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这是昨天山东进贡来的白玉鸭子,皇上命奴婢给您送来补补身体。”翁宝儿跟梵印楼正在说话之际,一名宫女端着一整只鸭子走了进来。
“放下吧。”梵印楼正在不高兴,口气不悦的对那名宫女说了一句,命她把鸭子放下。
宫女听命,走到梵印楼跟翁宝儿跟前准备放下鸭子,但一抬头的时候,正要看到梵印楼一张脸上狰狞的疤痕以及那被削掉了半边的耳朵,可能是刚进宫来,宫女之前还未曾见过梵印楼,看到他脸上的伤疤之后,那名宫女顿时被吓了一跳,双手一抖,手中刚要放下的托盘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太上皇饶命!太上皇饶命……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那名宫女吓得赶紧跪在地上求饶。
“寡人的样子就这么可怕吗?滚出去!一群没用的东西!”梵印楼气的松开翁宝儿冲那名宫女怒吼,他刚才正在气头上,正为自己脸烦心,没想到进来的人这么没眼色,存心是惹他不高兴!
“谢太上皇!谢太上皇不杀之恩……”宫女听到这话,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等宫女出去,梵印楼盛怒难消,站在那脸色铁青的看了一眼地上乳白色的鸭子,突然抬起脚把鸭子踢飞!
翁宝儿看了,赶紧起来走到他身边劝说:“印楼,何必跟一个丫头生气呢,其实你不懂她们,要是你对她们笑一下,她们心里都不知道多开心呢,巴不得得到你的宠爱呢。”
听了翁宝儿的话,梵印楼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伸手搂过她的腰,两个人一起走到榻前坐下。
“宝贝,还是你懂我的心,想当初寡人年轻的时候,不知道迷倒了这宫中多少的女子,连皇上妃子都……”梵印楼借着翁宝儿的话想谈谈自己当年威风的时候,但话说到一半, 想到刚才的那名宫女,心情顿时又变得不好,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翁宝儿美目转动,看到梵印楼心情低落,对他笑了一下道:“印楼,你生在帝王之家,自古这大富大贵之相便跟常人不一样,何况你还是如此英俊貌美,区区一点伤疤就能改变你的贵气吗,更不能改变你天生就是帝王的命数,那些卑贱的人又岂会懂得这些,她们是有眼无珠。”
翁宝儿一番话很有作用,梵印楼听了顿时眉开眼笑,“哈哈!还是我的宝贝识货,怪不得我会这么爱你……”梵印楼抚着翁宝儿的脸一阵称赞,翁宝儿接着建议要梵印楼跟她去御花园转转,梵印楼当下就答应了。
到了御花园,两人沿着假山旁边的小路朝樱花树所在的地方走去,翁宝儿说要去树下走走,梵印楼一路陪着,穿过假山的时候,碰巧一队宫女从前面过来,手上端着果盘糕点,看样子是要去送给梵需谦的。
梵印楼看着那些果品糕点,突然想过去要她们给自己送到对面凉亭一些,好让她待会跟翁宝儿休息的时候享用,便朝着那些宫女走过去,谁知还没到跟前,就听到那些宫女窃窃私语起来。
“你们快看,那是谁啊,好吓人啊……”
“不是这宫里的人吧,这宫里从来没有长得这么吓人的人……”
“好丑啊……”过来的宫女看到梵印楼过来,因为之前梵印楼一直在软禁,从来没有以真面目示人过,她们看到都觉得梵印楼的脸又恐怖又让人看着难受,一边说着一边躲开了。
梵印楼没想到会是这样,他顿时愣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表情尴尬恼怒了半天,脸色再次恢复了阴沉!
砰——
回到寝宫,梵印楼又是一顿大发脾气,摔碎了很多东西,旁边伺候他的人都不敢上前害怕惹怒他,只有翁宝儿站在一旁,看着他大发雷霆。
“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摔了一阵东西,梵印楼的怒火不但没消,反而变得更加暴躁。
翁宝儿看到他快要控制不住,便默默的蠕动了一会嘴唇,梵印楼脸上的神色渐渐变了,由暴怒转为僵硬,接着变为了柔和。
翁宝儿知道这是梵印楼体内的情盅起了作用,便趁机走上前去,温柔的把梵印楼的手捧在手心,双眼脉脉含情的看着他的眼睛,“印楼,你这样又是何苦呢,她们不喜欢你,不是还有宝儿在吗?”
梵印楼慢慢回过头,看了翁宝儿一眼,突然抓住她的手,脸上一阵抽搐后,变得好似孩子一样无助,“宝儿,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所有人都讨厌我,都害怕见到我,要是你离开我了,我就……”梵印楼抓着翁宝儿的手喃喃自语,烦躁跟不安尽显在他脸上,让人看着有些忍不住同情。
翁宝儿看着他这样,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发,觉得时机差不多成熟了,“印楼,宝儿不会离开你,可是宝儿也为你感到不公,你是先太子,又身为父亲,这皇位不管怎么说都应该是你先坐,可是你还在壮年,一身的才华就这样浪费了,这不光是你得不幸,也是天下的不幸,什么相貌丑陋会招人笑话,我看那根本就是糊弄人的借口,皇上他不也是瞎子吗,为何他这个儿子看不见可以做皇上,可是你这个当爹的,明明什么都好好的就不能做皇帝,这分明是……”翁宝儿说到一半,故意不往下说了,欲言又止的看着梵印楼,眼神里带着替他叫屈的不公。
梵印楼听着听着,脸上渐渐恢复了冷静,他仔细思考了一下翁宝儿的话,觉得这话说得不无道理,不错,他不过是脸上有两道疤痕,缺了半块耳朵,可是一个瞎子可以做皇帝,他却不能做,这是为什么,这分明是他那个儿子早就预谋好了,根本就不想让他来做皇帝,所以才想了这个说辞当借口!“
想到这些,梵印楼的拳头慢慢攥紧,手背上的青筋逐渐暴露出来,翁宝儿看自己的话起到了效果,故作脸上一慌,赶紧捂住了梵印楼的手背,“印楼,宝儿刚才只是随便说说,你可千万别因为我几句话去找皇上,可能我说的话不对,宝儿万万不愿意看到你们父子关系不合,印楼我……”
“别说了!我都明白!”梵印楼突然打断翁宝儿的话,神色平静的看着门口的太监,表情有些阴沉。
翁宝儿一看就知道,他已经相信了自己的话,便装作很害怕自责的样子坐在那,却在暗中观察着梵印楼的脸色。
梵雪谦刚刚沐浴完,刚要准备召见几位大臣商讨重视,一名小太监急急过来禀报。
“皇上,太上皇说有事要您过去一趟。”
“什么事?”梵雪谦微微一愣,先到梵印楼之前搂着一个女子出现的事,回来他听了身边太监的描述,想到梵印楼可能是想要他给那名女子册封。
“太上皇说,他要您过去给他老人家……请安。”
请安?
听了报信太监的话,梵雪谦不悦的一皱眉头,之前他不让梵印楼随意出入宫中,着实是不想被人知道,他的亲生父亲竟然变得那般模样,同时也是为了防止他对皇位有什么打算,但不是有了美女陪他吗,难道这还不够?
“知道了,先下去吧。”梵雪谦想了一下不悦的对报信太监说道,正好外面有人进来通报,说他召集的几位大臣到了,梵雪谦便宣了他们进来。
梵印楼派去的太监回去报信,梵印楼一直等到深夜梵雪谦也没来给他请安,这样有意试探梵雪谦的梵印楼更加确信翁宝儿说的话是真的,梵雪谦压根就没打算让他做皇帝,而且还一直有意防着他。
梵雪谦一直跟大臣们商议事情到深夜,自然不知道梵印楼之前派人过来的用意,等大臣们散了,已经快过了子时了。
第二天一早,梵雪谦正要去上朝,梵印楼带着翁宝儿过来了。
梵雪谦刚要出门,梵印楼带着翁宝儿进来。
“谦儿这是要去哪?”梵印楼进来看了一眼梵雪谦后问道。
梵雪谦一愣,听出是梵印楼的声音,正要出门的脚步便停在那,“父亲到此,是为何事?”梵雪谦口气淡淡的问,似乎对梵印楼的突然造访有些不满意。
“当然有事,寡人听说皇上最近在东宫后面新休憩了一座院子,寡人想要皇上把那院子送给寡人,原来的地方住着总是烦闷,皇上可答应啊?”梵印楼大言不惭的道,一副高高在上的傲慢态度。
梵雪谦听了面色一沉,那院子是他想用来在夏天避暑的,特意让人在里面修建了冰库,因为他的眼睛不方便出宫,所以才选在宫中避暑。
“父亲要是觉得烦闷,朕让人给你换一座大点的院子就是了,朕还有去上朝,有什么事等下了朝再说。”梵雪谦有些不耐烦,说完便叫人扶着他出门。
“慢着!皇上这是不答应寡人了,还是不愿意?”见梵雪谦要走,梵印楼上前一步拦住他,明摆着故意要为难他。
梵雪谦脸色一黑,也看出了梵印楼今天是故意来找他不是的,便心中更加不快,“太上皇,这件事朕已经给你答复了,你还要朕怎么做?”
“你这算什么答复,寡人跟你要了一间院子,难道跟你要皇位了不成?你这都不愿意给,是不是从来都没把寡人放在眼里?”梵印楼突然大声道,一句话,说的周围的人心中一沉,顿时都不敢出声了。
梵雪谦脸色顿时凝固,没有焦距的眼睛好似突然静止了一样,看着让人感觉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