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令德摇手止住,一本正经地说道:“小姐不必多礼,你也不要叫我老爷。我和史公子现今以兄弟相称,你和史兄弟既然是同乡同辈,那我就称小姐你为小妹如何?你以后也只管称我为兄长就是了。从今往后就住在这府上,再不用担心有恶人找上门来。”
程莺忙谢过,以兄长称呼之。
戴令德对史、程二人说道:“我叫人备了这一桌薄酒,算是为兄弟和小妹接风洗尘。请贤弟和小妹上坐。”
史云生和程莺请戴令德坐了上座后,方才依次坐定。桌上美酒佳肴自不必说,又有三两个丫鬟过来斟酒服侍。程莺不敢多饮,只略略饮了一杯,便说自己不胜酒力。戴令德便命丫鬟为程莺端上茶水来,以茶代酒。
席间,戴令德问起史云生和程莺家里的情况,二人把情形大致叙述了一遍,涉及到各自的伤心处,都一句带过。
戴令德猜他两个人有事深藏心底,虽然和他二人以兄弟、兄妹相称,但是初次见面,也不便深问下去,便叙述起与史云生的师傅祁青平的旧谊来。
戴令德仗着酒兴,谈兴也越来越浓,对史云生说道:“你师父在信中委托我为你谋一份差事,我见贤弟你又是一表人才,岂可默默无闻虚度一生。即使你师父在信中不提起此事,我也有此打算。”
云生十分高兴,师傅没有看错,戴兄果真是热心助人的人,忙谢过了,并再次起身敬酒。
闲谈中,史云生得知戴令德在京城里交际极广,于是有心想打听邵海的情况,可每每把话递到嘴边,都被戴令德用其它话岔开,云生只好不再提起。二人大都谈些家乡的风土人情、江湖逸闻趣事等。
程莺觉得了无兴趣,又不能告辞而去,扫了他们的兴,只有静静地听他二人天南海北地闲扯。
戴令德和史云生谈得兴趣正浓时,一眼瞥见春兰在门口探头张望,便命她进来说话。
春兰见史云生身旁坐着一个花容月貌的小姐,心想,这位妩媚动人的女子,莫非就是李安说的那位程莺小姐?
春兰走到戴令德身旁,回禀道:“回老爷,东厢房的四间屋我都仔细清理了,家具摆设等一应物件,大部分还能用,太陈旧的我就让小厮堆在右边最边上的那间小屋里,另外三间屋子都收拾好了。家具、器皿等我已命小厮重新在各间屋安放好,房间均已布置一新。刚才李安告诉我,新来了一位程小姐,我又重新摆放了家具,所以多花了些时间,现在才布置好,是以这时才来回老爷:史公子就住在东厢房右方的那间屋,中间那间大屋可做客厅,左边那间屋就供这位小姐使用。他们的行李包裹都放在各自的房间里了。”
春兰说话时,犹不时拿眼觑程莺。
戴令德说道:“好好好,辛苦你了,时辰已不早了,你先回屋休息去吧!出去顺便把李顺、迎香叫过来。”
春兰一口答应了,又看了程莺两眼,转身离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