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身子微微震了震,是啊,只要她留住他,只一句话,他,就会留下。哪怕是朋友之间的不舍……他都愿意留下。
水澈侧首低语道:“青夏,你若是喜欢他,就直接告诉他,若是他愿意将你带走,我会让你走。”
青夏抿了抿唇,站起身,看了一眼正在走着离去的白衣男子。
风依旧在刮着,透过窗子,吹乱了整屋的流苏,乱飘,乱摇,飘摆不定。
青夏一字一顿道:“云公子,青夏,请你留下。”这般的用力,这般的恳求,似乎要用完了她毕生的力气。
云景回头看了看,淡雅的笑了笑,“可是,我还是要走。”她,不留我,我又呆在这里作何呢?
青夏一张鹅蛋脸煞白,看了一眼依旧是要离去的男子,咬住嘴唇,一字一顿道:“青夏,要和,云景,一起走。”
“青夏,要和,云景,一起走!”这句话这般的轻,这般的无助,这是她第一次叫出了他的名字,尽管她在心中默念了无数遍,还是生涩的很。如今的她,只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女子,她只渴望她爱的人能把爱分给她一点,只一点就好。
可是,她却不知,若是爱真的可以分割,那便不叫爱了!
没有回应,青夏已是泪流满面。她要留的,她真的还是留不住啊!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都不行了,他,就要走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青夏抿着不知何时咬出血的唇,又是重复道:“云景,青夏要和你一起走!”这般的坚定,这般的无助。
“对不起,好好照顾你家小姐。”一道清雅的声音传来。
青夏已是泪流满面,爱情中最伤人的便是“对不起”这三个字,它硬生生的击垮了青夏心中最后一丝坚固,再轰然倒塌。
青夏瘫软在地上,看着那白衣男子渐渐走出挽月居,她突然就笑了,笑的苍凉,笑的悲哀,笑的苦涩。她,真的留不住了。
“青夏。他,走了。”水澈轻扶过倒在地上女子。
“小姐,你让他留下好不好?他喜欢你,会听你的,求你了。”青夏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般,苦苦的哀求着。
水澈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只是,这泪水越擦越多。
“小姐,青夏求你了。他,就要走远了。”再也不回来了。
“青夏,你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这结局也是要输得起的。”
“小姐,青夏真的好难过,真的好难过。”青夏低低的啜泣着,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满满的都是——情殇!
挽月居外的春,飘过一缕清香,再慢慢的消失不见,寂寞的很。
“小姐,他,真的走了!”青夏满脸泪痕的喃喃道。
“是啊,他走了。”云景走了,作为朋友,她自是不愿见到这种情况。只是,他是云医谷的少谷主,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她不能拦他。
青夏看着门外的冷春俏梅,她终究还是留不住,要不得。
“小姐,你明明可以留住他的,明明是可以的。”青夏看着她家小姐,不知不觉的已经哭肿了双眼。
水澈无言,只是看着被风刮的猎猎作响的冷烛台。半刻后,才幽幽开口:“有些事,就算是你努力了,也不一定能得到。更何况这种事情是要看缘分的,既然你们二人无缘,那就应该放宽心点。人,不可能一辈子都为了爱情奔波,既然你已经为了它做了你应该做的事,你就不应该沮丧。”
“可是,小姐,这心就像是被撕裂般,压抑的我喘不过气。”青夏喃喃的捂着心口。这里,真的很痛!
“你去睡一觉吧,醒来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午时,琰玉楼,绯雾阁。
绯雾轻烟,绕梁而生,美的朦胧,美的梦幻。
林子琰早早就到了,看着白衣男子推门而入,一贯的温声道:“唯逍,你来了。”二人皆是身着一袭白衣。楼唯瑶死了,他这做哥哥的若是再穿一身其它颜色的衣服,那真就是脑子有病。
“子琰,今日来的挺早的。你那宝贝未婚妻可还好?”楼唯逍还是一样的风流,仿若他妹妹的死并未给他带来什么。
“很好。”
楼唯逍不知又从何处弄来了和先前一模一样的白玉象骨扇子,一摇一摇的坐到位上。“子琰,今日来,我是有事情要说的。”
停了片刻,楼唯逍甚是慎重的说起了他的大事,只是这句话真的想让人吐血,更凸显了他有多欠扁。“子琰,在我面前你就不必那这种脸色看我了,温和的想让人揍上一顿。”
林子琰释怀的笑了笑。昔日的好友,终于又回来了。
“今日,我就要离开沐城了,可能要十余天不回来。”楼唯逍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就连那双细长的桃花眼里也满是认真。
“何事这般慎重?”还未见过好友还会这般的慎重,林子琰微有些担心道。
“接人。”楼唯逍看着天上亮起的蓝色烟花,站起身来。
走出楠木门外,复又转身道:“子琰,唯瑶的事,我也想了许久,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我楼唯逍虽爱妹,但也分得清谁对谁错,不会怨谁的,前几日是我太激动了,还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代我向嫂子问声好!”楼唯逍又扇起他的白玉扇,一副欠扁的样子:“希望我回来后,可以吃到你和水澈的喜酒。”
“呵呵。”三月之约还未到,若是提早成亲,倒也是个好主意。只是,时间太过仓促,只怕会委屈了她。
蓝色烟花又亮了几次,接着消失。沐城,有事要发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