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棠,你说我美么?”茉莉正把胭脂往脸上呼着朝黎东临抛个媚眼。
黎东临僵硬地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应着:“美很美。”
迎接他的是铺头盖脸的蔷薇硝。“做人呐要真诚。”她故作严肃的板起脸。开始洗去脸上古里古怪的浓妆。“我自己都觉得丑你还撒谎”
黎东临不可置否的一笑。心里暗想:姑奶奶,不说美,你还不得教育我外带大哭大闹,谁受得了你这破脾气。
“是不是又在想我坏话,过来,给我上妆,你姑妈吩咐我要和她一起去家宴。”茉莉人如其名虽算不得什么倾城美人,但五官精致小巧,像个邻家妹妹,很讨人喜欢。黎东临刮了刮她的鼻尖,到梳妆台边拿用具,刚转过身却被吓到了,一把匕首贯穿茉莉的小腹,血不断涌出,将她的白色衣裙染成妖冶的红色。茉莉自己却浑然不觉的歪着脑袋单手托着腮,似乎在想些什么。他张了张嘴想叫她却发现出不了声,什么也不能做。
“呼,茉莉”他惊醒过来(山路崎岖,只得换了马车)猝不及防之中“砰”的撞上了车壁。也把自己撞醒了。“只是梦啊”他掀起车帘,四下扫了几眼。崔翎儿体弱便没有跟着。留在崔宅中了,只黎东临单身赴任。隔了些距离,黎东临看了大片的茶园,不知眼花还是什么。他好像在这片茉莉花田里瞄到一大片红色骨朵儿。“官爷,到了。”赶车的汉子停下车。
“还没到福州官政局呢,我多付些银两就便是了。”黎东临看了看远处的界碑皱起眉。
“这官爷,不是钱的事,这福州前两天出了离奇的案子,,开始闹鬼了,上头啊都派兵把守那块区城了。”
“是么。”黎东临皱起了眉头,下了车清洁银钱。
福州盛产茶叶,更是培植出花茶,成了一个花茶贩卖的大市场,利润极丰厚。
迎面走来一个梳着正下流行的三叉发簪的蓝裙女子。她昂着头笑得明媚,仿佛能溶去人心上的窖冰,手上摇着一串银器铃铛,黎东临却怔住了。这女子的眉眼竟余茉莉十分相像。两人才肩而过,黎东临走了一段距离后,还是克制不住的转过头。他身后的路上根本没有人,这路笔直的一条并没有岔路口。人的速度也不可能在十分钟内走那么远的距离。黎东临皱起眉头,莫不是自己的臆想症又复发了。女子缓缓拨开挡着身前的树叶,利索的跳下树枝。手里拿着对讲机:目标独自进入狩猎圈。
“东家,怎么不让马车赶到这儿呢,看您,衣服都脏了。”小斯捏了个兰花指,有意无意的蹭着黎东临的胸膛。黎东临无视他的动作,打量周围的几个仆人问:“都打点好了?”
“恩,有我律爷在,妥妥滴。”小斯拍了拍胸脯,脸上洋溢着得意之色。
“好的,走吧,这天要变了。”黎东临指着西方向的乌云。“赶紧的。”“是”
主仆二人上了车,又一茬没一茬的聊着。
“这福州出事了?”
“东家知道了?正想和你说呢,这事可玄乎了,说来话长。”
“别说长,简短些。”
“哦,是。这事要从上任监督官说起,前些天他为了调查案子进行了一处洞玄,发现了......”
......
“别急着回先去案发现场看看。”
“东家这天色也晚了,明儿再去吧。”“也好”
这块地丘陵适种茶树,前些日子刚下了大雨。一处茶田竟塌了下去,形成了一个溶洞。黑咕隆咚的,扔颗石子下去听不见响。里面还传来阵阵恶臭,附近的居民都迁了出去。
夜色如墨,朝这儿笼了下来,一点星都看不到,山风呜呜咽咽似婴儿夜哭凄惨万分。恶鬼悄悄爬上来,影一闪便消失不见了,房间很黑很黑,只有扇天窗月光经过折射落在镜面上。只有那小块地方被照得锃亮。镜子里映着少女惨白的脸。她眉目如画,宛若牡丹般雍容。手上还拿支烟管,及精致的西洋货。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她喷吐着白烟,手却不断的颤抖着。恶鬼站着她身后,正细致,温柔的给她盘着发簪,一边低柔的哼着歌儿,她的声音很脆很轻柔,很沉迷,少女的发簪盘好了。烟管也哒哒一声掉在地上,全身无力地倚靠在椅子上,她的左手被割开一道口子,血水像拧开水龙头般哗哗流入一只肮脏的筒子里。铁通的血迹斑斑都是被血腐蚀出来的,少女的脸上也带着微笑,仿佛亘古不变。恶鬼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光被遮住,只一瞬,恶鬼回家了。
空气中还回荡着歌声——
人生浮梦一度朝贵,
莫道无悔.....
“春妹,赶集去?”李大仁使劲的拍着门。
“大仁,小心把春妹家的门拍坏了!”
“啊啊啊......”
李大仁果真将门拍坏了——房中央的木椅上靠着一具干瘪的尸体,双目紧闭却朝着他们微笑。
“快报官......不得了啦......出人命啦!”尖叫声此起彼伏,众人都乱了手脚,跑的跑,哭的哭。没人发现蓝裙女子大摇大摆的进了房。将掉在地上的烟笼在衣袖里。出去时还小声嘀咕一句:主子果然还是小孩子,干什么都得有人来善后。
其容貌三分秀丽。四分出尘,三分雍容,正是黎东临在路口遇见的女人。
黎东临接到报案后立即赶往现场,一身绿色军装,整个人淡了几分儒雅气质,凭添了些凌厉之感。
“黎泽,死者身份家世可曾调查清楚。”
黎东临的眼窝里青黑一片,昨晚熬了一宿看完了所有宗卷,勘查神速,对着案情也有一定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