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独霸王妃
14800000220

第220章 压力重重(5)

许王一乐,纪沉鱼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曹国公府。”

随着她的话音才落,黑暗里火起。有如从上到下泼了火药般,“轰”地一下子直冲入天。火光照亮整个曹国公府,只见人声乱喧,一片混乱不堪。

有的人往外面跑喊:“着火了。”有的人往里面去:“快出来!”

纪沉鱼被火光灼亮了眼睛,她只看身边的人。许王没有看她,他看着曹国公府中那起火的一处。那里,将埋葬他所有的旧情,从今天开始,再也不会出现。

他知道纪沉鱼在看他,可他没有转头。他此时不想和纪沉鱼理论,以他对纪沉鱼的了解,小鱼儿会有许多的话要说。

纪沉鱼把自己一肚子的话咽了下去,她应该说什么?这个人已经这样做了。她只觉得满天的星光全搅碎了,飞入自己的眼睛中,让她看不清左右,也分不清前后。

怎么有人,是这样来表达。

压力重重,难以承担。

她很想骂一句:“不是有了事实,就应该死心塌地喜欢你!”不用辩解的,倒是她的提醒。她是出于合作的提醒,倒不担心许王要想歪。而他这样做,又亲自邀请自己来看,是出于他的本意。

她想到了画中的情意,落笔的深情,几时看几时让人感动。可是再想那入了宫中的人,十丈软红中,必定也有快活时。她的心又硬起来,对着那久处深宫中的人。看着火光处来去奔跑的人,纪沉鱼淡淡道:“没有伤人吧?”

“除非有扑火的。”许王见她肯说话,无论如何心中一喜,他还真的怕纪沉鱼扑上来怪自己,再让自己走开。而纪沉鱼冷静下来,不是你什么人,你放火烧皇宫,也由得你去。话,早就说过了。

这一夜曹国公府起火,烧了三间房子一处小院。曹国公夫人半夜里惊醒,惊颤着身子问赶回来的施遇春:“殿下是下杀手?”

“不,母亲,他只是想和解此事!”面色被映得通红的施遇春不无怅然,他心中闪过一个名字,韦明德。

前天来的人,一定是韦明德。而想到了这个名字后,施大公子会怎么想,他只会想下去,是公主派韦明德来的。她一定早知道旧事,在逼殿下斩断前情。

有朝一日……

才想到这里,曹国公夫人颤巍巍又问:“你几时辞了七殿下?”

“母亲,我还要呆下去。”施遇春冷静地道:“妹妹还在冷宫里。”

曹国公夫人激动起来:“有一天是七殿下登了位,你妹妹还能有命在?”施遇春长叹一声,这种猜测现在人人都有,他道:“所以我要呆下去,除非七殿下辞了我。”

如果是七殿下想下杀手,不会只烧这几间房子。施遇春扶起曹国公夫人:“今夜再无事情,回房吧。”

第二天,施遇春依就往许王府中去,许王对曹国公府起火表达了关心,并赏了银子:“是我和公主的。”施遇春彬彬有礼表示了感谢。

今天大理寺审理韦家的案子,纪沉鱼并没有去,只是让人不时打听着。均王和昭王都没有到场,但是人人都关心这件事。韦老大人还没有到,韦明德一个人出堂,摆出来厚约一尺的控诉,足够主审官们用老花眼看一天的。好在书办主事全年青眼神儿好,当堂念了半天还没有念完,已经让听的人全坐不住。

这上面指控的人,从大品到小官吏足有上百人。当年的小吏,当年参与其中的人,无一不少,也亏得韦老大人记这么清楚,也让人明白韦家从一开始就没有放弃过。主审官有三个,张大人王大人钱大人,张大人身下椅子不住“咯吱”响,仿佛他坐的是竹椅。王大人屁股左一挪右一动,仿佛他有痔疮。钱大人则与前两位不同,他笔直瞪着眼睛对着念的书办,忽的一下子出了一口长气,又粗又长,如潮落般伏下去,半天似没呼吸声,又呼地一下子来了一声处处皆闻的长气。

中午到时间就出来,三个大人午饭也来不及吃,先开了一个堂后会。交头接耳弄胡子摸耳朵足有一个时辰,午时到了午后,三位大人得出来一个结论,这是公主要显赫的一个手段,按照下面的流程,肯定是公主本人最后出马,当庭激昂慷慨陈词,说一番什么安陵国最重英雄,是英雄者理当嘉奖。

三位大人绿了脸为公主把台词先说好,到这里全明白了。张大人仿佛看来不远的将来:“以后这些反安陵的人,将有一半归许王殿下麾下。”

“这还不止,公主为韦家都平反,说明了安陵国的气度,余下的那一半人,会好好思量思量。”王大人摸着三根老鼠胡子。

钱大人则眼珠子乱转:“我说三位,这立嗣的事,是不是我们联名先提?”

先到者有奖,先从龙者肯定有好处。

三位有了这样的共识,不管以前归着谁,全力以赴为公主殿下出现铺路。韦明德去了三回,韦老大人入都中。八月中秋后的一天,桂花香遍大理寺,这是最后的一次开堂。

纪沉鱼在宫中,头一天让人宫中请见过,云齐国君让她上午来。

幽暗永远飘着胭脂香的宫殿里,年老衰弱的国君坐在宝座上,身后散发出来的珠光宝气,更衬出来他的老人味道。行来行去的宫女身上,带着无尽的浓厚香味和妖娆。

看上去,似一个老枯枝,和无数俏花枝儿。

这场景,让人会有深深的悲哀,花季的少女衬上暗无天日的深宫,总似花瓶中栽的花,虽然花瓶好,却不如土壤中。

国君缓缓道:“当年的我,对韦公朴很是欣赏。”纪沉鱼生怕他说出来后面不好与安陵有关,待他停顿的时候,截住他的话头:“当年旧事,过去吧。”

少女明快的话语,激得年老的人眼中泛起血光,他死死的盯着纪沉鱼:“当年……”忽然一阵猛咳,咳得他压在椅子扶手上,一只手扶着过来的宫女,半天直不起身子,也停不住咳。

这猛咳声,提醒纪沉鱼眼前这个人老了,又有着一国的权力。往宫殿深处看,纪沉鱼生怕这事情有变,毕竟这事牵扯到的人太多。韦明德压抑太久,他只想猛然一击。纪沉鱼站起来,翠金衣角闪在殿中金砖上,一步一步走到国君面前,国君还没有止咳,只抬起眸子,还是血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