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游和玉梅先去把院子门打开,王文莲和郝良将史云生送出门外。
云生拱手行礼,含着眼泪,辞别了姑妈和姑父,走到巷子拐弯处,又回过头来张望,只见姑妈和姑父还站在大门外,姑妈看见自己回头了,一边挥手,一边擦泪。云生不忍心再看了,也朝姑妈和姑父挥挥手,让他们回去,然后狠着心肠,回转身,大踏步拐弯走了。
彭游夫妇替云生背着包裹,拎着装有果子的包袱,引着他向北走。
三人穿过两条街道,走了几十步远,看看要出石溪镇了,云生便叫他们夫妻二人不要相送了。
彭游和玉梅执意不肯。彭游说道:“才走几步远,还没有出镇呢,我们再送你一段路程!”
史云生拗不过他夫妻二人,只得同意了。
三人出了石溪镇,又走了两三里路,见路旁有一座亭子,云生停下脚步,说道:“送君千里,终需一别。哥哥嫂嫂,走远了,你们就不用再送了,就此止步吧!”
彭游和玉梅说道:“前面不远有岔道,我们不妨就送你到那里吧,也好给你指指路!”
云生只得又同意了,三人又继续往前走。云生见李玉梅脚步逐渐放缓,便故意走得慢慢的,不至于走得太快,以免她累着。
三人一路说了些闲话,约摸走了一两里路,来到一个岔道口,云生忙说道:“哥哥嫂嫂,你们就送到这里了!”话未说完,停下脚步,将李玉梅手中的包袱接过来自己拿着。
彭游说道:“云兄弟,你就顺着右方这条路往前走,百里开外有村镇,到了那里,你再找人问路。”一边说着,一边将背上的包裹取下来,让云生背上,又帮他栓束好。
玉梅也说道:“兄弟,你一个人走路,要多加保重啊!”又叮嘱了几句。
史云生含泪辞别了彭游夫妇,往右方路上行去。
彭游夫妇见云生走远了,才慢慢返回石溪镇,对王文莲、郝良叙述送别的情形。
……
史云生在路上走了一两天,一路无事。
其时已是金秋时节,白天烈日炎炎,犹如酷暑时节,到了晚上,一片寒凉之气。
云生感觉到深深的凉意,于是脱下白色的夏衣短装,换上蓝色的秋衣长袍。
到了第三天,云生经过一个村庄时,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座土岗,脚下这条路延伸到了土岗前,便一分做二岔开了去,一条路通东北,一条路向西北。
云生停下脚步,四处张望,看见几步开外,有一间草屋,大门敞开,里面堆放了一些参差不齐的木头,有两个中年男子正在那里做木活。
云生走到草屋门前,请教道:“师傅,请问这是什么地方,去京城的道路该怎么走?”一个年纪较长的木匠说道:“此地是溯回县,你去京城,应该往西北方向走,大约再走一两里的路,就会看见一条宽敞的大路,那条路就是通向京城的官道。”
云生谢过木匠,走到土岗前,便沿着西北方向的小路走下去。行了一里多的路,果然看见前面一条宽敞的大道。这条小路和大道交汇的旁边,屹立着一片葱郁的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