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工业技术印度高科技发展战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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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印度发展高科技的教训(3)

印度虽然被称为软件开发大国,但是由于印度有超过1/3的人是文盲,数亿人口生活在官方公布的贫困线以下,因此,这极不利于软件这种高科技产品的推广和应用,当然也不利于其进一步发展。由于没有庞大国内市场的支持,印度软件开发只能主要为外国公司服务,难以在技术上自主创新。由于缺乏自主创新技术,印度许多高科技梦想难以实现。如作为亚洲第一个拥有航空母舰的国家,印度一直想自己制造航空母舰,但是印度从来没有造过万吨以上船只,以印度的科技水平,自行制造航空母舰还面临不少难题,甚至包括航母的设计、钢板的切割、舰载飞机等等再加上资金短缺,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印度制造自己的航空母舰。何况,长期以来,印度高科技发展中也经常出现挫折甚至失败。印度卫星发射失败,不但表明印度在火箭推进技术方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且对印度跃跃欲试进军国际商业卫星发射市场及在2008年以前完成无人探测器登月计划产生严重影响。印度试图通过国防高科技拉动经济和科技发展,但却陷入极大的困境。一是国防高科技只有在经济实力达到相当水平时,才能得到持久和有效的发展。只有国民经济取得长足进步,才能取得高科技特别是国防科技的持续发展。二是国防高科技与一般工业和科技的关系如大厦和基础的关系。如果没有一般工业和科技发展作为坚实的基础,国防科技这个大厦是不稳固的。三是发展高科技一定要有充足的技术储备。飞机看起来简单,实际上,制造飞机需要材料学、机械制造学、空气动力学、气象学、大气物理学等等许多科学技术知识的支撑。

2.影响印度经济快速增长

作为一个人口众多的发展中国家,印度还有数亿人生活在官方公布的贫困线以下,并且还有数亿人是文盲。要消除贫困,要扫除文盲,都只有靠大力发展经济,加速经济增长,因此,摆在印度政府面前的首要任务是加速发展经济,而这需要投入更多的资金。印度把大量资金用于国防现代化,用于购买外国先进武器,用于军事高科技,这样难免挤占经济发展所需要的稀缺资金而影响经济发展。即使印度试图通过国防高科技拉动经济和科技发展,也必然使印度陷入极大的困境。因为国防高科技只有在经济实力达到相当水平时,才能得到持久和有效的发展,只有这样才能既促进经济增长,又推动国防高科技发展。重要的是,国防高科技与一般工业和科技基础是花与锦的关系。在一个穷国大力发展国防高科技,无异于为花织锦。锦上添花本已不易,为花织锦则属本末倒置。俄罗斯军工科技世界领先,但经过多年转型努力,民用科技仍然一塌糊涂。此外,发展高科技一定要有充足的技术储备。虽然印度科技已经达到一定水平,但是离自行制造高科技尖端武器如航空母舰还有相当距离。实际上,过分强调军用高科技发展,严重影响民用科技特别是民用高科技发展,也影响到印度经济发展。如印度作为世界上重要的香水生产国之一,过去一直按照传统工艺生产。这也是印度香水获得国际青睐的重要因素。印度每年香水销售额达60亿卢比,年增长率10%。如此巨大的销售市场,使国际香水行业巨头看到印度香水市场的潜力,他们开始进入印度香水市场。这既对印度传统香水工艺造成巨大挑战,争夺市场份额问题,还存在传统香水频繁被“复制”。高科技下香水制造的一个明显趋势是,实验室中完全可以“破解”各种传统香水的构成,让传统天然香水失去神秘,从而也失去竞争市场。科技已经打破印度家庭作坊式香水生产的垄断局面,香水秘方时代已经结束。目前,天然香水秘方到处面临被“窃取”的局面,家庭作坊香水生产面临巨大生存压力。在国外高科技产品的进攻下,印度众多传统产品也将面临印度香水同样的命运。这甚至在一定意义上也可以说,这也可能是印度经济将要接受的命运。

3.影响印度社会政治发展

高科技发展脱离印度社会发展的实际,也对印度社会政治产生某些重要的影响,如印度以承接软件外包服务举世闻名,由于印度政府大力支持发展信息技术产业,加上劳动力质量、教育水平、成本、总体质量控制和英语熟练程度等方面占有较大优势,印度已成为美国和欧洲客户最热衷的信息技术服务外包地。但是在印度外包业中却频频发生高科技犯罪案件。根据印度警方提供的消息,盗取国外客户存款案件均系印度外包企业原工作人员所为。犯罪嫌疑人原是呼叫中心业务合同方印度公司员工。他们利用工作之便骗取了外方在美国客户的密码和其他账户信息,从公司辞职后利用外方网络系统将资金转到其个人账户。据美国《商业周刊》报道,如果盗取国外客户存款案件不能得到有效控制,那些将客户服务业务外包给印度的跨国企业可能会考虑退出印度市场。这对印度公司形象和外包服务业无疑将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同时,脱离实际发展高科技特别是军用高科技,也给印度政治发展造成重要的影响。那些专注于高科技发展的政党政府甚至很可能在大选中败北下台。面对迅速发展的印度经济,2004年执政的印度人民党决定提前大选,以为可以稳操胜券。在大选中,执政党策划印度首次现代化竞选活动,给选民寄出400万份电子邮件,并向1000万部座机和手机自动播放瓦杰帕伊总理的问候。高科技竞选活动严重脱离印度社会实际:印度1.8亿户中绝大多数家庭没有电话、没有电脑、没有手机。大选结果是,瓦杰帕伊政府被迫下台。发展中的印度的确在很多方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大部分人口尚未接触到这些变化。印度科技中心班加罗尔所在的卡纳塔克邦选民推翻了国大党领导的邦政府。号称印度计算机谜的安得拉邦首席部长钱德拉巴布?奈杜也经历了相同遭遇。印度这次大选结果大大超出国际社会先前的预料,令人吃惊。但是,对于真正了解印度社会实际的人来说,这种结果却并不感到意外。

第三节 高科技研发与教育发展脱节

独立后,印度政府长期实行精英教育制度,大力发展高等教育,并集中力量办好几所重点大学,培养了大批优秀的科技人才,为促进印度高科技发展作出了极为重要的贡献,并为此积累了重要的经验。但是,在集中力量办好几所重点大学的同时,印度对绝大多数高等教育机构并没有给予太多关注。长期以来,这些高等教育机构的人才培养机制僵化,与高科技发展严重脱节,其毕业生远远不能适应高科技发展的需要,一方面导致印度科技人才失业不断增加,另一方面导致印度高科技人才严重短缺。同时,由于长期重视高等教育发展,因此形成对初等教育和中等教育等基础教育的相对忽视,导致印度科技人才培养的教育基础比较薄弱,这也在相当程度上影响印度高科技发展所需人才的培养。这也为印度教育发展留下了诸多值得吸取的重要教训。但是,对于一个发展中国家,在经济发展初期,甚至在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后,如何协调高等教育内部的关系,如何协调高等教育与基础教育的关系等,都是值得深入研究的重要问题。

一、科技人才教育基础不牢固

世界各国教育发展的经历表明,现代科技人才的培养需要扎实的基础教育,需要从小学抓起。在世界上,发达国家甚至已经普及了高等教育,即使是一些发展中国家,也已普及初等义务教育和中等教育。独立后,印度政府也非常重视教育发展,但是迄今为止,印度成人识字率依然不高,基础教育设施也相当落后,造成基础教育质量偏低,致使印度科技人才教育的基础薄弱。

1.成人识字率不高

经过长期殖民统治,印度的成人识字率非常低。独立初期的1951年,印度成人识字率仅为18%。独立印度政府领导人注意到,印度社会中普遍存在着愚昧、落后和无知。他们也意识到,只有科学和教育才能消除社会中普遍存在的愚昧、落后和无知。因此,早在1950年代初期印度公布的宪法中就明确提出,要消除宗教、民族和种姓的差别,普及初等义务教育。经过独立后六十多年的艰苦努力,印度初等教育和扫盲教育都有了很大发展。到2001年,印度成人识字率上升到63%。这是独立后印度教育获得的巨大成就。喀拉拉邦还成为印度第一个扫除文盲的邦。但是,由于人口增长迅速,造成不断发展的教育难以满足日益增长的人口对教育发展的需要,因此,与其他许多发展中国家和地区已经消除或基本消除文盲相比,印度成人识字率仍然不高,仍有30%以上的成人为文盲。由于目前印度人口总数已经超过2亿,这就意味着,印度现有文盲人数依然多达3-4亿。数亿文盲的存在,是印度社会经济发展的一个沉重负担,也是印度教育发展面临的一个艰巨任务,还是印度高科技发展的一个巨大障碍。

2.基础教育设施落后

独立后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印度社会面临的基本情况是:一方面是经济增长缓慢,另一方面是人口迅速增长。缓慢增长的经济使印度政府无力增加对教育特别是初等教育的投资,而迅速增长的人口又要求政府迅速扩大教育特别是初等教育的规模,从而造成印度初等教育基础的设施非常落后。在印度农村,许多小学既没有教室,也没有桌子和凳子,甚至连老师写字的黑板也没有。学生们只能坐在村边的大树下,听老师讲课。在一些边远的印度农村学校中,由于没有足够的老师,一个老师不仅在一个学校上几个班的课,甚至还要到几个学校去上课。为了解决基础教育特别是农村基础教育中普遍存在的基础设施落后的问题,1980年代,印度政府甚至在全国范围内发起了“黑板计划”,争取为每个班级都配备一块黑板。后来,印度政府也努力使每个农村学校都至少有一个教师。尽管如此,印度初等教育的基础设施依然比较落后,且短期内实在难以解决,因为印度每年需要入学的儿童人数超过1600万。这就意味着印度处于初等教育阶段(6—12岁)的儿童人数接近1亿。如此众多的儿童需要入学,不仅严重影响到原有基础教育设施的改善,而且使新建学校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即使按照一个学校可容纳1000人(规模已经不小)的标准,也要求印度设立10万所小学。

3.基础教育质量偏低

在印度许多大中城市中,也有一些教育质量较高的中小学,但是,印度大多数初等教育机构特别是农村基础教育机构的教育质量却并不理想。它们的基础设施非常落后,教师配置严重不齐,师资水平比较低下,学生家庭十分贫困。这一切都严重影响到印度初等教育的质量。印度学生特别是非印地语地区的学生学习语言的负担也特别沉重。他们要学习本地语言,还要学习印地语,甚至还要学习英语。这对于一个只有几岁的小孩来说,是一个极为沉重的负担。沉重的语言学习负担,势必影响小孩对科技知识的学习,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印度初等教育的质量。由于贫穷,在许多印度农村地区,很多学生由于家庭贫困,无力购买最基本的学习用品,严重影响其在校学习活动的开展。更有甚者,一些农村贫困家庭因为无人照看年龄较小还不能上学的小孩,只好让已经上学的小孩把他们不能上学的弟弟和妹妹带到学校来。这不仅严重分散这些正在学校上学小孩的学习精力,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其他同学认真学习,成为基础教育质量偏低的重要原因之一。由于广大农村普遍存在着严重的贫困问题,上述问题在短期内难以解决,因此,要全面提高基础教育的质量,印度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二、高等教育人才培养体制僵化

独立后,为了加快科技人才特别是高科技人才的培养步伐,印度长期实行精英教育制度,大力发展高等教育;印度政府还集中力量办好几所重点大学,使印度高等教育呈现出一些亮点。但是,就整个高等教育体系而言,印度高等教育人才培养体制还是比较僵化,教育基础设施也比较落后,教育质量也是偏低,这与几所重点大学的教育质量形成鲜明对比,也使印度难以满足迅速发展的高科技对高级人才的需求。

1.高等教育发展不足

发展教育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发展高等教育更需要投入巨额的资金。设立一个高等教育机构需要建设从事教育活动所需要的各类建筑,配置教学所需要的各类相关仪器,也要配备从事各类科技研发所需要的相关设备,还要配备相当数量具备相关资格的教师,甚至还要聘请一定数量具有较高科技水平和文化造诣的教授和科学家,因此,设立一个高等教育机构需要投入的资金数量是巨大的。独立后,虽然印度实行精英教育制度,大力发展高等教育,但是,作为一个发展中大国和发展中穷国,印度政府也不可能把太多的资金用于高等教育发展,而只能将有限的高等教育资金集中用于几所重点大学,这就难免造成大多数高等教育机构出现办学资金严重不足的问题。即使是几个重点大学,其发展资金也不是非常宽裕,只能勉强维持而已。1980年代以来,随着加速高等教育发展,高等教育机构迅速增加,印度高等教育机构的经费更加紧张。由于人口众多,应该接受高等教育的人口数量巨大,尽管高等教育机构不断增加,规模不断扩大,但是依然难以满足人口增加和科技及社会经济发展对高等教育发展的需要,印度高等教育发展依然明显不足。印度政府总理曼莫汉?辛格警告称,印度在教育方面投入不足和较低的大学入学率,正在损害该国跻身全球科技最发达国家的努力。但是,由于历届政府长期实行赤字财政政策,导致财政赤字不断增加,财政赤字问题日益严重,因此,印度政府很难按照过去提出的承诺,将教育支出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提高到6%。

2.高等教育设施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