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五天时间,天麻麻亮,洛明轩丝毫没在意照在身上的阳光,全神贯注在身前的丹炉上,丹炉下是十几方石块,仔细看去,石头上还有很多奇怪的凿痕,应该是新刻上的。洛明轩皱着眉头,不知道是否是把手中的柴火放下去,最后一狠心,放了下去。这段时间他已经尝试了无数次,把聚灵阵改成聚火阵,一开始拿风实验,风停留片刻就把坚硬的石头绞的粉碎,后来洛明轩在石头上刻了几个小的阵法,把石头连起来,风刚开始聚在一起,出现小小的漩涡,可还没待洛明轩兴奋,石块又成了灰尘,最后终于把风聚起来,石头也保持完整,现在洛明轩首次把这阵法用在丹炉下。洛明轩现在浑身上下除了炭灰,还有很多石灰,头上更是沾满尘土,但他两眼炯炯有神,紧紧盯着丹炉。
柴火一放进去,瞬间变成熊熊烈火,周围温度迅速上升,周围地面都有烧焦的迹象,洛明轩心中大喜,将要把手中的药材放进去。突然,洛明轩一把捞过身边的两头幼虎,飞快后退。洛明轩刚退有一丈远,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从身前传来,同时传来的还有很多如刀子般的细小石块,洛明轩大喝一声,使出浑身解数,才把大部分石块躲过去,还有几片打在身上的长袍上,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时,洛明轩定睛一看,放置丹炉的地方炸出一个黑黑的坑,丹炉还在天上不停翻转。来不及感叹,洛明轩脚一跺地,向上跃起,一把抓过丹炉,缓缓落地,这时,怀里的两头小虎才哼哼唧唧像是吓哭了。
洛明轩把小虎放下,看着手中的丹炉,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件事。忽然肚子感觉肚子饿了。洛明轩下意识的往远处看去。
说来也怪,这几日,母虎没到天亮就把幼虎衔到洛明轩脚下,然后出去,一直到傍晚才回来,回来时身上还有不少伤口,但总会带一些肉回来。
洛明轩把身边的兔肉收拾一下,随手把脚边的石块踢进柴火之间,重新点了一把火,把兔子放在火上烤,由于对火的感知越加灵敏,兔肉烤的也十分熟练,很快一只兔子就烤的外脆里嫩,洛明轩撕下一块,放在口中,虽然没有盐等调料,但毕竟是热食,而且肉烤的实在不错,不知不觉,兔子的两条腿已经下肚。这时,两只幼虎似乎嗅着香味摇摇晃晃跑过来,洛明轩看着幼虎,心情大好,把兔肉小心的撕碎,放在脚边,两条幼虎顿时争抢着,时不时露出刚长得白牙,对着另一头示威。
待两头小虎把脚边的兔肉吃完,洛明轩把架子上的兔肉放在一边,用一根木棍把火熄灭,忽然木棍碰到一硬物,木棍顶端一丝火心亮起,然后在洛明轩眼前轻轻燃烧。周围很静,洛明轩感觉自己的心跳跳快了一分。冬日天干物燥,山间也是如此,虽然雾气多出不少,但枯枝比山下更干枯些,易燃在意料之中。洛明轩小心地用木棍把那硬物挑出,只见一块石头已经被火烧的通红,隐隐有透明之意。
寻常山石在柴火中烧得再久也不会烧的通红,洛明轩仔仔细细看着这块石头,石头在灰烬之间染成黑色,随着它温度降低,渐渐恢复到顽石的模样,洛明轩看着眼前的石头隐隐有些眼熟,想起是自己刚刚踢进柴火堆中的石头,待石头冷透,洛明轩拿起石块,放在嘴边吹了吹,眯着眼睛,看到了一条条细纹,分明是自己刻上的。洛明轩像想起什么,扒开火堆,里面安安静静躺着另一块石头,洛明轩不顾烫手,拿起来一看,也是被刻上阵法的,只是这一块却没有丝毫被烧红的迹象,洛明轩这时才想起烫手,急忙把石头扔下。然后又捡起来,把两块石头用袖子擦干净,放在眼前对比。两块石头上都刻了阵法的一部分,同样的山石,同样的手法,却有两种不同的现象。他把石头放下,放下心头的疑问,又点燃了一把火,把两块石头扔进火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火堆。
过了有一炷香时间,洛明轩却感觉过了好几天,迫不及待的把两块石头挑出,同样的事情发生了,一块烧的通红,让人感觉石头似乎透明了,另一块却黑黑的,除了温度稍高,没有任何变化。洛明轩又把两块拿过仔细观察,却见一块刻阵法的纹路较另一块稍浅,就被烧的红了。
洛明轩放下手中的石头,平息了一下略显急促的呼吸,拿出匕首,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在上面刻刻划划,然后放下,又捡起一块,继续刻划……
不知不觉间,母虎已经回来,听到母虎的喘息声,洛明轩才想起天色已晚,看了一眼母虎,洛明轩一惊。只见母虎浑身是血,胸前更是有一大块皮被撕扯掉,露出里面的血肉,本来恢复的后腿又受伤。洛明轩放下手中的刀,走过去看着母虎,母虎一点不紧张,****自己的伤口,头都没抬一下。但偶尔的低吼,暴露它伤势的严重。这时两只小虎跑过来,挤进母虎身下,开始吃奶,母虎又低吼了一声,然后伸出舌头****着幼虎,然后抬头看着洛明轩。
洛明轩有些无语:“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但这样下去,你很快就会死在这里。”说完自己先笑了,挑出几颗这几日提炼的药丸揉碎,洒在伤口上,虽说这些不过是经过劣质的手法提炼出的不纯的药材精华,但要比直接使用药材好的多,洛明轩摸了摸老虎,发现除了这伤口,别的地方却没有受伤,放下心来。回到自己颗石头的地方,地面上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石灰。洛明轩捡起石块,一股脑扔进篝火之中,在边上慢慢坐下,这几日虽说没有做什么,但心神消耗确实十分多,洛明轩感觉自己都快吃不消了,所以他刚刚对老虎说的话却也是对自己说的。
这一夜,洛明轩睡得很好,没有恐怖的梦靥惊扰,没有现实的无奈烦心,他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些。山间的风也比往日温柔了些,吹如林中,在树叶间仿佛传出声声叹息。星渐西沉,山间无声……
第二日,洛明轩从睡梦中醒来,倒了些水洗了脸,漱了口。用匕首把一块比碗大一些的石头挖空,制成一口简易的碗,把昨日母虎叼回的肉清理了一下,放在石碗中慢慢炖着。这一日,母虎老实了很多,并没有出去,似乎伤势未癒不敢随意出去。待火烧了一会,把火堆中的石块挑出,几十块石头居然只有两块能烧红,洛明轩把两块挑出分在一边,继续雕刻石头。
肉在石碗中翻滚,汤上面飘出厚厚的油花,空气中隐隐也有香味传出,对洛明轩这样好些天没好好吃饭的人是个不小的诱惑。天气比前几天稍微暖和了一些,但还是严寒天气,没有灵力抵抗,洛明轩双手还是冻得通红。捧过石碗,洛明轩喝了好几口汤,虽说没有调料,但添加了药材后,肉汤别有一番风味,肉体与下肚,一股热量顺着肚子向上涌来,渐渐地他额头上出现密密细汗,洛明轩感觉自己再多喝几口,就会飘飘成仙。洛明轩这几日心情愈佳,不知不觉心境竟然有些上升,这一日神识更是增加了一些。
洛明轩把剩下的大半碗汤端到母虎身前,这时一片叶子翻转着,随着风滑翔着,向着远方飞去,又似乎有些留念,一个转身,居然在风中旋转起来,最后犹如一片轻舟,飘向远方,洛明轩心神一震,感觉抓住了什么,随手拿起一块石头,右手不停在上面刻画,然后换了一块……
不一会儿,洛明轩身前已经有了十几块刻好的石头,他忽然站起,把石头往前面一扔,分明是聚灵阵,但比聚灵阵多出几块,洛明轩面露微笑,把柴火扔进阵法中间,柴火瞬间点燃,火苗窜出一人多高,然后缩小到一尺多高稳定了下来,但本来鲜红的火苗变成暗红色,最后变成青蓝之,温度骤然升高,数息之间,地面已经被烤的滚烫,一丈外母虎不情愿的向远方挪了挪身子。它刚再次趴下,火已经熄灭,前后不过数息时间,洛明轩不仅不怒,反而大喜,不禁哈哈大笑,聚火阵成!
洛明轩把红色丹炉擦拭了一下,放回囊石。
道法自然,世间阵法皆为天地纹理衍化而来,落叶随风,顺意而为。看似不可捉摸,终究有迹可循。洛明轩被千峰宗逐出师门,却在这群山之中,明悟自然之道,心境上升。可知世间一饮一啄,自有天数。
这些日一直在考虑阵法,却是没有走多远,回头似乎还可以看到一开始掉进的洞穴。洛明轩把火都熄灭,带着三头虎,向远方走去,洛明轩无意的回头看了一眼,空旷的山间,一片青翠,除此之外,再无他物。洛明轩摇了摇头。
待洛明轩走远,刚刚炼丹的地方,出现一个白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