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儿,你疯了吗?”
飞身而来的身影势如破竹的挡开风谣的拳头,如天神般护在了炼风他们面前。一旁的慕小宇见状,连忙与保镖悄然离开了。
他要的效果已经达到,就没必要留在这里了。
临走时,他看了眼抱着炼风痛哭流涕的小蝶,眸子里燃起了一股诡异的魅火。不可否认,在他这颗看似幼小的心里,有一颗情窦初开的种子正在萌芽。
此时,气氛变得尤其诡异。就连从荷塘里掠过来的清风,也都透着一股让人发憷的悚意。
慕凌枭看着面色狰狞的风谣,眸子里尽是惊恐。他不相信,绝不相信他挚爱的女人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可他分明亲眼看到了,她不但对炼风下手,还有蝶儿,还有元宝,甚至还有他……
这是他日思夜想的妻子吗?这是哪个曾经情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伤害他的女人吗?她的眼神为何那么可怕,凶残?
“你来的正好,省的我还得一个个去找来杀掉。”风谣冷笑道,从腰间慢慢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军刺。她反握着,这是慕凌枭教她的最好的杀人方式。
“瑶儿,你到底怎么了?你怎么变得如此不可理喻了?你醒醒,我们之间没有这样大的深仇大恨。”
慕凌枭看着她眼中顿现的杀机,痛苦得心都要碎了。他的瑶儿怎么成这样了?
“你灭我风家满门,还叫不是深仇大恨?那你为何要阻止我杀这小鬼?”
“……他是你儿子啊,他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啊。瑶儿,你忘记我们没关系,可你不能杀自己的孩子啊。虎毒还不食子呢,你怎么能这样做?”
慕凌枭悲痛的看着她,希望她能够清醒。他无法对她下手,她的本性他太过了解,这其中一定有隐情。
风谣冷冷别过头,轻哼了一声,“孩子?跟你这种人就算有孩子,那也是个孽障,杀了也不为过!”
‘孽障’两个字从她嘴里云淡风轻的冒出来,却令慕凌枭和炼风煞白了脸。尤其是风儿,一双眸子因为她的话又噙满泪光,模样可怜极了。
蝶儿紧紧的抱着他,为他一个劲的擦眼泪。慕凌枭的心瞬间碎了一地,疼的他脑袋有刹那间的恍惚。
“瑶儿……”
他轻唤着,黑眸中浮上一层水雾。他不愿意去相信他挚爱的女人会说这样难听的话,他情愿这一切是假的,是虚幻的。
“别叫我瑶儿,你不配!”
“你……”
“慕凌枭,我若不杀你,便是对不起风家的列祖列宗,拿命来吧!”
她一声厉喝,举着军刺飞身扑了过去,直接刺向了他的胸口。那眼中那凶残的目光,带着毁天灭地的杀戮。
慕凌枭想起了胸骨断裂的鬼眼,想起了他满身的伤痕,他不敢再赌一次。他霍然举起双臂夹住她的军刺用力一折,军刺瞬间掉落。
他没再进攻,只是冷冷的看着她,眼底的柔情在慢慢退却。
“瑶儿,别逼我再做出过分的事情!”他痛心的道,俯身抱起地上奄奄一息的元宝,领着两个小家伙落寞的从竹林离开了。
他没有再回头,他怕伤心,难过,或者绝望!
但他若一回头,定能看到瘫坐在地上的风谣,并不是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她脸上的人皮面具因为她瀑布般的密汗而剥落,露出了一张阴毒苍白的脸孔。
慕凌枭走了很久,慕小宇才从暗中走了出来,坐在荷塘边惬意的泡着小脚丫,唇角的笑容很阴森。
“雪儿,没想到你竟然能把慕凌枭和楚炼风都骗过去,演技不错啊。”他冷笑道,不知道是讽刺还是恭维。
雪儿脸上的汗水没有停歇过,是吓出来的。她一把扯下面具,脱掉内增高足有六厘米的板鞋。她也颤巍巍的爬了过来,把双脚放进荷塘里面泡着。冰冷的池水能让她平息心头的悚意,还有后怕。
“你不会吧,吓成这样?我看你下手还是很毒的嘛。”
瞧着她苍白无色的脸,慕小宇很意外。因为他看到她出手的时候都被吓了一跳,本来是为了引起他们的决裂,却没想到她那恨意强烈的他都害怕。
“你不怕那你为何要躲?你以为凌枭是一般人吗?他只是一遇上风谣的事情就无法冷静,否则我也偏不了他的。”
她揉下眼底的紫瞳扔进荷塘,深呼吸了好几下还压不下去那种害怕。如果慕凌枭不那么生气,他可能会发现破绽,因为风谣的身材生病后瘦了很多,她明显要胖一些,所以她穿的是宽松的卫衣。也正好能罩住那双高高的板鞋。
这一切看似天衣无缝,可她仍然放心不下。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毛骨悚然的。
“好了,这件事过去后,你就不需要再做戏了。风谣马上就要回来了,到时候我会想办法安排在LOY公司。”
“她会愿意?”
“不是还有你吗?你戏演得那么好,这事我觉得你可以。”
“……慕小宇,你有时候真的很讨厌,你看到楚炼风了吗?你有他一半可爱吗?”
“可爱有什么用?我和他之间,只会有一个人活着。”
“你还是别夸这海口了,炼风并不比你笨,他在真人秀上的表现你也看到了,那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吗?”
“雪儿,你现在是我的同盟,就不要长他人志气灭我的威风了。”慕小宇因她的话而愤怒,起身拎着鞋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雪儿没理他,举目望着宽阔的荷塘,美艳无双的脸颊上,泛起了一抹阴森的寒笑:风谣,凌枭,任你们再爱得死去活来,我都会摧毁的。这天底下,就没有忠贞不渝的爱情!
……
VO酒吧里,音乐声震耳欲聋。俊男靓女群魔乱舞,好一个乱字了得。
角落里,慕凌枭抱着酒瓶猛灌着,深邃的眸子红的要滴出血来。沈阡陌无奈的夺走他的酒瓶,却又一把被他抢了过去。
“阡陌,让我醉死吧,我真的好难受,好痛苦。”他喃喃道,眼底一圈水光。他能忍受风谣无所不用其极的对他,却不能忍受她连自己的孩子都要杀。
他还以为用炼风去引诱她出来,会让她寻到归家的路,却不料是这样的结果。他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沈阡陌轻叹一声,又拿走了酒瓶,“凌枭,你听我说,认真听我说!”
“你说,我听着呢。”他无助的看他一眼,忍去了眼底的泪光,“我真羡慕你阡陌,和杜玲平平安安的,这才叫生活。我和瑶儿总是危机四伏,我们从来就不平静。”
“凌枭,我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啊。那个王和贤都说瑶儿服用的禁药会导致她的肌肉失衡,那么她忽然间变得这么厉害,是不是因为服用了蒙欧曾经研制的那种训练死士的药啊?如果这样的话,她六亲不认也是说得通的。”
一听风谣变成这样,沈阡陌心里并不比慕凌枭好受。那是他真正爱过的女人,一直想要呵护的女人。他又怎么不难过?
“那我该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欧阳不是可以调配那个让死士变为正常的药吗?何不试试?这样她或许就恢复心智了。”
“……这有用吗?可万一她不是死士呢?我并没有在她身上闻到那股死士独有的味道,我很怕。这药是相克的,毒性很大,一旦用错就是要命的。”
“……”
听他这么一说,沈阡陌也没有主意了。如果这两种一定要选择,他们肯定都会选让她活着,活着比死要好很多。
“还有一种情况!”他顿了顿,忽然又道。
“恩?”
“你想想看,曾经有人就冒充你来杀我,用这种方式来破坏你们的关系,你说会不会这次也是有人故意冒充丫头来离间你们呢?”
他这样一说,慕凌枭深深想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不,肯定是她。在美国的时候瑶儿就打伤了鬼眼,如果不是他,伤的就是我。而且今天她用军刺刺我的时候,是我教她的招数,这个没有人会。”
“可是,我还是不相信丫头会做出这种事。她本来就不是一个狠心的人,你想想她曾经对你的一切,忽然间变成这样,很让人匪夷所思。”
“唉……就是这样我才心寒。”回想起那一幕幕,他依然心如刀割。“你不知道风儿在家里哭得多凄惨,被自己亲亲妈咪说成是孽障,他伤心极了。”
“要不要我让杜玲带着孩子过去住几天?他不是很喜欢她吗?”
“不,他现在心情不好,到时候万一伤着宝宝就不好了。”
“也好,明天我过去看看。对了,你有没有见过那个慕小宇?最近他的动作很大啊。”沈阡陌顿了顿,把慕小宇指使陈冉在A市买地皮开发房地产的事情告诉了他。“你说,他什么都要插一脚,是不是就是针对你们啊?”
“恩,他就是针对我们的。他的父亲和哥哥都死在我手中,他肯定是要报复的。而且,那个陈冉啊,是慕念得的儿子,也是找我寻仇呢。”
慕凌枭冷笑道,看到沈阡陌惊愕的样子又道,“不过没关系,反正这事情会有一个终结。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你别担心,我有部署。我只是担心瑶儿,这辈子没了她,我做这些争斗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揪着头发,无法平息躁乱的心绪。沈阡陌不了解事情的真相,也是爱莫能助。
两人就那么傻傻的坐在那里喝闷酒,无人察觉在拥挤的人潮中,有一双眼睛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