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一光年的距离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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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春天(1)

第九章

春天

3月1日。晴。

小茵,你已经在医院里躺了整整两个星期了。

天知道这两个星期我们是怎么过的。

你妈妈整天以泪洗面。对我来说,这两个星期就如同炼狱,每一天,我看到的都是罩着呼吸机的你在生死边缘徘徊;而闭上眼睛,出现在我眼前的,依然是你,你苍白着脸躺在柏油马路上,如同一个摔坏了的布娃娃。

还有满月。它仿佛也知道了些什么。昨天我见到它的时候,它静静地趴在你家的阳台上,整整瘦了一圈。

今天,韩医生终于拿出了专家会症的报告。

他的结论是,你正处于慢性迁延性昏迷状态。他说,你的昏迷是由于大脑皮层由于受到撞击产生严重损害,从而处于突然抑制状态,因此虽然你不省人事,却依然有自主呼吸、心跳和脑干反应。

通俗一点来说,小茵,你现在是植物人了。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植物人的,所以--你很酷哦!

韩医生还说,除了有呼吸和心跳外,你也可能听得到别人对你说的话,并且还有可能一朝苏醒。

这是两个礼拜以来,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只要……只要你活着,我的存在才会有意义。

我决定,从现在起,一刻不停地和你说话,告诉你每天发生的事情,对你读我的日记,直到你醒过来……不,即使你醒了,我也会陪在你身边,说个不停,直到你对我喊:"安臣杰!你烦不烦啊!你给我闭嘴!"

直到那时,我才会闭嘴。

会有那么一天的,是不是?

那一天,你会醒来,会对我笑,会和我说话,会对我凶……

会有那么一天的,是不是?

3月5日。阴天。

当眼前的门被关上的时候,上帝总会在别的地方为你开一扇窗。

人生就是如此奇怪,是不是?

早上,我和家里大吵了一架。

当我老妈听说我再也不会出国留学,不会和雪儿交往,而要留在你身边照顾你的时候,她大哭起来,说什么我这样做是在伤她的心,说我不可以为了你这样的女孩毁了自己的前途,还说她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浪费自己的生命。

我用行动来回答老妈--我走出了影园,并且在短时间内不打算回家。

我并没有在浪费生命--妈妈为什么不能明白--你就是我的生命。

我来到了医院。在帮你擦身的时候--不要担心,我只是擦你的手臂而已啦,绝对没有趁机占你便宜--你妈妈进来了。

她也哭了。

她流着泪说你并没有白白地对我付出,说我比她想象中好很多,还说我和我妈一点都不像。

我趁机对她提出请求,我问她,能不能住到你们家里,这样我照顾你妈妈和你都会方便很多。

所以,小茵,现在我是在你的书桌上写这篇日记。

你瞧,虽然离开了我自己的家,我却住进了你家--人生就是这么有得有失。

陪伴我的,是你的台灯、你的电脑、你的椅子、你的小玩具、你数不清的碟片、你的PC120E……还有你的照片。

写字台上,有你的一张照片。你在对着镜头做鬼脸,那样子真的很丑。

我知道你不喜欢男孩哭哭啼啼的,所以,这几个礼拜,我没有流过一滴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我却流泪了--我愿付出一切,只求你再对我做个难看得要命的鬼脸……

3月8日。多云转阴,然后又转多云。

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祝你--三八妇女节快乐!

为了庆祝这个节日,女子学院放假一天。所以,一大早,美嘉、芝薇,还有令剑合(这小子也沾了妇女节的光了),他们三个就吵吵闹闹地来到了你的病房,弄得天下大乱。

先是何美嘉,她一来就企图用她带来的"又漂亮又新鲜的香水百合"取代我送你的那十一支红玫瑰,引起了我和她的一番口水大战,最后隔壁病房的人看不过去了,借了我们一个花瓶,才总算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