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谢萍,身体本来就虚弱多病,危急之时,被丈夫生死拖拽着,一路飞奔,又惊又恐,兼之奔波过急,几不曾死去。一家人好不容易到达山顶,终于翻过山岗。
下坡时,慌忙仓促中,王文达挎在肩上的药箱不慎滑落在地,掩没在杂草丛中。情急之时,兼之云儿又哭又闹,文达竟然没有察觉到药箱已经跌落,月光下,自己的目光此刻都集中到前面一片密集的树林,树林前不远处,有三、四条小径岔开。
顺着脚下小径的方向,王文达看了几眼,也没有多想,脚步不停,直接往树林里奔去。此刻的他,已是满脸通红,汗滴顺着脸颊往下流,喘吁吁地对快要倒地的妻子说道:“萍,再坚持一下,我们进了那片林子,就歇口气!”
谢萍连吭一声的力气都没有了,两眼迷糊,恍恍惚惚地被丈夫带进一片树林后,身子一瘫软,不由自主的倒在杂草丛中,身子压在包袱上,胸堵气闷,整个人都快要窒息过去了。
“萍、萍,你能坐起来吗?”丈夫在旁轻声呼唤着,谢萍微微睁开双眼,只觉得天旋地转,满眼金星乱冒,连忙又把眼睛闭上。
云儿已经没有大哭大闹了。王文达坐在草地上,抱着云儿,不停地抚摩他,逗他开心,云儿刚才一阵一阵的哭声,响彻山岗,让文达想起来都害怕。当务之急,就是尽量让孩子安静下来,以免惊动山那边的杀手。
文达一边哄着云儿,一边看着躺在地上的妻子,心内暗暗估量着,那几个杀手可能赶到什么地方,算时间,他们约摸快到半山腰了,自己和妻儿再呆一会儿就必须离开这片树林。文达心里想着,眼睛瞅着,始终顾不得擦拭自己脸上的滴滴汗水,见谢萍闭着眼,一动也不动,再摸她的手,冰凉一片,自己心里万分难受,如万箭攒心。
王文达突然想起什么,用手往自己身上一摸,背上的包袱还在,再回头四处看看,却不见了那只药箱,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弄丢的。想起治疗谢萍的急心痛的药就装在药箱里面,现在急需的时候却不见踪影,王文达急的差点掉下眼泪来,顿觉万念俱灰,眼前一片黑暗。尽管云儿还在自己怀中小声地哭泣,王文达变得没有一点反应,似乎再也不用害怕哭泣声将杀手引来。
“云儿一定饿坏了,让我先喂他几口奶!”
这微弱的声音犹如天籁之音,猛地将王文达从无边无止的乱麻思绪中惊醒,只见谢萍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向自己伸开双臂。一刹那间,滚滚热泪终于从王文达眼里掉下来,急忙将云儿抱给妻子,把泪水擦拭掉。树林里的月光也明亮了许多。
一阵寒风袭来,树林里响起一片哗哗的声音。云儿吃完奶后,就安安静静地睡了。
王文达心里反复估算着,那两个黑衣杀手从山脚下追过来,如果不歇气,现在已经离这里不远了。不知道石板桥上那个书生模样的人是谁,和他打斗的三个黑衣人有没有跟着追上来?这里不能再停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