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大春
题记：献给我的诗兄刘国越
一位艺术大师
一座大理石
1
这一年我永远不能遗忘
这一年我多么怀念刚刚逝去的老娘
每当看见井旁的水瓢我就不禁想起她那酒
葫芦似的乳房
每当扶着路旁的大树醉醺醺地走在回家的
路上我就不禁这样想
我还是个刚刚学步的婴儿的时候一定就是
这样紧紧抓着她的臂膀
如今我已经长大成人却依然摇摇晃晃地走
在人生的路上而她再也不能采到我的身旁
2
这一年呵每当我从醉梦中醒采
就再也摸不到自己那个麻木的脑袋
原来，它已变成了一个古铜色的陶罐
它已被一位亚洲的农妇抱在怀里走向荒芜的田园
我那永不再采的梦境呵就是陶罐上渐渐磨损的图案
我那永不再采的梦境呵就是陶罐上渐渐磨损的图案
3
这一年我还常常从深夜一直喝到天亮
常常从把月亮端起采一直到把星星的酒滴喝光
只是，当我望着那根干枯在瓶中的人参的时候
就好像看到了我那把死后的骨头
那时，我就会从坟中伸出那没有一点肉的酸枣刺
拉扯住过路人的衣裳，跟他们谈谈爱情谈谈生命也顺便谈谈死亡
那时，我就会从杯底般深陷的眼窝中滴嗒出最后的一点点眼泪
因为，我深信，我永远是这块亲爱土地上的
那个呕吐诗句像呕吐出一朵朵呛人的花的那个春天的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