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已经怀疑他了,为什么不报警呢?”李俊昊继续追问。
“报警?哼哼!”房春晓冷笑道,“不要说警察是什么样的人不好说,就算真有警察想查出真相,也难保不会被姓霍的收买!况且我又没有抓到确凿的证据,就冒失地说出来,岂不是打草惊蛇?再说,遗爱当时刚刚出生,我……我一颗心全是为了儿子啊!……”
房春晓讲述着,不禁再次哽咽了。
“这么说,许多年你都是在隐忍中和这个衣冠禽兽周旋吗?”李俊昊也不禁替她难受。
“不然,还能怎么样呢?”房春晓道,“还好,后来在这个家庭里,已经没人和他作对了,他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加上他非常喜爱遗爱,也算爱我,所以,平时对我们还算不错。尽管我心中一直有这个阴影,觉得是他派人杀死了我的父亲,为了儿子,我又能怎么样呢?只能隐忍。”
“这真是苦了你了。”李俊昊安慰道。
“哼哼!”房春晓冷笑道,“我一个弱女子能怎么样?不过,那些年,我没有一天好过过。一想到晚上和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可能是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我就辗转难眠。但是,我只能极力掩饰自己的仇恨!”
“那后来呢?你为什么说霍本生死了?”李俊昊问。
“就这么过了几年,儿子七岁这年,霍本生已经连续两三个月没有回来。直到两个多月前的一天夜里,大约凌晨十分,我家的门突然被人敲响了!冲进房间来的竟然是几个穿着黑风衣的人!”房春晓讲述着这一切的时候,面色紧张,仿佛当时那种恐惧感依然没有消散似的。
“什么?你是说几个黑衣人半夜三更来了你家?”李俊昊有些吃惊。
“没错。”房春晓道,“凌晨有人敲门,我还以为是姓霍的回来了,急忙起身。但开门之前,我还透过猫眼儿朝外看了看,并没看到人,并没有想太多,只管将门打开了。可没想到,房门打开的一瞬间,突然闯进来四五个人。这些人都是一身黑风衣,还都戴着墨镜。”
“这些都是些什么人?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李俊昊急忙问。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房春晓道,“当然,为首的一个人用一块黑方巾蒙着面,我自然也看不清表情。只是,那家伙身材魁梧,让人见了望而生畏。他们问我,最近两天霍本生是不是到家里来过,我说没有。最后,他们在房间里搜索个遍,也没见到霍本生的影子,这才相信。谢天谢地,那些人并没有伤害我们母子,竟然老实离开了。”
“这些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呢?他们找霍本生怎么会突然找到你的家里呢?”李俊昊不解。
“我当时也很奇怪,当然,多少也有些担心。可是,那些黑衣人离开之后不过一个小时,我家的房门再次被敲响了,这次来的尽然是他,霍本生。”房春晓讲述道,“他一进房间,就很焦急地跟我说,他要离开绿城,因为有人要杀他!”
“有人要杀他?”李俊昊有些吃惊。
“没错,他是这么说的。我当时很紧张。”房春晓道,“毕竟姓霍的做了我七年的男人,看他慌张的样子,显然是遇到了大难。如果他真的死了,孩子又该怎么办呢?但其实,当时已经来不及说什么道别的话。霍本生只是在已经睡着的遗爱额头亲了亲,给了我一张银行卡,并且说密码就是遗爱的生日,然后就慌里慌张地离开了。临走,他还说,以后不管谁来问他,都说没见过他。”
“你是以此判断,他凶多吉少的吗?”李俊昊问。
“当然还有。在这之前三四年的时间,姓霍的总说在和人做大买卖,平时就很少回家来,有时候一个月也来不了一两天。他不在家,我心中还好受些,所以并不过问太多,直到霍本生来的那天夜晚,说的那些话。或许真的有人要杀他,不然他不会那么慌张。总之,过去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作风让我始终觉得他做的所谓的‘大生意’一定不会是什么光彩的事儿!现在他被人追杀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房春晓道,“其实,当时我虽然对孩子即将逝去父亲感到遗憾,也想起自己的父亲,又感觉上天是开眼的!作恶的人最终都逃不过上天的惩罚!”
“再后来呢?”李俊昊问。
“再后来,没过几天,我就遇见了吴义倒在我家门口,我救了他。”房春晓说道这里,愈发憋屈了,只管端起酒杯猛饮。
“房姐,还是少喝一点吧。”李俊昊实在看不下去,阻止道。
“哎!没事!”房春晓道,“我这苦命人,不是寂寞孤独,就是苦难连连,除了喝点酒,一醉解千愁,还能怎么样呢?没事!……后边关于我和吴义的事儿,上次已经跟你说过,这里就不用重复了吧?”房春晓道。
“嗯。”李俊昊点点头,表示理解,只是,还有一点不明白,“只是,你到底是怎么知道霍本生已经死了?为什么会有人要杀他?”
“确信姓霍的死了,是吴义告诉我的!”房春晓道,“而且,不但如此,吴义还告诉我,霍本生是被黑社会杀死的。因为那时候吴义已经霸占了我,所以,他非常讨厌遗爱,看到遗爱就想动手打骂。我当然拼命保护孩子,为此,吴义更加恼火。因为恼怒,才在我面前经常说姓霍的坏话,说他霍本生也是黑社会,还说是因为杀了人,被黑社会灭口的!”
“什么?”这下李俊昊震惊了,“你是说,吴义曾经告诉过你,说霍本生是被人杀了灭口的?”
“是的。”房春晓道,“对于这些话,我是将信将疑。不过,既然吴义这么肯定,联想到那天晚上的姓霍的慌张的样子和一开始来找他的黑衣人,又不容我不相信!”
“这么说来,你确信霍本生死了,全部是依据吴义的一面之词?”李俊昊可是有些怀疑。
“不光是吴义的话,还有他的行动。”房春晓面如死灰,“你想想,就凭吴义那种狗一般的东西,如果姓霍的没有死,他敢霸占我们母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