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独霸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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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成亲,惊悚(4)

酒醉的许王,是个别人强迫他偏要来的人。把乌海灌得大醉,许王心想不圆房就不圆房,不过是我的人了,我香几下子倒无妨。

他就直往纪沉鱼房里来。

打发走丫头,俯身刚要亲,就被纪沉鱼推开。他轻笑一声,惊醒了纪沉鱼。男人喝多了酒,是没有道理讲。

偷香不成功的许王,见玉人儿娇颜更胜以前,正想正大光明亲几口,冷不防纪沉鱼拼了命的一推,他身子差一点儿摔坐在地上。

殿下马上站直了,沉下脸比纪沉鱼还要厉声:“纪氏,你想造反!”

纪沉鱼明白自己的错误后,马上从榻的另一边溜下地。跪下来开始搅脑汁,吞吞吐吐道:“殿下,有句话说得好,有礼……走遍天下。”

自己汗一把,有理走遍天下这话也出来了。此理,非彼理也。

许王面色还是缓和许多,心想这话也有道理。他也就想起来纪沉鱼对自己说过的,希望事事都守规矩,也想到自己答应过她。

他还是冷着脸,已经不太生气。见纪沉鱼眼珠子骨碌碌不停,知道她在找理由,许王不打算就此放过她,沉着脸坐着:“说!”

“殿下,有礼这个……书上说,非礼勿动。”纪沉鱼一面支支吾吾一面想着词,接下来就流利得多:“我敬殿下,以国事为重。常听人说,殿下从不以美色为重。因此,才有安陵公主看重。殿下,此生身虽为女儿,却常得父亲教诲。以美色伺人者,不如德才伺人。今天得到殿下身边,论姿容,还有陈侧妃同在,论身份,不及公主多矣。今天殿下留宿我房中,让人知道,只怕怪我红颜祸水,从此安身不牢!”

纪沉鱼掩面大哭。

洞房花烛夜,新郎官被指责成“欲置人于祸水之地”,又听了一通有礼应该如何的话,应该是开天辟地以来,难得的一回。

面对一个号啕大哭的人,许王偷香的心全被眼泪浇灭。见她哭得可怜,心中更加的怜惜。心想这世家里出来的,果然是和别人不同。

他微微而笑:“你不要哭了,我没有怪你,我只是来看看你在这里习惯不习惯,又缺什么,你再哭,像是我欺负了你。”

纪沉鱼的哭声小了许多,犹是委屈无比:“可不是吗?难道我能欺负了殿下!”许王哑口无言,只自己笑了一笑。雪下得如落叶齐舞,透出红色喜烛光的房门打开,许王迈出一步在门槛外,身子后面是房中温暖,身子前面是狂冷北风。

吹得他醒神不少,脚步迟疑下来。好似殿下被赶了出来?他回身才要发作,见乌发秀展的青衣少女娉娉婷婷垂首:“雪地里路滑,殿下走慢些儿。”

北风卷进少许,吹动她乌发飘如天人。她垂着头,看不到眉眼儿,只有额头上一点的雪白,在乌黑发上更为清晰。

对着雪白,许王更容易想到才刚见到的微红眼眸,他的气又消了下去。说到底,今天不睡在这里,明天也好见乌海。

许王是不怕他,不过整个云齐国还怕安陵国。冰动三尺,非一日之寒,也不是一天就可以消融。

留在门槛内的步子,还是迈了出来。

“格格,”有木门响声,隔壁房中走出陈侧妃。新房布置得时间紧,两间布置了一处。第二天就要离京,等到回来各自另有用处。

陈侧妃在房中坐卧不安,就为着她晚于纪沉鱼入门,晚于纪沉鱼入厅中。很容易的,就听到隔壁的哭声。

纪沉鱼当时太卖力,哭得比较大声,指望引来侍候的人等,结果虽然鬼也没有来上一个,殿下幸好还是出了门。

隔壁是谁,纪沉鱼从进房就舒服地去泡了个澡,她还真没在意!

立在房门外,见许王终于后脚出门,正恨不能一个箭步冲上去,“啪啪”两声把门关上。就听到陈侧妃的动静。

大雪,更下得大如落花。远空黑得如苍山直入云端的峰顶,茫然如若不见。这种时候,隔壁谁还会出来?

纪沉鱼只一闪念间,就想到了是谁。她忍无可忍,瞪大子一双黑如杏仁的眼眸。而许王守礼,恰好这个时候不经意回身看了一眼。

他觉察到身后的异动,有如飞雪轻落于地,几乎不闻声音。有如落花空中摇曳,几乎不见痕迹。

许王回过头,就看到一双瞪出惊异的眸子,黑得如深海无底,黑得如古井无波。瞪得这么大,再无波再掩饰,那抹子不屑也浮了上来。

轻易笑话人的坏处,就表现在这里。纪沉鱼十分的懊恼,她不是不屑,她只是觉得这种冻揭了皮的天气,这种一出门指不定就伤风睡到好几天的天气,半夜三更的迎殿下,有点儿……

好吧,谁叫她接受的是现代教育呢!

守礼定定的、不悦的、斜睨的……直到纪沉鱼把她的不屑变成懊恼,懊恼变成讨好。纪沉鱼一面讨好的笑着,一面走上前,左边一只手伸出,右边一只手伸出,轻轻的关上了门。

把那灼热的,快要吸干人魂魄的眼睛关在外面,纪沉鱼才松了一口气,身子依靠在房门软下来,低声自语道:“好险,这种日子!”

真是鬼日子。

两扇房门轻轻阖上时,有如一堵铜墙铁壁,不是结实,而是冷得冰人,堵上了许王的心。守礼觉得自己性子一直不错,可以周旋着糊涂的父亲,以及他的宠姬,再就是贪心的六哥,黑心的十一弟。

不过今天,他又一次发现自己性子是真的不错,堪称天下第一好。是以,才没有一脚把门踹开!

他嘴唇动了几动,到底还是把自己撵出来。泪水也好,指责也好,洞房花烛夜,反倒把自己指责了一顿,这丫头叫无法无天!

改天收拾你,让你不敢猖狂!

“殿下,是就寝的时候了。”陈侧妃低低的说出来,红晕了双颊后,又无可奈何。争宠,不就是这样。

殿下往这里来,难道不是为休息?

许王马上变了脸,他要睡哪里,不喜欢受别人安排。话也没有回,大步踏雪而去。雪淅淅地下着,鞭打在陈侧妃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