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婷婷好不容易镇定了一点情绪,趁着翻滚的间隙,睁开双眸隔着头罩凝视眼前救她命的男子。
眼前那坚毅而线条完美的脸庞,虽然被挂出几道血丝,沾上凌乱草叶泥土,依然无损其尊傲。
高挺的鼻梁,深邃如远星般的眸,紧抿的薄唇,无不极致地彰显这个男人与众不同的,性感而危险的霸气。
两人继续身不由己翻滚着,男子的身子和她紧紧相贴,她甚至能感应到他激烈的心跳,咚咚地汹涌澎湃,莫名地令她双颊发烫,手足皆软,浑身乏力到一动也不想动,连愤怒都失去了力度。
这个世界太小,他们为何屡屡撞上,出乎意料之外地无从躲避?
两人好不容易停止滚动,一行黑衣保镖飞冲过来,后面的爱丽斯和艾米也朝他们快速接近。
虽然浑身疼得如欲散架一般,白婷婷却恨不得以最快的速度挣脱白金铖有力的怀抱。
她挺身一跃,正想爬起,白金铖却一把禁锢住她的腰身,眼中满是警告的意味:“别说我没提醒你,这里还处在斜坡上,你穿着滑草鞋很容易再度出事,别指望我还会再次冒着生命危险出手救你!”
“谁稀罕你来救我?”白婷婷生气地取开面罩,让呼呼直朝上冒的满腔火气赶紧平顺下去,她不想和这个不可理喻的男人多呆在一起哪怕一分一秒,只想尽快离他越远越好!
她推开他的手臂,坐起来脱脚上的滑草鞋,“要不是你突然跑出来,我害怕撞上你大家出事,才不会出这样的意外。哼!每次我一见到你这个该死的恶魔,准没好事发生。”
“你!”白金铖气得猛地坐起来,指着白婷婷咬牙切齿地冷哼,“你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我真后悔刚才不要命地跑过来救了你。”
“不要命?哼!救我?你才不可理喻到无可救药!”白婷婷不无讥讽地盯着他,丝毫不被他极度压抑的危险霸气所惧,一把将手上脱下的滑草靴砸到他腿上,“我看你是恨不得趁机要了我的命!”
“哎哟!”白金铖没料到白婷婷这么娇蛮,抱着被她冷不丁砸中的腿,发出一声痛吟,弯下腰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
阿青第一个跑到两人身边,他一眼就看到白金铖的腿受了伤,鲜血将他穿着的黑色长裤都浸湿了。
白婷婷刚才一砸,恰好正中他的伤处。
“啊!主子您受伤了。”阿青双眸充满警告地瞪着白婷婷,不容许她再欺负他的主子,然后迅速蹲下身,从黑风衣里掏出一柄锋利的小刀,三两下划开他受伤部位的长裤,迅速取出随身携带的伤药和绷带,替他止血包扎。
爱丽斯和艾米也跑过来,小心地扶起白婷婷,着急地替她检查浑身伤势。
徐丽适时走来,她打扮得如一只花孔雀一般,冷傲站在草场之外,低头将手上拿着的手机放进手袋中,然后抬起涂着浓黑眼影的双眸,盯紧乱成一团的草场中那个受伤的,脚步颠簸的身影,眼底透出阴毒的幸灾乐祸。
忙乱中这一幕谁都没注意到!
“我没事!”白婷婷要强地忍着浑身剧烈疼痛,推开两名助理,昂首忍着眼底因为疼痛而不停旋转的泪花,跌跌撞撞朝坡上走。
她身后,白金铖冰寒的眸光带着极度愤怒,如尖锐利刃般紧盯着她的背影不放。
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他明明是看到还没掌握好滑草技巧的她飞速滑下斜坡,恐她出事才冲过来救她。
此刻他也解释不明白,自己为何当时会不假思索地出手对她多管闲事?
亨利和弗兰茨听说白婷婷意外受伤,两人连忙停止比赛,一起跑回古堡。
他们还没走进大门,就听到白婷婷不无讥讽的声音:“一个大男人,受一丁点皮肉之苦,闹腾得好似天都要塌了一般,这是做给谁看呢?”
“茱莉小姐,你将我们的总裁伤得不轻,还在一旁说风凉话,我会就今日的事件保留向你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这是一名年轻女子盛气凌人的声音。
“哟!徐小姐倒是提醒了我。”白婷婷满腔怒火刷地一窜老高,气呼呼地嚷,“艾米,立刻通知我的私人律师过来,将你们所看到的,今天发生的事件一滴不漏全告诉我的律师。我要控告这名居心不良的白氏财团的总裁先生,当众制造出今日使我受伤的意外事件不说,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我做出不合礼的肢体骚扰!”
两人对视一眼,忙朝里走,弗兰茨率先走进大厅,猛然见一名陌生的英俊男子,就如一名高傲的君王一般,坐在他家那张十七世纪出产的雕花座椅上,脸板成千年寒冰,深邃双眸正愤怒地紧盯着白婷婷,手脚大张地接受一大帮人围着他团团乱转。
他身后,赫然站着一名打扮花哨的美貌女子和他的叔父。
弗兰茨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飞快地掉头看一眼亨利,想要对他解释一下,却见他紧盯着白金铖,紫眸中蕴集了无数就要刮起来摧毁一切的强劲风暴。
但他依然不动声色地极力压抑住狂暴的心情,脸上浮起心疼的表情,快步走向白婷婷,将她搂进怀中,低柔轻问:“宝贝儿,伤到哪里没?”
似乎白金铖也感受到了这股堪与他对敌的强势威压,他冷哼一声,不屑地撇开目光,转头径直对弗兰茨的叔父气度沉稳地开口:“这座庄园,在你说的价格上,我再给你加一千万,我要定了!从现在开始,它就是我的产业。我要求你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里一切的闲杂人员清理走。”
他傲然地斜睨对面的亨利和白婷婷,冷漠而危险地说,“包括他们!”
“啊!这可太好了。”弗兰茨的叔父乐得脸上开花,连忙讨好地对白金铖说,“您放心,我立刻请他们走人。”
弗兰茨的叔父走到亨利面前,点头哈腰地对他堆起满脸虚伪的笑意,客气地说:“亨利先生,您……”
亨利理都不理他,径直亲自为白婷婷掳开衣袖,检查她手肘上的刮伤,心疼低问:“宝贝儿,伤口都消过毒了吗?现在感觉如何?一定很疼!真是对不起!都是我一时疏忽造成这样的意外事故。亲爱的,你忍一忍,我尽快安排私人飞机过来,送你去医院诊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