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唇上一软贴上一抹温软,玉风流微微一怔下意识的想要推开那人,还未来得及动作便听那人开口。
“夕阳垂暮,如你我,我想一日过完这一生,如此我们便白头偕老永不分离。我知这是妄想,但我想让这妄想实现,你愿意与我一起么?”
唇瓣相贴,细腻到能清楚的感觉到每一寸纹理,没有任何欲念,单纯的触碰传达着最单纯的爱意。
一瞬间,玉风流心底一动,酸涩的温热在眼眶中急速的聚集,整个人愣在那里。
这些话好熟悉,虽然语言不同,表达的意思却是一样的。
他说,阿消,如果现在我们都老了是不是就算一辈子?傻丫头,我开玩笑的,那怎么可能呢?不过我们可以一起慢慢变老,我一直保护你,不要放开我的手,不然你会找不到我的。
这些话已经久远了,好像尘封在记忆里,她放开了他的手真的找不到他了,失去的一切都不会再回来了。
脑中闪过那张熟悉的脸,泪不受控制从紧闭的眸中滑落,心急促的抽痛,玉风流痛苦的推开身前的人将自己埋入双膝之间。
为什么会是同样的话?相同的一切还要提醒她多少次?原以为已经放到了过去,原来过去一直都不曾过去,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宵儿……”突然的转变,玉风骨怔住了,落在掌心的那滴眼泪灼烫的无法忍受。
她哭了?突然间就哭了,他说了什么为什么她的反应这么大?还是她方才所言真的隐瞒了他什么事?
玉风流不知为何待在他身边的时候总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这段时间总会在梦见他还有……哥,她不知为什么?在来到这个世界她就决定放下以前的事了,她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以前的一切她都回不去了,父亲死了,哥也死了,除了魇门之外她没有任何牵挂,这里她视作一次重生,起码在她离开之前,在这个世界只有玉风流没有魇消,可现在却在无形中掺杂在一起,一切都无从解释。
她失去了两个最爱她的人,所以在这个世界又还给她了么?同样的遭遇,同样的感情,甚至是同样的话……她不知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若不能留在这里便让她回去,她还有魇门能守护,至少她还能去哥的坟前祭拜。无法离开又无法放下,他与他如此相似,她该怎么办?她真怕有一日心里不知不觉的被他填满,那时她真的不知该何去何从了。
“宵儿,你怎么了?你抬头,看我,看着我!”玉风骨猛然回过神来,抓住玉风流的肩将人拉进怀里,伸手强硬的抬起了那张低垂的脸,指尖不意外的触碰到了一抹冰凉,而怀里的人却反抗着执意不肯抬起头来,“为什么?为什么要哭?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语气中的痛苦屹然掩盖不住,渐渐浓郁。
下颚被掐的有些疼,玉风流用力掰开那只手,一抬头便撞进那双幽深的凤眸中,焦急心痛还有恐惧,他在怕。
终于有些回过神来,深吸了口气,抹去了脸颊上的泪水,方才抹去温热再度落下溢满指尖,“没事……我没事,真的没事。给我点时间好么,时间到了我会告诉你的,至少等这一战过去。”
她怎么了?为什么满心悲伤,眼泪似乎不受控制了一般决了堤。她从来不是爱哭的人,从小到大只哭过三次,第一次是哥为了保护她中了猎人陷阱,钢钉刺穿了脚踝,第二次是看到父亲的尸体,第三次便是哥死的时候。
“没事?你现在的样子是没事么?你看看你自己,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么?你在哭,满眼悲伤……你在悲伤什么?宵儿你告诉我好不好,突然地你是怎么了?”对上那双溢满泪水的眸子,玉风骨的心不断的抽紧,痛的快要死去,莫名的怒意无法言语的恐慌渐渐笼罩着他的心,一向运筹帷幄的他此刻居然束手无策不知该怎么办。
自小到大他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悲伤的好像全世界都抛弃了她,虽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能感觉到,莫名的恐惧在他的心里盘旋。
“我……”一张口便在口中尝到了咸咸的苦涩味道,看着滴落的泪,玉风流不禁怔住。
她为什么一直在哭,心底涌出的悲伤又是什么?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
“别哭,别哭了。求你……”玉风骨再也无法忍受被那双眸中的悲伤,张开双臂将身前的人抱进怀里,不断的收紧双臂,想将怀里的人嵌入身体里一样用力。
他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原来他也有这样无助的时候,完全不知该怎么办,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熟悉的气息涌来,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玉风流缓缓闭上眼睛将自己埋入那片熟悉的怀抱中,像是找到了宿命的归属,心渐渐地平静下来,痛苦一点点消失,眼泪终于止住了。
胸前的衣衫传来隐隐的湿热感,玉风骨心中揪紧,只是无言的抱紧了怀里的人,一只手拍着她的背,无比轻柔,似乎像是怕弄痛了她。
最后一抹残红从天边消失,天色乌蒙蒙的暗了下来渐渐被黑暗笼罩,随着夜晚的来临,天地间也随之安静下来。
怀里的人没了动静,玉风骨缓缓放开手,低首一看竟是睡着了,顿时怔住,在看到那张安心的睡脸时唇角终于勾起一抹笑。
不管发生什么我永远都在你身边,为你遮住所有风雨,只求你能安心的睡在我怀里。
睡吧,一切都交给我。
当玉风骨抱着熟睡的玉风流归来时,居风楼里已经聚满了人,虽然为数不多,但该来的全部都来了,看着那一张张呆愣的脸,玉风骨没有说话抱着怀里的人径自进了房间。
众人见状一片怔愣,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容寂容止下意识的跟上去,到了门前却不自觉地止住了脚步。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小姐她怎么了?他到底将小姐带到哪儿去了?为什么……”容寂打断了容止喋喋不休的询问,转身望向身后的人,“三当家,北寨主云寨主君公子诸位兄弟,我想小姐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但绝不会耽误大事,请大家稍安勿躁,应该很快就会给大家一个解释。”语毕便疾步走下去将正欲发作的萧厉拉到一旁劝解去了,容止看着众人皱了眉,脸上担忧无法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