见他们背后还有人在操控着他们,我真猜不透是谁会让夜玄门的人背叛少主。”龙一轻叹一声,揉了揉胀痛的眉心站了起来,“我去休息一下,上次中了两枪怎么感觉身体忽然间差了很多。”
“你要不要让欧阳再给你检查一下啊?别嗝屁了让咱们三缺一哦。”龙二虽然毒舌,但那关切却是掩饰不住。
龙一摇摇头,苦涩的牵动了一下唇角,“三缺一也只能三缺一了,人有旦夕祸福,你又不是不知道。”
“老大,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咱们四个少一个那算什么了?”
“我就是跟你开开玩笑,看你紧张得。走吧,去喝两杯。”龙一拍拍龙二的肩,勾肩搭背的离开了大厅。
他们走了过后,慕凌枭就从楼梯上走了下来,眉峰紧蹙着,像是在思索什么。方才他把两人的对话尽收耳底,也一直在猜疑着夜玄门里有内奸,但是是谁呢?
他走出别墅,开着车驶出了庄园,径直朝着公墓园而去。
楚啸天是昨天下葬的,墓碑前还摆满了鲜花,他与柳秋寒葬在了一起,也算是死而同穴了。
看着墓碑上笑得从容的夫妻俩,慕凌枭的眼里不由自主的泛起了泪光。
“爹哋妈咪,你们终于团聚了,会有遗憾吗?都怪我,没能让你们活着在一起。爹哋,你追上妈咪的脚步了吗?你们分开了那么多年,相见一定很难过吧?”
他胡言乱语着,心情难过到了极点。想起风谣,想起她所做的每一件让人愤恨的事,他就恨得牙痒痒的。尤其是想到她和陈冉相拥的画面,更加是挠心挠肺。
“我一定不会饶恕她的,永远不会。”他咬牙道,仿佛发誓般。
“凌枭,人死不能复生,你就别难过了。”忽然,身后传来浅浅的声音,他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眸色更凉了一些。
“雪儿,你来做什么?”他没回头,冷冷的道。
“当然是担心你啊,听鬼眼说你怒气冲天的开车出来了,我想你肯定在这里,就跟来了。”她不会说她在他车上装了跟踪器,所以知道他在这里。
“你倒是有心了,谢谢。”他终于回头,眸色有些动容,“这些天累着你了,还没跟你道声谢呢。”
“看你说得,伯父生前我没照顾他,尽点薄力你还这么客气。其实啊,我觉得伯父走了也好,免得还受折磨。他伤的那么重,肯定也是很痛苦的。”
雪儿上前把一束鲜花摆在楚啸天和柳秋寒的墓碑前,怔怔的看着照片上的人出事。脑海中,她又想起了楚啸天死不瞑目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发憷。
“冤有头债有主,他肯定知道去找谁人算账的。”慕凌枭补了一句,说得是咬牙切齿。
雪儿听得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战,窘迫的看了慕凌枭一眼,“凌枭,这公墓园这么阴森,你就不要说那些吓人的话了。”
“这事又不是你做的,你怕什么呢?”
慕凌枭随口说了一句,却令雪儿脸色更加不自然。她故作轻松的环视了一下四周,却瞧见了远处风家坟冢边祭拜的风谣和陈冉。
顿然,一缕精光从她眼底掠过,她轻轻扯了扯慕凌枭的手腕,朝远方努了努嘴,“凌枭你看,他们怎么在一起呢?”
“恩?”
慕凌枭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在看清楚远处那两个人之后,顿时脸色一寒,怒气冲天的飞奔了过去。
风谣正站在风家坟冢前喃喃自语,眉宇间一片萧瑟。“爹哋妈咪,我们的仇人已经走了,可为何我一点都不开心呢?他死的很惨,喉骨都被人捏碎了,他可能死的很不甘心,很痛苦。”
“他当然很痛苦,但他更痛苦的是不能看着我杀你!”慕凌枭飞奔上去的时候只听到了她半截的话,就迫不及待插话了。
风谣霍然回头,瞧见慕凌枭杀气腾腾的杵在身后,她顿然蹙眉,面色寒了下来,“怎么,想来报仇吗?”
“没错,我是恨不能捏碎你的骨头,把你挫骨扬灰。”他咬牙道,阴毒的眼神却瞥向了陈冉,恨不能把他给五马分尸了。
陈冉冷傲的抬头,不屑的挑了挑眉,没理他。“瑶儿,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恩!”风谣也不太想理慕凌枭,冷冷的转身要走,却被他一把抓住了胳膊。
“想走?那么容易?”他怒道,指尖不自觉的用力。
“放开我!”风谣狠狠甩开他的手,掀起两只紫眸怒视他,“慕凌枭,你真的要与我杀个你死我活是吗?”
“对,我是恨不能杀了你!”
“好,我给你个机会,后天连阴山的蹦极台会举行蹦极开幕式,需要两名蹦极高手表演,你若不介意的话,可以去参加,并且利用那个机会杀我,我随时恭候你。”她冷冷说完,昂首阔步的走开了。
“我一定会如你所愿的。”慕凌枭并不懂她的意思,但她若挑战,他就一定会应战的,所以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风谣听罢用眼底余光扫了他一眼,眸子里掠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冷光,更加迅速的走开了。陈冉也不晓得她是什么意思,跟着她迅速走开了。
雪儿若有所思的走上前,心中狐疑极了。两个人要对杀的话,为何会选择连阴山那个地方?用蹦极的方式挑战还是杀人?她有些看不懂了。
“凌枭,你真的要去应战吗?会不会有危险啊?”她迟疑道,百思不得其解,“你不怕她真的对你下杀手吗?”
“有什么害怕的?与其这样行尸走肉般的活着,还不如来一场痛快的决斗呢。”
慕凌枭冷冷道,很是不以为意。他如果真的舍不得对风谣下手,那么就被她杀了也好,反正他活着很痛苦,这样算是一了百了。
雪儿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惊愕的看了眼他,“凌枭,你……难道还爱着她?”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爱那种恶毒的女人?我恨不能杀她而后快。”他说的很大声,连他自己都听出来有些虚张声势。
他还爱她?可笑!
他根本记不得她是谁,怎么可能爱呢?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女人,他怎么可能爱呢……
可是,他的心里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在反驳:如果你不爱的话,那为何死都不愿意相信那一切的事情是她做的?为何会因为她而痛苦的无以复加?
雪儿没有再说话,只是眼底在慢慢凝聚一层寒霜,寒得她自己都不断哆嗦。她得不到他了,永远都得不到了。
这样的男人,得不到还不如毁灭!如此可怕的念头在她心间瞬间冒了出来,她也被自己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