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云生却不愿撇下众人独自一人逃走,也不接受师兄递给自己的马缰绳,只是说道:“师兄,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能离开这里,免得让你和师弟,还有师傅受到连累。”
董勋急道:“傻兄弟,你不知道这世间的险恶,阎家的后台硬的很,你要是被官府抓去,只会死路一条。他们都是上下一根藤,坐在公堂上的一帮豺狼,外面看着像模像样,骨子里都是一群互相勾结、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这次师傅被抓,我算是把他们看透了,师傅和师叔这样家大业大、人缘又广的人,都被他们弄得没有一点办法,可见其他普通百姓的难处。他们满嘴里都是秉公执法,可却不管青红皂白、天地良心?你要是上了公堂,哪容你分辨?不大刑伺候、让你先脱一层皮,已是他们良心未泯了。不要再固执了,你还是赶快到师傅那里去,他会给你指点安身之处的。阎家的人一定会告知官府前来抓人,我在这里善后,不会有事的。”
史云生听师兄这么一说,也不再犟了,恭恭敬敬地对师兄行了一个礼,接过马鞭,翻身上马,驱马而行。
走了没多远,云生又驾马跑回来,跳下马,揪起地上一个受伤的人问道:“将屈叔踢倒的那个尖嘴猴腮的人是谁?”
此人是阎从权的家奴,见云生铁青着脸,心里十分害怕,忙说道:“你问的可是刁禄?他姓刁,是刁钻古怪的刁,禄,是福禄寿的禄。”
史云生将他放开,走到董勋面前,拱手道:“师兄保重,后会有期!”说完,跳上马,扬鞭驶去。
董勋见二师弟离得远远的了,才招呼着徐二,往屋里走来。
进了屋,只见丁超坐在一张椅子上望着床发愣。地上放了一桶水,张谦正在用一块湿布,替屈叔擦洗颈子上的血污。
董勋忙摆手止住道:“这是干什么?先不要动!”
张谦不解,回头望着董勋,说道:“屈叔死得冤,总不能让他带着满身血污上路吧?我想让他干干净净的!”
董勋解释道:“要不了多久,官府的人就会到这里。暂时不要清洗了,他们会勘尸验伤的。”又问:“我们受伤的人呢?现在在哪里?”
徐二哽咽着声音回答道:“他们五个都在隔壁房间里,小王和小余伤得较重,小张他们三个还能说话。”
董勋马上跑到隔壁房间去,仔细察看了那五个人的伤情,虽然伤势较重,可都没有性命之忧,陪了他们一会儿,逐一安慰了,才走出屋来。
此刻,天上开始飘起了小雨。
董勋走回这边屋里,招呼众人出去,一起动手,把那十来个受伤的阎氏家奴扶到另一间屋去,其中有两三个被刀砍伤,伤势很重。董勋留下徐二看着他们,又让丁超和张谦回到这边屋来。
董勋又仔细问了丁超、张谦。
二人将事情的详细经过,各叙述了一遍,大同小异。
董勋沉吟片刻,说道:“师弟,你还是先回家去避避风头为好。现在隔壁那间屋里,如果真的有人死了,你会有大麻烦的。官府的人来了,我只说你和二师弟一起走了。就算我被他们抓去,顶多是一个包庇罪,问不了死罪的,师傅那边我会对他讲述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