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我们从镇上回来后,大黄狗叫了几阵。往常,一连几天,也难听到它吠叫一两声,莫非真有人跟踪我们?”文达说着,站起身,侧身从窗户缝隙往外瞧,只见院坝大门半开,妹妹站在大门口,左顾右看,又往村口的方向远眺了一会儿,方才看到妹妹转身关上大门,往屋里走来。
此时,已经听不见大黄狗的吠叫声了。
文达在屋里把门打开,没等妹妹开口,就问道:“可曾看见有可疑的人?”
“村子里倒是没有看到陌生人。不过,往镇上去的路上,我看见了两个人的背影,只是远远的,看不大清楚。”
“是大道上路过的?还是从这村子里的小路往大道上走的?”文达不放心,又追问了一句。
“是从村子的小路走到大路上的,我看他们一直背对着村子,往大道上走,是往三岔镇的方向走去,走到十字路口的大树下就停了下来。”文莲十分肯定地说。
“我去瞧瞧!”文达来不及多想,自己亲自出屋走出到院坝,把院门的门栓拉开,轻轻推开门,露出一角,探出头往正前方望去。
原来,文莲家的大门,正对着村口,足不出户,就能看到村外来往的行人。文达静静地看了一回儿,依旧把大门栓牢,转身回到屋内。
“那两个人都走了吧?”妹妹文莲追问了一句。
文达摇摇头,妻子谢萍看见丈夫神情严肃、面色凝重,知道情形不妙,心内犹如一盆冰水泼下,已凉了半截。
“看不清那两人的装束面容,好像是着深色衣裳。只见他们一起在树下停留,现在走了一个,往三岔镇方向走,另外一个坐在树下,往村子这里张望。”
屋里一阵沉默……
片刻,文达又拉门出屋,走到院坝大门前,弯着身,透过门缝罅隙,又往门外前方观察了好一阵,然后急匆匆地走进屋里来。
“怎么样?”姑嫂二人几乎同时张口问道。
“他还坐在那里的。天色已不早了,他却靠着树子,面对着村子,几乎一动不动。根本不象是一个急于赶路的人。”
屋里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儿,文莲惊讶地发现,嫂嫂此时直着身子坐在床榻上,凝然不动,异常平静,却又若有所思,与刚才判若两人。
谢萍掀开被子,用双手撑着下了床,站立在地上,两眼看着丈夫,“文达,我看还是小心为妙,邵海那伙人如果真地跟踪到这个村,我们被发现是迟早的事。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到别的地方躲一段日子,把这个关口过了,再作打算。”
不待丈夫开口,谢萍又对文莲说道:“阿莲,这段时日你对我一家人尽心照顾,我至死不忘,感激的话我就不说了。时至今日,那些鹰犬已经逼近家门来了,他们的后台权势遮天,个个杀人不眨眼,我不想连累你和郝良,如果被他们发现,知道我和云儿就藏在你家,你和郝良全家性命顷刻不保。我和文达今天就离开这里。”
谢萍说完,把云儿从床上里侧抱过来,忙着给他换上干净的尿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