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震欧洲的法兰西第一帝国皇帝(法国1769~1821)
顽劣的少年
1815年8月15日,拿破仑·波拿巴降生在科西嘉岛首府阿雅克修。
据考证,波拿巴世家最早可追溯到古意大利佛罗伦萨一个名叫威廉的反教皇派贵族身上。这个威廉属于吉贝林派,他在与其对立的保教皇的古埃尔夫派的倾轧、争斗中失败,乃取姓为“波拿巴”,并逃到一个名叫萨尔察纳的地方避难,结果在那偏僻的地方扎根,使波拿巴家族得以延续下来。后来过了近300年,一位名叫弗兰西斯·波拿巴的人,于1529年迁居到科西嘉岛,与意大利人的一个更为强悍的分支结上血缘关系,波拿巴家族从此在该岛繁衍下来,并成了这个岛上有名的强盛世家。
到了拿破仑的父亲一代,波拿巴家族在阿雅克修城已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拿破仑的一位叔爷吕西安·波拿巴,在该市当了助理大主教。拿破仑的父亲夏尔·波拿巴,年轻时在罗马学过法律,回来后就成了当地有名的律师。
夏尔·波拿巴青年时代曾积极追随过岛上的民族首领保利,为了科西嘉赢得独立而战斗过。因为科西嘉岛数百年来,曾先后被地中海的霸主——迦太基人、罗马人、汪达尔人、比萨人以及******共和国所统治。后来法国占领了该岛。保利是科西嘉岛民在反对******和法国的斗争中的旗手,但嘉岛人民争取独立的斗争随着法国三万大军的侵入最后归于失败,保利带着340人逃向了英国。夏尔·波拿巴最终没有跟保利去,他接受了法国赦免。法国当时提出,对一切承认法国统治权的科西嘉人予以赦免。夏尔带着妻子和幼儿约瑟夫回到阿雅克修,拿破仑也就是这时才诞生的。对于夏尔突然转变立场归顺法国一事,岛上的人们曾给予尖锐指责,拿破仑成为少年后,对于父亲的作法也极感愤慨。这时的拿破仑还不懂得,但正是父亲善识时务地归顺法国,才为他的家族开拓了将来成为法国皇室的前途。而拿破仑少年时能够顺利进入法国设在香巴尼的布里埃纳军校读书,也正是由于父亲当年归顺法国,并使波拿巴家族成为法国当局承认的贵族血统的结果。
拿破仑的母亲莱蒂齐娅的祖先也出身于佛罗伦萨的贵族世家。不过,这个家族迁居到科西嘉岛已有几世纪。莱蒂齐娅出生时家庭比较贫困,她在童年时没受过什么教育,又不会说法语,意大利语也说得不好。但她从小就能吃苦耐劳,性格坚强刚毅,遇到困难坚韧不拔,这些气质显然在后来对拿破仑产生过重大影响。
拿破仑的行为举止具有科西嘉人的典型特征,这种特征就是带着蛮力的机智勇敢、顽强不屈、能吃苦耐劳等等。还在婴儿时期,脑袋硕大、两腿粗壮的拿破仑就表现奇特,他不爱啼哭,也不多嬉笑,饿了渴了或者不舒服时,只是一个劲地手足乱舞,踢被蹬床,神情表现得十分倔强。到了四五岁时,个头小而长得结实粗壮的拿破仑,靠生就的一副蛮力,常常把大他一岁半的哥哥打哭。同时,这位天生“霸王”似的小拿破仑,还狡黠多端,心中的“鬼点子”特别多。
军校的训练
拿破仑小时候十分淘气、任性,虽然长得瘦小,打起架来却是又抓又咬不要命。比他大一岁的约瑟夫倒比较老实,拿破仑常常先揍了他,然后一溜烟地跑到母亲那儿去哭鼻子告状。于是,挨骂的反而总是倒霉的约瑟夫。有一次,小学老师把孩子们分成两个组,玩罗马人打败迦太基人的游戏。起先,拿破仑被分在迦太基人组,可他说什么也不愿扮演吃败仗的窝囊角色,又哭又叫,闹得个死去活来。最后还是被分在罗马人组的约瑟夫答应同弟弟调换位置,一场风波才算平息。
夏尔·波拿巴从法国回来后,就为拿破仑申请奖学金以进入一所军事学校学习,却让约瑟夫进教会学校。由于马比夫高抬贵手,两件事都如愿以偿。对法国国王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来笼络科西嘉的精英人物了。波拿巴先生东拼西凑起出身名门贵族的必要证据,于1778年12月15日再度出发赴凡尔赛,带着他的两个儿子和年轻的表兄弟费什取道托斯卡纳和皮埃蒙特抵达埃克斯,把费什表兄弟送进那里的神学院,而后抵达奥顿,把两个儿子送进教会中学。在总督的兄弟、马比夫主教大人的保护下,约瑟夫学人文学科,拿破仑则在那里先学几个月法语,以便转到布里埃纳军校。
两个小兄弟投入了崭新的生活,倒不感到怎么难受。拿破仑和新见面的同学们合不来,他们笑话他意大利语发音的名字,叫他“草鼻子”。教他法文的夏尔东教士长期珍藏着的一封信表明,拿破仑当时就表现出强烈的独立思考的倾向性。一天,他在信中说:“拿破仑在教室里同其他寄宿生一起争论关于攻占科西嘉的问题,他们的观点都是针对他的,指责科西嘉岛民怯懦苟且,拿破仑冷静地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发表意见,不动声色——他的性格正在形成;但等他们把话说完后,便气呼呼地猛然把小手臂一伸,回答说,如果当时他们是四个人对付一个,他们就休想打下科西嘉,可惜他们是十比一。”我站在拿破仑一边,于是我对他说:“不过保利那里得有个好将军。”他痛苦地回答我说:“是的,先生,我很想跟他一样干。”
1779年5月,拿破仑不得不离开约瑟夫转到布里埃纳军校,离别时小兄弟俩难舍难分。哥哥约瑟夫泣不成声,拿破仑强忍着眼泪。实际上他心里更难过。
他全力以赴投进学习。只有用功才能使他将来免遭嘲笑和侮辱,才能有助于自家人,才能出入头地,他认为他天生就是当首领的。他的拉丁文很差,去读、去写一种死去的语言对他似乎没有用处。要读过去的名著,有好的译本不就行了嘛。拉丁文将来能派什么用场?当兵打仗,用不着拉丁文。他是这样想的,更喜欢学法语,似乎小修士们并不阻拦他的倾向性。
拿破仑在军校除了刻苦攻读课业之外,业余时间也参加抓强盗、抓小偷、打球等游戏,有时候还爱和同学们一起到校外的田野里散步。
渐渐地,拿破仑终于习惯了军校里的刻板生活。他和同学们的关系也有了改善。军校里的教师,也因偶然的一次军事游戏,对拿破仑潜在的军事组织才能开始刮目相看了。那次是个下雪天,校园里的操场上堆积了厚厚的白雪。拿破仑提议打一次雪仗,他指挥双方修筑了碉堡,然后高高站在用雪筑成的碉堡之上,俯首下令,挥起手臂,宛如一位主帅在指挥千军万马。旁观的教师们目睹了这场雪战,不由得对这场战役的指挥者拿破仑大为赞叹,一位教师当时即评价说:“拿破仑具有非凡的军人素质,这孩子将来一定前途无量!”
拿破仑潜在的军事才能,不久也被前来视察布里埃纳军校的一位军官看中了。这位军官在给上司的报告中这样写道:“拿破仑体质与健康状况:甚佳;性情:服从命令、讨人喜爱、诚实可靠、知道感恩;品行:很守规矩;一直以勤于研习数学而表现突出;史地知识尚可;才艺方面很弱,他会成为一名优秀水兵。值得送进巴黎军事学校。”
就这样,5年时间一满,拿破仑就被保送到了巴黎军校深造。
巴黎军校一般是3年毕业。但拿破仑在这里刻苦用功,仅用了一年时间就完成了3年的必修功课。在此期间,拿破仑的家里发生了一件不幸之事,他的父亲夏尔·波拿巴,因患胃癌英年早逝,时年只有39岁。鉴于家庭的负担沉重,拿破仑决定提前毕业。到了1785年9月,16岁的拿破仑终于顺利地通过于毕业考试并被授予了少尉军衔。这是科西嘉岛第一位从专业军校毕业的正式军官。
经过了整6年的军校磨砺,拿破仑终于脱颖而出。后来,成了皇帝的拿破仑曾感慨地说:“我一生中最骄傲的,是接受少尉军衔的那一刻,因为今天的辉煌正是那一刻点燃的,它使我生命的航船驶入了腾达的航线。”
1785年9月,16岁的拿破仑被委任为前往“拉费尔炮兵团”服役的少尉,该团当时的驻地是法国罗纳河上的瓦朗斯。
拿破仑来到这里,按军队的规章制度,首先经历了3个月的严格的军事训练。他被排在队伍中,开始当炮手,接着当下士,而后当中士,他站岗放哨,担任值日星官。直到1786年元月,才正式担任军官。当时他的工作很艰苦,薪金却很微薄,年俸只有1120法郎。这点收入使他仍远离不了贫困。但是,收入的微薄减少不了他对炮兵职业的热爱。他怀着满腔热忱投入到普通的士兵生活中。
在拉费尔炮团服役了一年之后,拿破仑终于被批准获得了半年的探亲假。1786年9月15日,他踏上了阿雅克修的码头,回到了阔别8年的家乡。在旧居,他热情地看望了母亲和弟妹们。最初的几星期,他陶醉在久别重逢的欢乐中,他常常漫步在怪石嶙峋的海岸之滨,郁郁葱葱的山谷之中。森林的浓郁香味,日落沧海的黄昏景色,山区居民幽静而自豪的超然独立生活,所有这一切,都使他着迷。
当狂热的乡情渐渐平静下来后,他即开始考虑家庭大计。此时他家的生活已十分拮据。因为他的父亲在去世之前,曾经从事本来就不那么可靠的投机生意,现在,如果法国政府不肯表示宽容大度的话,那笔投机生意就可能使他一家倾家荡产。拿破仑希望能从法国财政部门索取他家应得的款子中的一笔钱。于是,在获准延长休假之后,他就直奔巴黎。在巴黎他到处活动求情,却没有取得任何进展。最后只得回到科西嘉又度过了半年时光,并在家乡搜集资料,准备编写一本《科西嘉历史》的著作。
在过了21个月的休假之后,拿破仑又回到了拉费尔炮团。该团此时已调至奥松驻防。在奥松他生了一次病,变得十分瘦弱。身体好转后,他便到炮兵学校上课。校长是泰伊将军,他对拿破仑早熟的才能极为赏识,主动要了他,并让他负责好几个试炮场。在奥松,拿破仑结交了诺丹、加桑迪上尉等青年军官。有一次,不知犯了什么错,拿破仑被关了一天一夜的禁闭,他在禁闭室的旧衣橱里发现了一本古罗马《国法大全》,便抓到手里津津有味地读完了它。他的记忆力差不多达到过目不忘的程度,以至后来在元老院讨论民法条款时,他能整段地背诵东罗马皇帝查士尼颁布的法典,使在场的人都感到惊讶。
在奥松期间,他查阅资料做了大量笔记。这些笔记涉及大量名著如孟德斯鸠、罗兰、马布利、米拉波、马蒙帖尔、比隆等人的作品。他研究阿拉伯、土耳其、波斯、英国、瑞士的历史,研究欧洲乃至世界各国的地理。他对文学的兴趣也很浓,看过高乃依、拉辛、伏尔泰的剧本,还读过《德·科曼热伯爵》、《雷斯蒂夫的同代女人》、《保罗与维吉妮》、《口第安茅屋》等大量小说。
拿破仑除了读书外,还常常下笔千言,一泻千里。他主要是写些有关炮兵的观测和报告,他曾向严厉而又和蔼的泰伊校长呈上一份关于炮弹射程的备忘录,他那严密的逻辑性和计算的巧妙令将军喜出望外。
就在拿破仑在奥松刻苦钻研知识和技术的服役期间,法国的局势变得动荡起来。1789年的法国大革命,使巴黎接二连三发生了震撼全国的大事件。三级会议、第三等级奋起反抗君主政体,攻占巴士底狱,搅得人心激荡。此时,拿破仑十分关心科西嘉的前途。他乘****松散之际,向上司请了假,匆匆向阿雅克修进发。
回到科西嘉后,他发现这里什么也没有改变。只是法国的国民议会通过了一项决议,允许1768年以来流亡在外的科西嘉岛爱国志士们回到家乡并全面享受公民权利。这项措施软化了许多科西嘉岛人对法国征服者的情绪。流亡在英国的保利,便乘机又回到科西嘉并掌握了岛上的军政大权。保利回来后,拿破仑拜访了他。但保利的接待是冷淡的。
不久,拿破仑的假期满了,他带着弟弟路易,回到了奥松。此时他已晋级为中尉。为和科西嘉保持联系,他又给保利写了一封信,信中曾请求保利帮他提供一些材料,以便使他完成那部关于科西嘉的著作。但保利回信拒绝了,他说没有时间打开箱子,也没有时间寻找文件资料,并告诫拿破仑:“历史不是在青年时代写成。”保利的回信激怒了拿破仑,他将那部手稿藏在了箱底,最终也没有完成它。
1791年秋,拿破仑再次休假回到科西嘉,在该岛一直住到1792年5月。在此期间,他费尽心机,成功地在岛上的国民自卫军里当上了中校。然而,因为成功冲昏了头脑,导致他干了一件蠢事。他企图让他所辖的志愿军营占领阿雅克修城堡。但驻军顶住不干,当地居民也反对拿破仑这样干,可枪也开了,血也流了,保利派出代表强行决定停火。拿破仑受到大多数岛民的谴责,保利也根本不承认他的官衔,于是他不得不又返回法国。到了巴黎之后,他加紧在各军事部门活动,熄灭了阿雅克修事件对他的不利影响,最后使官方不但没有追究他的行为,反而重新任命他当了上尉。
在巴黎活动期间,拿破仑又正碰上空前的大动荡。他亲眼在6月20日目睹了群众造反的场面。那一天,约莫五六千乱民涌进杜伊勒里宫,他看到国王路易十六出现在王宫的一扇窗前,面对着造反的暴民无所适从。路易十六想以其基督教的宽容对待造反的暴民,这在拿破仑看来是极愚蠢的举动。此时他情不自禁地大嚷道:“笨蛋,怎么不用大炮轰倒五六百人,其余的不就跑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