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幅画,你喜欢吗?”史云生说着,把背着的手伸出来,递给祁瑶一轴画。
祁瑶把画展开,见上面画着一个美女,好奇地问:“画上的这个女子是谁?”
“她美吗?是我未来的媳妇儿!”史云生嘻嘻地笑着说。
“我才不信,你骗人,快拿回去,我不要!”祁瑶气愤地说道,见二师兄站着不动,便把画轴狠狠地扔在地上。
史云生从地上捡起画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从不骗人,画上这个女子,真的是我未来的媳妇儿。我父亲昨日寄来了一封信,叫我赶紧回家去完婚,娶得就是我们同村杨老伯的女儿,还把她的画像寄给我。你若不信,问师傅去,师傅正在帮我准备回家的行李呢。我就要回去结婚了,以后也没有机会来看你了。我想我们师兄妹一场,情同骨肉,亲如手足,分别之际,没有什么东西好送的,不如就把我媳妇这轴画送给你,作一个纪念……”
祁瑶再也听不下去了,拼命摇着头,大声哭着喊道:“你骗人,你骗人,二师兄,不,史云生,姓史的,你给我滚出去!”
可巧吴妈正推门进来,听见祁瑶大声叫骂,吃了一惊,仔细看时,见祁瑶正在床榻上翻滚、哭泣,知是着梦魇了,慌得连忙上来扶住,叫道:“小姐,快醒醒,快醒醒!”
祁瑶朦朦胧胧中,看见吴妈在呼唤自己,费力挣扎着,好半天才睁开双眼醒来,犹哭泣不止。吴妈见她还迷迷糊糊的,忙从桌上端起早已沏好的一杯凉茶,让她呷了几口。
吴妈见祁瑶清醒过来了,方才说道:“我是专门过来告诉小姐的,老爷回来了。”
祁瑶怔怔地看了吴妈一会儿,半信半疑地问:“师兄、师弟他们都回来了吗?几时回来的?”
“全都回来了,就在刚才。太太吩咐我请小姐快过去。”
祁瑶用手拭干了脸上的泪痕,整理了蓬松的头发,翻身下了床,急急忙忙地跑出门去。
“小姐做事就是一个字,‘急’!”吴妈嘴里念叨了一句,然后把茶杯放好,又把床榻上的绢帛薄被叠好,这才把门拉拢关上,走出屋子。
祁瑶匆匆地跑到正房里屋,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于是沿着曲曲折折的走廊,往堂屋走来。只见宽阔的院坝上,停着一辆马车,地上摆着几坛酒,师弟丁超正在从马车上卸酒坛。
祁瑶也没有招呼他,还未走进堂屋,就听见父亲说话的声音:“那个恶霸叫阎从权,自称朝庭中有人。我听人说,他的一房远亲是当今天子的母亲邢太后身边的宠臣,仗着有这么一层背景,因此天不怕、地不怕,常说‘就是天塌下来,也有人帮他撑着’,家里常养着一帮打手,欺男霸女,横行一方。新任的蔡知县接到乡里百姓鸣冤伸屈的状子无数,也只是推诿拖延,任其为非作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求保住自己的位子,阎从权虽然也花钱拉拢知县,可心里根本没有把蔡知县这个父母官放在眼里,只不过把他当工具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