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云生带着程莺找了一家酒店,上了二楼,要了一个隔间。酒保将饭菜上齐后,便退出隔间,将门拉拢关好。
云生问道:“小姐,你那远房叔叔住在哪条街?叫什么街名?”
程莺回答道:“我叔叔叫程悟明。至于住址?我以前听父亲说起过,叔叔一家,多年前就住在步云街。”
史云生点点头,说道:“有地址很快就能找到你叔叔。”又接着说道:“小姐,先把饭吃了吧!”
隔间里一下变得静悄悄的,二人拿起碗筷,一言不发,饭菜嚼在嘴里,索然无味,都只吃了一碗饭就再也不吃了。
云生把碗筷搁在桌子上,望着窗外,大街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云生却无心看那街景,出了一回神,突然回转头,看着程莺说道:“小姐,待会儿到了你叔叔家以后,我就要离开你了,今天就要离开京城。我是一个被官方查缉的逃犯,四处飘泊的人。这一分手,也不知道什么时侯能再见上一面。你要多保重……”
云生说到这里,把目光移开,再也说不下去了。
隔间里又变得静悄悄的。
过了半天,程莺才慢慢地说道:“公子,我们走罢!”
史云生招呼酒保前来,支付了饭钱,又问步云街怎么走,酒保指着窗外的大街,说道:“沿着这条街往北走,到了第二个十字路口,再往右拐,只需走四五十步,就会看到一个十字路口,再往西走就是了!”
二人谢过酒保,出了隔间,下了楼,离开酒店。程莺跟在史云生身后,往步云街方向而去。
二人到了步云街,只见街面虽然不大,房屋倒也齐整。史云生一连问了几家,都说不认识程悟明,眼看就要走到步云街尽头了,云生看见一家茶店,门口坐着一个老头,象是茶店的老板,便上前打听。
那老头说道:“我在这里开店多年,这条街我很熟悉,从未听说过有叫程悟明的住在这里。”
史云生不禁有些疑惑,谢过老头,转身对程莺说道:“你叔叔身居何职?在那个衙门当差?”
程莺摇摇头,说道:“叔叔什么官职,我记不得了,只知道他是一个小吏。至于在什么衙门当差,我也不清楚。”
云生说道:“京城这么大,衙门众多,要是一个一个地找去问起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找得到。”想了一会儿,又问道:“你再想想,这京城里,你还有其他亲戚朋友没有?”
程莺眨了眨眼,又摇摇头。
云生见程莺面有为难之色,心中已经猜中七八分,便说道:“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不如这样,你先随我到云水县,等我安顿好了。我再陪你到这里来,在客栈住上一段时间,帮着慢慢找你的叔叔。”
程莺眼睛一下就湿润了,轻轻地喊了一声:“公子……”便哽咽不语了。
云生忙拉着她的手,笑道:“我们头一次到京城来,还没有好好地四处看看,不如我们现在就去逛逛,住上一夜,明天一早再赶回云水县去,如何?”
程莺听了,忙把眼泪擦干,点点头,又望着史云生,甜甜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