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想来也是,你不知道也正常,只是你知不知道丞相要这东西做什么?”洛明轩问道。
“这个我实在是不知道了。这次爹去相府还不知道能不能出来。”
“你爹吉人自有天相,放心吧。”
“希望吧,那公子我回去了,齐叔的伤势……”
“齐叔没事了,大夫开的疗伤药你放心用吧。”
“好,公子留步。”说着杨啸就带着下人抬着齐叔离开。
他们一行人离开后,陈清晗从帘后转了出来:“他们走了?”
“嗯,你们严城还真是乱啊!”洛明轩莫名感叹道,想家乡古城,民风质朴,哪里有这么多勾心斗角之事?
“你刚来才一天就烦了,那我们常年累月不是要烦死?”陈清晗白了洛明轩一眼,笑着说道,“爹请你过去。”
“嗯,好。”
陈家书房,陈威端坐在椅子上,陈清晗站在他身边,洛明轩在他们对面坐下。
“明轩,昨日住的还习惯吧?”
“陈伯客气了,劳碌之人,没什么不习惯的,只是叨扰之处还希望陈伯海涵。”洛明轩哈哈一笑,掩饰内心的尴尬。
“明轩客气了,这些都是应该的。我听小女说你家在鲁国古城,不知来到严城所为何事?”
“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家师有段尘缘未了,叫我去茗山一趟,寻一故人。却不想耽搁至今。”
“茗山?莫非是茗山派?”陈威正色道。
“陈伯知道茗山派?”
“哈哈,整个严城还鲜有人不知茗山派。”陈威停了一下,“然而人人都知道茗山派在哪里,却是没人知道他们具体在哪,每年寻找之人不计其数,从没听说有人找到,若不是知道茗山有一修士是我一个故人,我都不相信它真的存在。恐怕小友此行不易啊!”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既然严城人都知道茗山所在,必然有人知道它在哪,也不用担心了。”
沉默片刻,气氛有些僵硬,陈威在陈清晗的不断暗示下,清了清嗓子,问道:“明轩,老夫厚颜询问一事。”
洛明轩笑道:“陈伯请说,在下知无不言。”
“好。不知可否原因加入我陈家?”
“这……”
陈威看到洛明轩不回答,面色一沉,立即又恢复过来:“哈哈,我不过随口一问,若有意向,随时可告诉老夫。”
“陈伯说笑了。”
两人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后,洛明轩就告辞离开。
“爹,你怎么不留下他?”陈清晗娇声问道。
“你以为我不愿意啊?此人非池中之物,哪里是我们这座小庙能容得下的?”虽然一面陈威对洛明轩的不识时务有些不满,另一边又对洛明轩的不卑不亢十分喜爱。
“唉!若是能留下他,陈家又添一大助力。哎,爹,你觉得他和你比,谁更厉害?”
“爹老咯!”
“爹老当益壮!嘿嘿。”
相府,杨天英跪在地上,一白净的中年男子,一脚踹在杨天英肩头,杨天英向后倒去,迅速爬起来,再次跪倒男子面前,然后再次被踹出去……
看起来滑稽可笑,但当场的人却没有一个人笑的出来,气氛诡异到极点。连续被踹了几次后,不知是那男子累了还是厌烦了,摆摆手,房间中侍卫全部迅速退了下去,生怕退的慢了,得到一顿毒打。
“说吧。”男子厌恶的看着杨天英道。
“是,相爷。”
整个严城,敢叫相爷的只有一人,那就是虞国丞相李孝,身份高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今皇帝特许他面圣而不跪。手下大小事务也大多经过他手,皇帝无比信任。但并不代表没有人敢和他作对,虞国大将数位,却是由一人,从未败过,一生征伐,为皇帝打下如此家业,为此,皇上赏无可赏,最后只好许他不用早朝,若有事务启奏,可直接进入皇帝书房。但绝对不会包括杨天英,说实了,杨天英不过是李孝的一条狗罢了。
杨天英把镖物被劫一事细说了一遍,谁知李孝越听越气,又是一脚踹向杨天英,却不想没踹实在,一阵摇晃,自己险些摔一跤。
而杨天英不仅不敢笑,还要冲过去扶,待李孝站稳后,李孝反手一巴掌打在杨天英脸上:“水千年,郭弼就把你们给灭了?我派给你那些都是死人?”
杨天英诺诺不敢说话。
“我不认识什么云寨天寨,限你十天内把东西给我找回来!找不到提头来见!”
……
“爹,没事吧?”杨啸一边帮着杨天英涂抹跌打药,一边小心的问道。
“没事!他要我十天之内找回镖物,唉,这叫我怎么找啊?”想到这里,杨天英一阵烦闷,一把夺过杨啸手中的药瓶,扔在墙上,药瓶应声而碎。
不知是不是发泄之后心情好了一些,杨天英深吸一口气,皱着眉头想着对策。杨啸不敢打搅,重新拿了一瓶药膏,接着给他涂抹。
“齐叔怎么样了?”杨天英突然想起来问道。
“齐叔没事了,洛公子说几日内就会痊愈,不过两个月内不能动用灵力了。”
“他还知道灵力?”
“嗯。”像是给自己打气,杨啸深吸一口气,说道,“爹,我还把箱子里的东西告诉了他,我看他十分感兴趣,说不定是一大助力。”
“罢了,凭陈家的家世,就算不说,他们也能打听到。齐叔没事就好,不能动用灵力就不动用吧,这些年也辛苦他了。”杨天英叹了口气。
“啸儿,今晚我决定夜探云寨。”
“今天?爹,这样不妥吧?云寨高手如云,郭弼更是强者中的强者,去不得啊。要去也是孩儿去!”杨啸着急了,毕竟这是说到底是他自己引起的。
“不要说了,今天我一个人去,凭他们还拦不下我。”这时,杨天英霸者之气才显露出来。
……
是夜,杨天英悄悄出城,刚到城外,就从一人手中接过一匹马,一个翻身,身体就像一支离弦的箭,快马加鞭,疾驰而去。
而另一边,洛明轩穿上一身黑袍,悄声翻墙而过,行走在阴影之中,避过巡夜士兵。这些对于洛明轩来说,都是轻车熟路,那些所谓的守夜士兵只是一个摆设。
来到山上路上,洛明轩回头看了看,确定没人跟踪,向前走去,但他却不是走宽阔的石路,而是走路程最短的直线,丝毫不在意山间的荆棘。
而离云寨还不到五里时,就闻到了血腥味,洛明轩慢了下来,小心的走过去,五里转瞬即至,一炷香的时间,洛明轩来到了云寨,而这时,血腥味更重了。
说是寨子,其实不过是一些草莽英雄,走投无路,暂时栖身的地方,并不会大兴土木,造什么豪华的屋舍,而水寨也不过是几间木制屋舍,还有一个山洞,洞口两边的火把就像一双血腥大眼,盯着洛明轩,那些浓郁的血腥味就是从这洞口传出。
洛明轩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却没有发现一个人,他皱着眉头,用手扇了扇,走了进去。
满眼都是死人!
不知因为什么,山洞内灯火并没有熄灭,四处火把让山洞灯火通明。山洞面积很大,足够数百人集聚,但现在这数百人都躺在地上,口角流血,显然都是一招毙命。最里面有几张石桌,还有一张高高的椅子,郭弼怒目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紧紧盯着洞口,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在洞口发生。
洛明轩走过去,郭弼死状极为恐怖,两眼外翻,口鼻流血,双手皆被砍掉,致命伤却在胸口。
“多深的仇恨才让他这样折磨他?”洛明轩感叹一声,就要转身。忽然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他扒开郭弼胸口一看,伤口极为整齐,而且杀手出手极快,胸口居然没有多少血流出,从这伤口之中,洛明轩察觉到一丝灵力的波动。
像是想起了什么,洛明轩随手牵过一匹马,沿着石路奔驰。
而洛明轩刚走不久,一阵马蹄声在静谧的夜色中极为突兀,来不及系住马匹,杨天英直接走进山洞,看到眼前如同地狱般的景象,他也一愣:“来晚了?”
但他不死心,四处翻找,希望找到什么,然而山洞中除了死人,什么都没有,杨天英咬住钢牙,愣是忍下来没有发作,不敢耽搁,他疾步牵过马匹,同样沿着石路奔驰。
当洛明轩到达水寨时,月已西沉。
水寨比云寨更加寒酸,只是几排茅屋,最好的应该就是中间的两三间木屋,但在群山之中,荒草之间,极为隐蔽,被树木挡着,很难被发现。
洛明轩站在那道木门前,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他知道水千年肯定已经死了,但他还是进去看了一眼,不出所料,所有人都在,只不过没有一个活口,同样的手法,同样的凌厉,同样的残忍。洛明轩刚刚准备离开,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他疾步走到尸体之间,趴在地上,如同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