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通过两个怀远老乡名义于2000年9月21日成立上海华馨,注册资本为5000万元。一周后,上海华馨就与青岛市商业总公司签署协议,收购其持有的上市公司青岛国货2811万股国有股,占总股本的24.73%,成为青岛国货第一大股东。
2001年5月,通过系列运作,史玉柱将下属“脑白金”产生环节无锡健特90%的股权出售给上海华馨投资公司,并担任上海华馨决策顾问。然后,通过华馨投资辗转将这部分资产卖给了上市公司ST国货,连年亏损的ST国货,股价应声从12元上涨到25元。ST国货后更名为健特生物。因“脑白金”拉动,健特生物2001年实现主营业务收入24741.88万元,净利润3585.28万元,每股收益高达0.315元。由史玉柱控制的董事会由此推出了每10股派1元转增7股的高送股方案。
2002年11月,史玉柱更是一纸协议把“脑白金”商标以1.46亿元出售给健特生物,至此,上海华馨与上海健特总计收入达3.43亿元。
在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股权变更过程中,上海健特把除了生产许可证和商标所有权外的脑白金包括生产等在内的东西都转让出去了,而史玉柱则干脆把脑白金最后的看家本领通通卖掉,换回了1.46亿人民币的资金。
2.买卖背后的传奇
短短几年间由50万起家到将脑白金做到十几亿销售额的骄人业绩,并公开偿还“巨人大厦”的欠款,史玉柱都是低调地在幕后指挥。史玉柱变得十分内敛。
于是,就当老百姓还在对脑白金的电视广告指指点点,各大媒体报纸还在津津乐道史玉柱的传奇与创造的奇迹之时,史玉柱悄悄地进行着两件事情:一件是准备脑白金之后的新产品——“黄金搭档”,一件是向资本领域的转身、过渡。
实际上,2001年上半年史玉柱开始谋划脑白金的后续产品和积极为“变身”做准备,就已经预示到今天脑白金的结局。
一位前巨人集团副总裁在1997年因“巨人危机”离开巨人时,曾经对史玉柱有过这样的评价,说史玉柱有两大致命的缺陷,其中一条是不会和银行打交道,不会主动出击“找钱”,更不懂得如何“用钱”。然而,时过境迁,不知道数年之后的今天,这位巨人前副总裁在了解了史玉柱1年多来在资本市场上的“兴风作浪”,是不是会改变原来的想法,对史玉柱刮目相看。
似乎史玉柱天生就有玩弄资本的天赋。从2001年起,史玉柱正式开始涉足资本市场,进行了一系列令人目不暇接的股权交接与售卖,其复杂性让业内专家瞠目结舌。
虽然要找到无锡健特、青岛健特生物与上海健特这几家公司背后真正的联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单从几家公司的名字,就很难让人不对这些公司的关系产生联想。因为迄今为止公开的资料,还不能表明他们存在产权关系,于是好奇的人们只能在一些公开资料中朦胧地窥到把他们联系到一起的幕后的那只手。
此外,更让人叹为观止的是除了上述3个健特公司外,要解开上述三家公司的产权关系之谜,至少还要牵扯到黄山康奇、巨人投资、珠海康奇、上海华馨、青岛国货和北京巨人软件公司6家相互关联的公司。
上海健特成立于1999年7月,注册地是上海徐家汇。上海巨人投资公司成立于2001年4月23日,注册资金5000万元,其中史玉柱占有95%的股权。黄山康奇的出资人为魏巍和陈某。魏巍1999年7月曾担任上海健特的法人代表,而陈某则为史玉柱老家安徽怀远人。珠海康奇则据称是史玉柱在珠海注册的公司,脑白金的生产许可证在珠海康奇公司手中。
2000年3月,上海健特与黄山康奇收购了无锡华弘集团药业有限公司,更名为无锡健特,专门从事脑白金的生产,其中上海健特持股比例为60%,黄山康奇持股比例为40%。
巨人是脑白金商标的最初注册人,珠海康奇拥有脑白金的生产许可证、上海健特是脑白金的全国总经销、无锡健特是脑白金的生产厂家。至此,“脑白金”王国搭建完毕,即由两个健特、两个康奇、一个巨人组成。
然而,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随着2000年9月21日,上海华馨在上海市卢湾区注册成立,局面发生了改变。上海华馨注册资本金5000万元,两名股东均为安徽怀远人,叫高洪英和******,高洪英出资额为3750万元,******出资额为1250万元。
2000年9月29日,也就是在上海华馨成立仅仅一周以后,上海华馨与青岛市商总签署股权转让协议,将青岛市商总持有的2811万股青岛国货转让给上海华馨。由于上海华馨的对外投资额已经超过了有关规定,两周以后,上海华馨增资至1.8亿元,并引进了新股东黄山康奇。
正是上海华馨的横空出世,使得脑白金帝国变成了迷宫。2001年,脑白金王国引入新的合作伙伴,即上海华馨投资公司。
2001年2月,上海华馨的股权再次调整,曾任上市公司河南思达高科董事长的汪远思受让了******的股权。
汪远思与史玉柱结缘于民营企业的沙龙——泰山产业研究院,其和史玉柱一样有着同样的创业背景。1988年,汪远思与友人成立了郑州思达电子研究所,1996年该公司更名为河南思达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成功在深交所上市,汪远思担任上市公司董事长。1999年2月,汪远思离开思达高科另外创业。2001年2月,汪远思成为上海华馨第一大股东。因为间接持有健特生物16.1%的股权,汪远思还曾经一度被有关媒体评为中国资本市场100位富豪的第57位。
至此,上海华馨注册资金增至1.8亿元,其中高洪英出资6300万元,为公司法定代表人,汪远思出资11700万元。
2001年4月5日,无锡健特与上海健特签订《商标使用许可合同》,许可无锡健特使用其拥有的脑白金商标,年使用费为象征性的1万元人民币,期限至2004年12月31日止,使用期满,如需延长使用时间,由双方另行续签合同。这一系列的行动,为脑白金进入上市公司铺平了道路。2001年5月11日,黄山康奇将名下40%的无锡健特股权以428.51万元转让给上海华馨,并对无锡健特进行增资。增资后,无锡健特实收资本为1亿元,其中上海华馨出资9000万元,上海健特出资1000万元,上海华馨绝对控股90%。
2001年7月1日,无锡健特与珠海康奇签订《协议书》,珠海康奇委托无锡健特为生产、销售脑白金的惟一合法单位,协议有效期为三年。
2001年7月4日,青岛市商总与上海华馨签署《股权委托管理协议》,至此,上海华馨实际控制了青岛国货。随后,上海华馨将所持有的优质资产无锡健特注入青岛国货。
2001年9月26日,青岛国货临时股东大会通过了公司重大资产重组方案,收购上海华馨所持有的无锡健特51%的股权。因为脑白金的贡献,青岛国货2001年每股收益达0.32元。
2002年2月6日,青岛国货成功摘帽。
2002年3月8日,青岛国货召开股东大会,通过公司出资12200万元收购上海华馨所持有的无锡健特39%的股权方案。
随后一天,上海华馨出资3128万元收购了上海健特持有的无锡健特10%的股权。青岛国货也更名为青岛健特生物投资股份有限公司。与史玉柱有公开关系的上海健特彻底退出,而无锡健特变成了与史玉柱没有任何法律关系的上海华馨和上市公司青岛健特生物旗下产品。
3.为什么卖掉脑白金
确实,把一个自己辛辛苦苦经营的如日中天的脑白金卖掉,的确让人不可理喻,无怪乎这件事刚传出来时,大多数人说不可能。但从商人利益最大化的角度出发,从保健品的生命周期来看,似乎史玉柱转让脑白金的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对于出售脑白金,史玉柱的说法是,“能把脑白金的商标权和销售都把持在自己手中,说这里有来自监管部门的压力和确保上市公司规避市场风险等多方面的原因。为这件事,青岛健特来找我们谈了好几次,每一次都非常诚恳。说实在的,我舍不得卖,但经过董事会认真的研究,还是转让给了他们。大家都认为这样做将会更好地维护上市公司股东的权益。”
但不管史玉柱出于何种缘由出卖脑白金,消息一经公布还是惊动了整个保健品江湖。一时间众说纷纭,不少业内行家更是不甘人后,纷纷对此事撰文大笔书写。
“产品换代说”
有专家认为,在产品力、商品力和推广力这三个要素里,保健品行业最注重后两个,而对于一个产品最核心的部分——产品本身的研发并不重视,这就造成了保健品行业的营销往往策划先行,于是这种靠一个产品打天下,后续产品跟不上的经营方式,注定了生命周期短,这成了保健品行业的宿命,另一方面,保健品行业门槛低,很多人有一种掠夺心态,往往把做保健品当做赚自己“第一桶金”的地方,先捞一把再说,没有长远规划。
所以,无怪乎从太阳神到三株口服液,再到红桃K,一个保健产品,甚至一个保健企业都是各领风骚三五年,然后湮灭人间。
尽管史玉柱以及众多健特信誓旦旦“脑白金没有走下坡路”,尽管史玉柱号称脑白金2002年前10个月的销售收入已经超过了去年。但所有这些都不能掩盖脑白金渐渐显露的败相,显现明日黄花的态势。
截至2002年,脑白金已经风光了五年,剩余的时间还有多少?业内专家分析,脑白金作为一种产品晶牌众多漏洞已越来越突出一一宣传上的过分夸大和产品效果本身的局限性,带来的必然结局是顾客忠诚度不高;过于专注功能宣传使品牌过于理性,较之养生堂系列品牌各个形象丰满性感十足和消费者高度热爱,脑白金明显差一个档次:同大多数中国医药保健品企业一样,脑白金没有能让公众信服的真正科技实力,因此缺乏医药保健企业长远发展最需要的高科技感。
聪明过人的史玉柱不可能没有意识到脑白金的这些缺陷。故而,史玉柱选择了退出,况且总计3.43亿元的收获,可以说是一个相当完美的退出,腾出空间和金钱,史玉柱可以放手打造他的另一品牌——黄金搭档。
史玉柱在出售脑白金后曾透露,在卖掉脑白金的同时,他正在逐步向全国范围内开卖他的新产品“黄金搭档”,并认为这个产品肯定会比脑白金卖得更好。
“因为这两个产品并不构成市场竞争,我们卖掉脑白金只不过想集中精力做好黄金搭档,并不会对脑白金的销售构成威胁。”史玉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