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独霸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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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谁狂妄(1)

许王拎下纪沉鱼,有些幸灾乐祸:“去吧,能干人。”纪沉鱼哼了一声,整整衣服,对着那马走去。

大家一起看着她,见直奔马屁股后面过来,还没有到时,自己停止,嘴里嘀咕一声:“这里不能走,会踢人。”

绕了一大圈子,再到马头上,手心里亮出一把子五颜六色的……蜜饯。

许王放声笑起来,韦明德想笑,又忍住,指点道:“马爱吃糖,蜜饯倒没有喂过。”纪沉鱼殷勤地送上蜜饯:“我吃药的时候,把糖吃完了。”许王接上话:“是啊,你还真是浪费。”

一记白眼过来,纪沉鱼手心里一热,那马舔了一口,纪沉鱼欢喜起来:“看,它也吃的。”

折腾一会儿,上了马。有许王在侧,韦明德指点,半个时辰后,纪沉鱼能跑快马。快起来时,北风如刀刮在面上,纪沉鱼不觉得苦,迎风而去,有自由,还有甜。

也十分知趣,肩头疼得很时,乖乖坐到染雪马上,抱紧她的身子。

雪景怡人,许王还要试试韦明德,对小厮们道:“玩上几手取取乐。”添寿闻言,手一松,人倒栽葱般往马下摔去。

有一声尖叫,是纪沉鱼。尖叫还没有完,添寿横过身子,笔直挂在马鞍一侧,再身子一缩,入了马腹中,才看不到他时,从另一边钻出来,单手倒立在马背上。

加财则在马鞍上站直身了,一脚往前一脚往后,口中唿哨不断,在雪地中飞出去很远。他凭唿哨来控制马,一声短声,马扬蹄忽的站住。马上的加财头发衣衫全被风吹得鼓鼓的,有如天神。

韦明德笑看着,没有说话。在加财重新坐到马上时,他悠扬的吹起来口哨,这曲子很是动听,又有几分怪异。

慢慢的,许王觉得座下马不听使唤,只往韦明德那里去。他用力勒马缰,心中骇然。加财和添寿也用力勒马,原地打着转儿,同时骂道:“哪里去!”

少年的面色渐转血红,每一声口哨吹出来是轻松的,他额头上却冒出汗水,似乎用足了全身的力。

“忽的的,”官道上飞奔而来十几匹马,马上的人又是鞭又是踢,也无济于事。就破口大骂:“死马,瘟马,你要把老子们带到哪里去?”

又骂这吹口哨的人:“鸟人,老子见到你,一刀宰了。”有一个人则是放声大喊:“快来抓偷马的贼啊,大白天里偷马的贼!”

风中忽然多了清脆的玉音,冲破口哨声。许王守礼不知哪里摸出一把围棋子儿,随手一抛上了半空,再抛出去一把,先来的棋子儿落下,后来的棋子儿相撞上来,再次撞上半空,发出玉击鸣音。

口哨声被冲淡不少,那些马各自回头。韦明德大汗淋漓,好似受伤,住了口哨后,就伏在马上不住喘息。

纪沉鱼担心的看着,对许王求助:“帮他一把。”许王哼了一声:“少年孟浪,自伤身体。”那哪里是口哨,分明是血脉吹出来的。

殿下有些犯难,万一见到韦老将军,他一生为征战安陵受到磨难,要是也这般拧着,那如何是好。

看看天色:“我们要快走才好,韦明德,你能坚持吗?”韦明德身子瞬间恢复成标枪状,大声道:“我能!”

许王瞄瞄他,旁边还能注视到纪氏的眼光。女人嘛,肯定会认为自己心狠。这不是心狠,战场上等着突围,难道还婆婆妈妈?

他一抖马缰,喝道:“走。”经过染雪身边,闪电般把纪沉鱼拎回自己马上,低喝一声:“坐稳了,”双腿一夹,急驰而去。

这一手骑术也是少有,韦明德的轻视之心更是荡然无存,他的伤并不要紧,不过是伤了力气,紧紧跟随上去。

纪沉鱼是侧坐的,她只能依靠许王的胸前。有一物在眼前动来动去,是衣襟上挂的一个玉饰。这个玉饰,纪沉鱼十分熟悉。在纪家要撞墙时,殿下来救,一头撞到这玉饰上面,疼了好几天不说,脸上那印子第二天才下去。

为了这东西不在奔驰中不住打在脸上,纪沉鱼用手按住它,手贴在许王胸前。许王心中一跳,隔着厚衣,也可以感到那手心的柔软和温度。他一只手把纪沉鱼往怀里塞了塞,用自己披风把她裹紧,柔声道:“睡吧。”

纪沉鱼还真的睡着了。

一路几乎没有停,纪沉鱼睡睡醒醒,耳边一半是风声,贴在许王身上那只耳朵里,满是他的心跳声。

梦中,她回到自己的世界里,成名前的辛苦,成名后的欢呼。有一个眉如远山,英俊得如夏天清荷水的男人走来,手里捧着一把子金灿灿的……钞票:“嫁给我吧。”

她不肯答应,她看得出来他命中注定是桃花,戏中桃花多多,何必寻常再添桃花。

惊出一身汗来睁开眼,见马停下来。许王正抱她下来,不是一下子放下,而是一手托背,一手托着大腿弯,半伏下身子,慢慢的让纪沉鱼脚尖着地:“小心,”

地上有几点冻在雪中的枯草,纪沉鱼的脚尖才碰草尖,酸麻上来,她腿一软要倒下,本能的双手抱住许王脖子,嘴唇碰到他的面颊。

许王没有笑,一只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推拿着她的腿,直到马上颠木的血脉通顺,才又放她下来,关切地问:“好没有好?”

纪沉鱼想到的,不是感谢他,而是出现了陈侧妃稚嫩的面庞,年青的少女,青春是多么的难得。

走错了路,想错了事,让人可惜。

她双手还挂在许王肩头,恳切地道:“陈氏还年青,”许王意外了一下,微笑道:“菩萨心肠要不得。”

“君侯可以指迷津,”纪沉鱼目不转睛:“你管教得好她,何必枉送一个人。”许王又要乐:“我先管教你好再说。”斜眼看挂在自己身上的人:“先教你第一条,我不能抱着你用午饭。”

手臂飞快缩回去,纪沉鱼慌乱站起,对天空装模作样看看,一轮不太清楚的日头挂当空,应该是午后才对。

前面,是一处集镇,两边全是良田,铺满积雪。他们打尖在集镇外,没有生火,把带来的肉干烈酒取出来当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