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夹起一块芙蓉肉,置在流殇碗中,轻声说道:“流殇……哥哥,芙蓉肉很好吃呢!”说罢,又饮了一杯桃花酿。这琰玉楼的饭菜确是好吃,糖醋排骨、镜箱豆腐、凤尾对虾、灯影牛肉、雪里藏珍、煎酿茄子……林子琰确是很有本事,若是……
饭菜已经吃过一半了,水澈看了一眼前方桌上放置的纯白玉色的古琴,浅笑着:“今日为了庆祝认识了林公子,就抚曲一首,若是不好听,可不要笑话我呀!”她有些不稳的走至琴案边,让人误认为是饮多了桃花酿,端坐在琴垫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这林子琰定是个爱琴之人,单看这琴质便可看出,不如就从琴声入手。
纤手调试着音色,一曲《阳春白雪》在指间倾泻,虽不及琵琶的效果好,但听着很是柔和,旋律清新流畅,节奏轻松明快。冬去春来,大地复苏,呈现出一派万物欣欣向荣的初春美景,让人忍不住放松。
《阳春》取万物知春,和风淡荡之意;《白雪》取凛然清洁,雪竹琳琅之音。
一曲未毕。
“啪,啪,啪!”
一锦衣男子收起折扇笑意吟吟的走来。
弹完最后一音,水澈起身摇摇晃晃的回到座位。倒不是真的醉了,只是这场戏要继续做下去罢了。
“我说子琰为何要离开雅阁呢,原来是在会美人呀!”锦衣男子的声音无比哀怨,似是家中妻子在埋怨偷香的相公。
水澈斜靠在青夏肩头,斜睨了锦衣男子一眼。手执象白玉扇,墨发仅用一根浅蓝玉带束起,额前几缕发丝垂至尖细的下巴,眼睛微微上挑,标准的桃花眼,细长的眉毛,唇薄且嫣红,深蓝色的锦衣衬不出一丝深沉,反而平添了几丝娆色。这个男子甚是……妖媚!
还未等林子琰开口,妖媚男子已坐到空位上,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靠在青夏肩头的女子,脸似桃花妖娆,眸色清澈将人不经意的吸引进去,樱唇微微嘟起,给人以无限遐想,妖媚男子不禁再次开口:“长得果真是倾国倾城,声音也甚美,若清谷空音,子琰可知是哪家青楼的头牌?怎的,我竟然不知道?”说罢,还伸出如玉的手指拢了拢了额前的发丝,甚是……风骚。
林子琰轻咳两声,解释道:“这位姑娘可是我请来的贵客,岂能与青楼女子相比!”侧身露出温和无奈的眼神,说道:“叶姑娘莫要见怪,我这位朋友平常就爱开些玩笑。”
桌下的纤手碰了碰青夏,示意青夏说话,既然要成为她的丫鬟,又怎能连这点应变能力都没有?
青夏微微抬起一张稚嫩的小脸,柳眉竖起,桌下的手指紧紧地拧住丝帕,大声说道:“小姐怎能与青楼中人相比?你们莫要诋毁了小姐的名声!”青夏虽是紧张,但所言之句皆是肺腑之言。在青夏看来,小姐便是仙子,容不得他人的半句闲言碎语。
水澈依旧靠在青夏的肩头,没有出声,似是喝醉了。这青夏虽还有些怯懦,但比起以前是好上几分,在桌下轻拍了怕青夏,示意她不要紧张。
妖媚男子突然正色道:“是在下冒昧了!”毕竟是自己的错,忘了女子的贞洁是何其重要。
没有理会,毕竟还是在酒醉中。水澈抚了抚额头,慵懒的说道:“流殇哥哥,头好痛呀!”说罢,站起身来,凤眼迷离的摇摇晃晃走向流殇,似一个贪醉的孩子。
流殇眉头微皱,由着青夏轻扶着她离开,虽然现在的身份是兄妹,但自古男女授受不亲,纵使是兄妹也不可如此亲密。
云景优雅的点头,示意离开。
“别看了,美人都走了。”妖媚男子伸出象白玉扇在林子琰面前晃了晃。
“你今日太……罢了。”
片刻后,琰玉楼,雅阁。
水澈斜靠在软床上,流殇递来一杯醒酒汤,她微微摇了摇头,“流殇,我真的没有醉,这几杯酒还是醉不倒我的。不信,你看。”说罢,她站起身来转了个圈。
“嗯。”流殇答道,手中的醒酒汤却没有拿走。
她微微叹了口气,接过流殇手中的醒酒汤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角的汤渍。若是不喝,这流殇定是会一直拿着。
“对了,你可知那锦衣男子是何人?”
“楼唯逍。”
水澈轻声重复道:“楼唯逍?”良久后才道,“我不认识。”
云景神色有些挫败,清雅的声音响起:“楼唯逍五年前到过云医谷求医,那时他还只是一十六的少年,独自一人连闯谷内三关,还未丧命,如今,已是逍遥门的门主。”云医谷的关卡并非虚设,若是常人闯过一关便是武功在江湖上还算不错,楼唯逍连闯三关已是不可思议的事,更何况,那时他还未及弱冠之年。如今,他的武功在江湖上也是前十的。
“逍遥门又是什么?”她突然发现,自己也应该去看看这里的武林外史。
“逍遥门是近十年内兴起的门派,实力很强,也是数一数二的。在江湖上口碑还算不错,不过却是有仇必报,门主行事乖张,甚是张扬,喜流连在花楼之中,这也是众多门派不敢惹逍遥门的缘故,与沐国第一首富林子琰关系甚好。”云景清雅的说道,对于楼唯逍,自己还是没有多大的感触的。
原来如此,这楼唯逍与林子琰关系甚好,沐城中的官员和皇亲国戚若不是嫌自己活长了,肯定是不敢招惹的,况且林子琰经商确是很有一套。
看着一旁绞着丝帕的青夏,水澈毫不吝啬的赞赏道:“青夏,你今日很是勇敢呢!”毕竟她还是刚及笄的少女,是需要有人夸奖的,况且,青夏今日的表现确是出乎意料。
青夏微微低头,脸颊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