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醉儿却是一个例外中的例外,对于读书学习是深恶痛绝,也从没什么争强好胜之心。上一代国主苏曼在世的时候,还因为心有顾忌,不得不每天蹲在书房里装装样子,一天之中,只盼望读书间隙休息的那一刻。为了不把自己郁闷死,不得不时常带一些好吃的好玩的,藏在书本后面,自娱自乐。
但自从苏曼去世,她便宛如脱了囚笼的鸟儿,上树爬墙,遛鸡走狗,几乎要玩疯了。幸好还有一个少相李微澜,在苏醉儿成年亲政之前,代行君王之令,每天早晨几乎是押着她去书房,即便本人不在,也会专门派了亲信监督苏醉儿的功课。
若是李微澜见到她偷藏了什么玩具食物,除了一概没收不说,还会罚她在五天之内,除了照常吃饭,不许吃任何零食水果。这下子终于抓住了苏醉儿的痛处,让她又恨又怨,只能暂时低头,乖乖上课,却从没有停止过反抗。于是,与李微澜做对而不被惩罚,并且找到新颖而不落俗套的借口逃离学习,便成了她最新的生活目标。
“少相!”
还没翻开书,苏醉儿就已经大手大脚地瘫在了桌子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少相,人家好难受……脑袋好晕……奇怪!眼前怎么这么多星星……”
楚玉吓了一跳,慌忙说:“是不是病了,我去叫御医!”
早有经验的李微澜不慌不忙地向他一摆手,才转向苏醉儿:“陛下又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精力旺盛得就像只小兔子!”
苏醉儿垮下脸,故意贴到李微澜的耳旁,羞涩而又无辜地说:“那个……不好意思啦……人家那个来了……”
去年第一次“葵水”到来,苏醉儿差一点儿被吓死,以为自己患了所谓的败血之症,还特意留下遗书以示后人。知道真相后,非但没有无地自容,反而逢女便问:“你那个来了吗?”于是乎,她又从一些宫女那里听到一个新词——痛经。
奇怪的是,她每次都是来得无知无觉,去得无声无息,反而母亲比较紧张,总是问她有没有不舒服?还会为此取消她的所有功课!
苏醉儿恍然大悟,原来女儿家一般在这个时候,身体会虚弱,心情会烦躁,肚子会痛痛,既然如此,那她还客气什么?
于是,每到这个时候,便是苏醉儿拥有特权的时候,不但要吃好喝好的,还要玩好的,至于那些讨厌的琴棋书画,当然是能丢多远就丢多远!最好永远不要出现!
她现在需要的是休息,休息,懂吗?
苏醉儿理直气壮地瞪着李微澜,仿佛在说:我都这么虚弱了,如果你还让我坚持学习,绝对就是虐待!
李微澜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一股极为危险的气息以他的身体为源头,缓缓散发出来,逐渐逼近苏醉儿:“亲爱的陛下,如果我的记忆力没有衰退的话,这个月,你的那个已经来了第五次了!”
咦,真的吗?苏醉儿的眼睛瞪圆了:“……才……五次?嘿嘿,那个……人家的血……比较多嘛!”
她竟然还敢人家!李微澜暗暗咬牙,只恨不得把眼前这个“人家”塞进书桌里,她还有没有女孩子的自觉,这种事情也可以随便拿来讲!她自己不害臊,他却还要维护君主的尊严呢!
李微澜的耐性与修养再一次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苏醉儿察觉不妙,连忙挺身坐好,打开书本,一本正经,摇头晃脑地读了起来:“乎,为猪者;乎,为鸡者;乎,为鸭者;乎,为鹿者;乎,为……”每读一个“乎”,脑袋就随之转一圈,还蛮有节奏的!
李微澜一个踉跄,差一点儿摔到地上,气急败坏地去拿她的书:“你这读的是哪篇文章?”
“啊!啊!”苏醉儿连忙把书翻过来,向着李微澜,笑得极为谄媚:“嘿嘿,不好意思,拿倒了!”
李微澜先是深深呼吸,然后再一次深深呼吸,然后再再一次深深呼吸,脸上的铁青色终于浅了一些,他一转头:“楚玉,林晚歌,罗殊!”
楚玉三人早已看傻了,不是他们少见多怪,实在是眼前的帝相之争过于诡异,他们是从没见过,也从未听说过。听到叫他们,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回应也慢了一拍:“是……是……”
李微澜沉声命令:“从今天开始,你们就负责监督陛下的功课,每讲一课,都要陛下复述一遍,一次不成,就来二次,三次……”
苏醉儿小脸一垮——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