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元帅智慧:徐向前
15003700000038

第38章 创造有利条件,集中兵力反攻,大量歼灭敌人(1)

时间:一九三四年八月至九月

作战:打破“六路围攻”后的战略反击

谋略:攻是守之机,守是攻之策

******同志在《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中曾深刻指出:“战略退却的目的是为了保存军力,准备反攻。退却之所以必要,是因为处在强敌的进攻面前,若不退让一步,则必危及军力的保存。”这是因为:“敌我强弱悬殊,我们在保存军力待机破敌的原则下,才主张向根据地退却,主张诱敌深入,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造成或发现利于反攻的条件”。又说:“战略退却的全部的作用,在于转入反攻,战略退却仅是战略防御的第一阶段。全战略的决定关键,在于随之而来的反攻阶段之能不能取胜”。总指挥徐向前在指挥红四方面军反敌“六路围攻”的整个作战中,正是遵循着这样的战略指导来实施的,所采取的收紧阵地、节节抗击、诱敌深入、大量消耗敌有生力量等战法,其真正的作用,就在于它是达成战略反攻的必要步骤。也是保证战略反攻条件成熟的前提条件。由此体现了徐向前军事谋略的高超、战略眼光的非凡。正如兵法中所讲:“攻是守之机,守是攻之策”。其意是说,进攻是防御的转机,防御是准备进攻的手段,说明两者是相互依存的辩证关系。

红四方面军在总指挥徐向前的正确指挥下,正是这样,经过了八个月的收紧阵地和万源一线的坚守防御,当战线已经牢固地稳定在万源前线和小通江河沿岸时,整个战场形势发生了有利于我而不利于敌人的根本性变化,防御终于为进攻带来了转机。敌人虽然占领了根据地的大片土地,但是这同敌人发起“六路围攻”之初时相比,敌人的优势已经基本丧失,敌人的有生力量被我大大地消耗,有些部队由于被歼、逃亡和向我投降,基本上丧失了战斗力。再加上敌人所占领的地盘越大,导致其战线拉得越长,造成其兵力越分散,致使其后勤补给越困难。山高路险,天气炎热,使得整个敌军部队都笼罩在浓厚的悲观、厌战、颓废情绪之中。这也是我采取紧收阵地、节节抗击、诱敌深入等军事谋略和战法所希望出现的局面。正如敌第二十二军第二师师长廖雨辰在给刘湘的报告中,十分生动地描述了他们那种悲观、厌战、颓废的情绪:“崇山峻岭,溽暑炎蒸,疫病丛生,遗尸载道。伤亡既重,无法补充,勇气消沉,兵无斗志。官长恒多自戕,士兵日益逃亡,考查各连兵员情况,多者不过三十名,少者仅十余名,加之千里馈粮,师不宿饱,怨气四起,哗溃堪虞。职等处此危局,莫展一筹,唯恳总指挥唐,星夜派队前来接替防务,并恳总司令刘、军长刘,将职师残部明令解散……”像廖雨辰这样自己要求将其部队解散的固然不多,但伤亡惨重、士气沮丧、丧失战斗力的却比比皆是。军阀之间的矛盾也日益加剧,他们“各自心存取巧,各图私利,于是号令不行,指挥不动,进则各争地盘,退则互相诋毁”,千方百计拼凑起来的“六路围攻”已经到了“山穷水尽”,难以维持的地步了。

红四方面军这时的总兵力虽然仍少于敌人,但由于我紧收阵地,积极退却,战线缩短,兵力集中。更重要的是在防御作战中,我是先处战地,以逸待劳,养精蓄锐,又不断地进行战场练兵,加之得到了休整和补充,战斗力有了明显的提高。同时,经过前一阶段作战,我军已经基本摸透了敌人的脾气,掌握了其行动特点和规律,特别是经过万源的坚守作战,大量杀伤了敌人的有生力量,造成了敌竭我盈的局面,可以说,此时的我军,已经牢牢地掌握了战场主动权。敌我态势和作战力量的转变及消长情况说明,战略反攻的条件已经具备,时机已经成熟。所以,总指挥徐向前果断决定:乘胜反攻。

战略反攻,至关重要的是正确地选择反攻的主要方向。即向哪里实施主要攻击,先打哪里的敌人,向哪里发展攻击。这是关系到战略反攻全局和结局的问题。对此,徐向前十分慎重,他反复地权衡着敌人的部署,选择着主要反攻方向。据侦察,万源西南的青龙观,是国民党川军第六路第二十三军的汪铸龙师驻守。该敌原系刘存厚残部,曾受到红军的沉重打击,是被红军打怕了的,现处于敌第五路右翼的第一、第二、第三师和左翼第四师之间,是东线敌军中最薄弱的部位。另外,青龙观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也是刘从云、唐式遵认为红军不会从此处实施反攻的地段。因此,红军从这里实施突破,不仅可以达成反攻的突然性,而且又便于分割敌第五路的战斗队形,打乱敌人的战斗部署,还可以达到迂回包围刘湘主力的目的。为把握起见,徐向前还率领第四军、第九军、第三十军和第九十三师的指挥员到青龙观附近实施了现地勘察。

在此基础上,徐向前组织方面军于8月8日召开了专题的军事会议。会上,总指挥徐向前首先对目前战场态势和敌人的部署情况作了简要的介绍:“现在西线的敌人,邓锡侯部在贵民至清浴口以北地区:田颂尧部在青浴口、新场坝一线;李家钰部在涪阳坝至王坪寨一线;杨森人马在通江城和麻石场之间。在东线,唐式遵部和陈国枢部在凤凰寨到清花溪一线;刘存厚部在万源西南青龙观地区;陈兰亭、范绍增人马在石富场到麻石场一线。”徐向前稍停顿了一下,结合现地勘察的情况分析说:“经反复比较,我认为可以将反攻的突破口选择在青龙观。因为青龙观守敌汪铸龙师周绍武旅、刘育英旅战斗力相对较弱,经我多次打击,均已成惊弓之鸟,加之交通不便,敌运输困难,缺吃少用,军无战心。而青龙观地势险恶,亦为唐式遵第四师与右翼三个师的结合部,疏于防守,我可出其不意地从青龙观突破后,即向纵深发展,寻歼唐式遵部主力。”最后,总指挥徐向前又强调道:我们紧收阵地,节节抗击,诱敌深入,转战八个多月。失去了大片根据地,根据地人民辛辛苦苦建设的家园被毁坏了,坛坛罐罐被打烂了,生命财产受到了损失,部队连续征战,历经磨难,克服艰难险阻,忍受着敌人的骄横、猖狂、任意妄为和肆无忌惮,目的就是在于不断地打击敌人,不断地分散敌人,不断地消耗敌人,直至今天,敌我双方作战态势,优劣对比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我从战略防御到战略反攻的战机基本成熟了,条件也已经基本具备了。这就需要我们立即作出决策,把握战机,果断地实施战略反攻,全军上下,都要充分准备,集中兵力。按照方面军总指挥部的部署,展开行动,给敌以坚决地、有力地打击,务求夺取反敌“六路围攻”的最后胜利,这就是随着交战时间的持久和空间的扩大,使敌人战线日长,兵力日分,锐气日挫,困难日多,逐渐地由强变弱,直至“尽其阳节”,战而胜之。徐向前的讲话,给所有指挥员以振奋、鼓舞和激励,也给人以信心、勇气和斗志。

根据反攻的总意图,方面军的兵力部署是:以第三十一军第九十三师、第四军第十师、第九军第二十五师、第二十六师共14个团为第一梯队,担任突破任务,其中以第二七四团负责突击青龙观,总指挥徐向前亲自到该团部署任务和进行动员。以第三十军第八十八师、九十师,第三十三军第九十九师为第二梯队,在第一梯队突破后协同第一梯队向纵深发展进攻。另以第四军第十二师和第九军一部部署在万源以南阵地:以第三十军第八十九师部署在通江以东:以第三十一军第九十一师、第九十二师部署在小通江沿线防守,待机反攻。

在对担任主攻任务的第二七四团指战员进行战前动员时,徐向前讲到:“我们的阵地已经收缩了最小限度,不能再收缩了,必须打出去。现在反攻的时机已经成熟,夺取青龙观是关键的一仗,只能打好,不能打坏,相信你们一定能完成任务,为全军开辟一条胜利道路。要胆大心细,隐蔽行动,摸上青龙观就是胜利。全军都在看着你们,等候你们的好消息!”徐向前的动员,给了指战员以极大的鼓舞。个个摩拳擦掌,决心不辜负总指挥的期望,坚决完成好这一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8月10日夜,东线首先发起反攻。19时,第二七四团在副团长易良品的率领下,以第二营为先头部队,向敌人的阵地秘密接近。出发前,为了保障秘密行动,指战员们都换上了厚厚的软底鞋,将马咀用绳子捆住,马蹄用棉花包住,防止发出声响。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部队穿山越涧,攀藤附葛,屏息而行。5小时后,部队抵近敌阵地前沿。敌人的阵地构筑在数丈高的悬崖陡壁上,筑有坚固工事,为了防止红军的偷袭,其值班火器还不定时地进行盲目射击。被打断的树枝带着沙石纷纷下落,打在战士们的头上、身上,但战士们却一声不响,悄悄地攀上悬崖。相反,这些枪声和断枝落石的声响恰恰掩护了战士们的攀崖声响。就这样,我尖兵分队首先攀上悬崖,摸进敌人阵地,活捉了敌人的哨兵,挟其作为向导,包围了敌人的一个营部,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中,将其连窝端掉。敌人发觉我红军已经攻入其阵地,立即组织兵力从东西两翼实施反扑。我第一梯队的第二七四团迅速占领已得阵地组织实施了有效抗击,击溃了敌人10余次反扑,又将敌旅部围攻于山上庙内,全部占领了青龙观要隘。紧接着,后续部队沿两侧的山路猛攻而上,仅2个多小时,就将敌汪铸龙师的防御阵地全部攻克,共歼敌1000余人。11日晨3时,我军又兵分两路楔入敌阵地缺口,第三十一军第九十三师继续向敌防御的纵深楔入,第九军猛攻杨国祯旅,第四军横扫刘光瑜旅。

敌见青龙观阵地被突破,其左翼位于龙池山附近的独立第二旅和右翼位于青花溪的第五旅,连忙相向靠拢,并急调边防第一路陈兰亭部和第四师第十二旅向石窝场方向机动,企图在浅近纵深封堵缺口,但在我红军勇猛攻击4下,直取敌纵深庙垭场、河口场、龙池山等地,像一柄利刃,将敌军阵地劈成两半,造成了分割包围刘湘主力部队的有利态势。敌封堵突破口的企图即告失败。据8月10****军前线电:“大举反攻的第一次伟大胜利,我军已攻克青龙观、香炉山、石人坝、清花溪一带天险阵地。昨晚我三十一军之一部,夜袭青龙观,于今日拂晓攻克,当将刘存厚残部之周(建辰)、刘(育英)两旅击溃,毙敌团、营长各1名,敌官兵伤亡600余人,俘敌人400余人,缴获步枪600余支,电话机数架,军用品极多,敌堕岩死者不计其数。我军当即乘胜进攻香炉山,将敌第五旅全部击溃,缴获极多,尚在统计中。残敌向清花溪逃窜,我军当即向清花溪追击,上午11时确实占领清花溪。敌向清花溪通长坝大路乱窜,我军正乘胜猛追。同时万源田家坝附近敌一、四、七旅,以后路被抄,我九军义由该敌正面猛攻,敌纷纷向田家河南溃窜:右翼之杨独立旅亦因被我四军之一部猛攻向后退却。我军正胜利分路向敌猛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