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消?来自几百年或者几千年后的世界?同一个身体却是不同的灵魂?这样的话让他怎么去相信?世上真的存在这样不可思议的事么?他不想相信不敢相信,但他很清楚她是认真的,就是因为她是认真的他才觉得恐惧,若她说的是真的,他便丢失了此生最重要的东西。她想表达的是灵魂互换么?如此灵异的事真的存在么?是,他承认在看到她的改变时他心里的确怀疑过她,但她手上有那颗痣,那是宵儿的,不会有第二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拥有那颗痣,虽然他心里一直有些不安却被其他事情盖过了,特别是开战前在祠堂屋顶上她的异样,她真的不是他的宵儿么?
看着那双眸中出现的恐慌,玉风流不禁苦笑,“你明明知道我没有骗你,这样欺骗自己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就是不想欺骗你欺骗我自己所以才说出来,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可我无从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所能告诉你的只是我不是原来的玉风流,但我承载了她的记忆,我不知她的灵魂去了何处也不知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我只是在存在这里的时候做好这个身体应该做的事。”
“不知道她去了哪儿?”玉风骨蓦地抬眸,凤眸幽深如潭,一汪无尽的森冷,“你说你不是我的宵儿,那我的宵儿去了哪儿?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以来你不告诉我?那天晚上……那天晚上在温泉池也是你?”
看着眼前这张脸玉风流突然就笑了,心底却隐隐抽痛,痛的无法抑制,痛的她莫名其妙,甚至不知道原因,“你的宵儿?是啊,你的宵儿去了哪儿呢?我若是知道一定会将她还给你,虽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去哪儿,你放心,既然我能突然来到这里那就有可能突然消失,如果可以我也想回去,那里才是我的家,那里才有我要守护的人,是啊,这里的一切都是不属于我的,我怎么忘了呢,我只是代替别人活着而已。”
原来她一直不想承认她心里对他存有希望,以为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心里的至少是她,是她错了,从始至终他心里只有他的宵儿,她不过是过客而已。够了,一直以来她不就是想划清界限,现在划清界限了不是很好么,可她心里怎么会痛呢?她明明不会爱。
玉风骨闻言一震,心慢慢的抽紧,“你是说……你会消失?”
为什么他听到这些话没有一点开心反而如此心痛,那种恐慌是什么?他在不舍么?舍不得她?他一直爱的人不是宵儿么,为什么会对她?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一直爱的人会变成别人?他爱的人又是谁?他不知道,好乱,一切都乱了。
“有因必有果,既然会来到这儿就一定会从这里消失,我消失了不是很好么,那样你的宵儿就回来了,一切都会恢复到从前的样子。”玉风流转过身去,长睫敛下挡住了眸中的嘲讽,唇角却不受控制的勾了起来。
看到那抹冷嘲的笑,玉风骨眸色一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那样你也能回去了是么?你就回到属于你的家,守护你该守护的人是么?那我呢?”
话一出口便怔住了,他在说什么?为什么他要说这种话?为什么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心底涌出的愤怒又是什么?
“呵……”玉风流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眼角眉梢都是冷漠,“玉风骨你为什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以为我就理所应当的要喜欢你么?你怎么那么可笑?你忘了你爱的人是你妹妹,是你宵儿,不是我,为什么我心里要有你的存在?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所以一直都在控制自己的感情,我怎么会让自己喜欢上你呢?”
一瞬间她突然有种离开的念头,这里的一切她都不想再过问了,可是她不能,无始无终的事她做不出来。罢了,等查明父亲的死因安排好了灵狼山她再离开,只是这段时间要与他相处了,大不了忍忍,连死都不怕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对上那双苍凉的眸子,玉风骨心中一痛,倾身靠过去想抱住玉风流却被她冷冷的避开,“我不信这么长时间以来你心里没有我,在温泉池,在辛都,在祠堂屋顶,在灵狼山的每个日夜……我不信你心里没有我。”
不知为何他无法面对这样的可能,看着她冷眼相对的样子,字字句句割的他的心血淋淋的疼。
玉风流伸手挡住那靠近的胸膛,冷冷的凝视着眼前紧绷的脸,“那你呢?你心里又有我么?你爱的难道不是的宵儿?你爱了这么多年就在短短时间内爱上了别人?这就是你所谓的爱?”
玉风骨震住,眸中一点点凌乱起来,“我不知道……我爱的的人一直是宵儿,可是你为什么出现了?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不知道对你是什么样的感情,如你所想我爱的是宵儿,可是我听到你说的话心很痛,我想你心里有我,我控制不住自己。”
“你还真是贪婪呢,两全的事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玉风流轻轻的笑了,眸中却没有任何笑意,语气冷静的可怕,“所以你爱的人还是你的宵儿,而我只是暂时寄居在这身体里的一抹幽魂,你只当我是陌生人不就行了。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罢,说也说明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拿下白西国。”
“为什么你到现在还能这么冷静?你难道一点也不在乎么?”玉风骨拧眉开口,握住玉风流瞬间的手不断地收紧。
在搅乱了他的心之后为什么她还能如此平静,这件事对她就一点儿影响也没有么?在她心里到底将他当成什么,他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是怎么一种心情,但心中却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在牵引着的他,让他无法放弃眼前的人,哪怕她告诉他她不是他的宵儿。
玉风流伸手掰开了肩上的双手,挪过去坐到角落里闭上了眼睛,“在乎如何,不在乎又如何?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罢了。这些日子我都没有休息好我想睡会儿,至于你就自己去想罢。”
看着那被长睫掩盖的眸子,玉风骨终于收回手安静下来,也许他真的该好好地想一想,在她还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