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才刚想和你对酌几杯,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安画和八阿哥忙分开,展眼瞧去却见是十四阿哥正缓步行来,看样子也是喝多了。八阿哥抿嘴一笑道:“喝多了,到这里还醒醒酒。”十三阿哥看了一眼安画,面露几丝惊奇。又看了一眼八阿哥,指了她说道:“八哥,你与一个丫鬟可有什么说的,这如果叫阿玛知道,可又该有说头了。”八阿哥一怔,随即说道:“我刚吐了,这个丫头恰巧行过我才命她取了手绢子来给我擦拭嘴角。”说着也不管安画愿意不愿意将手里的手绢子送他,就直接夺过来擦拭了一下嘴角,并抿嘴笑道:“你去吧。”安画会意忙退身去了,十三阿哥看着她逃也似的离开讪讪一笑道:“这个丫头有趣。”不过随即想起她见了自己不曾行礼,不觉有几丝恼怒。八阿哥呵呵笑道:“快回去吧,要不然皇阿玛要起疑了。”两人相扶着踉跄而行,归座后又是各自对饮。此次宴席直至深宵才歇,众阿哥也都是醉醺醺李德全怕他们惊了圣驾请示康熙后,康熙才说道:“命各阿哥府里的搀扶着回去,说着自己也起身回宫。”
十阿哥这才耍起了酒疯来:“凭什么,其他阿哥们都有了福晋单我没有!皇阿玛偏心!四哥如今都封王了,我连个福晋都还没得!”如此嚷嚷着,八阿哥的醉意顿被惊去了几分,忙喝令道:“老十,休得胡言,快回去挺尸去吧!”说着吩咐府内人搀扶着出了宫,几个阿哥刚还是对饮有礼,出了宫门只是各自回府不作别话。
经过了太子复立,八阿哥挖空国库银两风波后,朝廷上下再次展现了难得的平静,四阿哥似乎一头扎进了佛学中,每日里竟只和一些和尚道士参禅解道,渐渐脱手朝政。康熙对其这般也并未恼怒,竟还十分赞许。八阿哥仍然在朝中来往频繁,时刻讨着康熙帝的欢心。安画因八月十五中秋节那夜得康熙帝的鸿恩,得以出宫自由耍玩一日故这日正备银两待出门去。
“这一次出宫,你可别玩疯了忘了回来,到那时让我亲抓了回来可没那么好受了。”李德全在安画耳边絮叨着,似乎眼前这个丫头就是自己的亲身闺女一般。而安画也如同真是一个女儿对一个爹说话一般撒娇道:“哎哟爹,我知道了,我都怎么大了,难道还没有那个分寸嘛,这些事女儿自然知道。”说着仰头学着十三阿哥的模样仰首说道:“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嘛。”李德全得意地呵呵笑道:“行,知道便好,那去吧。”李德全看了一眼安画,安画服了服身子便就退去。
安画正在甬道行着,出了这个甬道,再转过几个宫殿,行过金水桥转过一个角门就可以出宫了,这个东阳门可不是丫鬟太监能走的,午门也不可走,那大抵都是犯了错的人才走的,安画问了道说是从东阳门外还有一个角门可去,抬头看去这个角门竟然隔了东阳门老远的地方。安画嘀咕道:“这个秀娥小蹄子,这个门还叫靠的很近啊。”说着无奈继续前行,却听身后一人咯咯笑道:“你这一次出宫,可带我一起玩可好?”安画猛然转身却见是十阿哥,他正傲立在阳光下,俊朗的脸庞上显露的是天真和无邪。安画服了服身子道:“十阿哥吉祥。”十阿哥不悦地挥了挥手道:“你和十三阿哥有说有笑,可以在亭子里喝酒聊天,怎么和我就来这一套虚礼?”安画撇了撇嘴道:“你不同,你是我的主子,但十三阿哥是我的朋友。”十阿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那你说,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你主子了。”安画被问住了,的确每一次他来了不过是行了礼就走,也不管他在后边如何叫自己,每一次叫自己倒茶,都是慢腾腾老大不乐意的倒了。每一次他嫌烫或嫌淡,安画总会压低了声音说道:“爱喝不喝。”
安画想起过往的自己不经笑了,对十三阿哥道:“十阿哥,你这一次只要放行,我以后就不那么对你了,可好?”十阿哥却摇头道:“不,我还是喜欢你这么对我。因听九哥说,女孩子这般对某人一定是心萦彼此,芳心暗许的提示。”安画一听怔了一怔不经扑哧一声笑了:“谁说的歪理,我可没有这个心。”说着脸微微泛红,眼神左躲右闪。十阿哥哈了声道:“还说没有,看你这个样子就分明让我说中了,快说是不是,是不是?”
“不是,不是,才不是!”安画胡乱说着,提脚就要走。可一回头,十阿哥还在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心想:“完了,好不容易自己一个人出宫一趟,竟然还要让一个跟屁虫缠着,不行,我要想个办法甩掉他。”想着安画狡黠一笑地对十阿哥说道:“你真的要跟?”十阿哥重重地点了点头,心里一阵发虚看着安画忽然对自己温柔一笑他心里突然没底。
安画故作无奈地说道:“那好吧,不过我这次的花费你是不是也该投资点?”十阿哥听了一头雾水:“投资?”安画讪讪一笑道:“是啊,就是拿银子。”十阿哥哦了一声道:“这个容易,只要你让我跟着银子包够。”说着迎了上来,对刚才安画为何一笑心里有了底子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防备,却不知被这个丫头套了进去。
刚出了宫门十阿哥就嚷嚷着脚疼走不动了,嚷说道:“安画,我们叫一辆马车逛去吧?”安画一听呵呵笑道:“十爷,你有听说过坐马车逛街的吗?”十阿哥摇了摇头,安画回道:“可不是,还有逛街就是要用脚走才像样。”十阿哥偏过头去嘟囔着嘴说道:“这又是你一家之言,我说不过你,不叫马车就不叫吧,我倒可以省下许多银子。”从一出门安画就想着这么去打发这个十阿哥,脑筋一转忽然说道:“哎哟,我肚子疼,我得如厕去十阿哥你在这里等我一会。”谁知道这个老十平时一副草包模样,这会子竟然这般精明开口懒洋洋说道:“少来,你这一套十四弟常用,还是省省吧。”安画无奈,心里不仅问候一遍十阿哥还顺便问候了一遍十四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