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涵拨弄着茶杯里的茶叶,沉沉浮浮,可是无论如何,不管你再怎么想要让它沉底不起,他还是会重新浮起来,“或许,我们的相遇从一开始就是错,又或者说我的出现只是为了粉碎楠土的阴谋。”
“我明白了。”兰风胤喝下最后一口茶,微笑着看着苏锦涵,道,“谢谢你,曾经爱过我。”
起身离开,却在最后一刻顿下了脚步,没有回头,道:“在此处相思伤心,不如去寻找真相。”
“什么人?”萧涧离正准备去见苏锦涵,就见暗处有人影晃动,伸手便打了过去。
只见来人顺手便接下了萧涧离的这一掌,从暗处走出来,竟是嘉慎帝。
“皇上?”萧涧离缩回手,直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嘉慎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本该处在皇城的人竟出现在了四国国界处。
“怎么,朕的出现,师兄真有那么惊讶吗?”嘉慎帝嬉笑着脸看着萧涧离,走在前面,走进阳光下。
看着嘉慎帝微笑着走出来,萧涧离的心头就更是纠结了,有个兰风胤在苏锦涵身边已经够让人忧心了,现在再来一个,不是更加乱了吗?
萧涧离无奈地摇摇头,这兰家两兄弟真是投错了胎,如果不在帝王家,或许苏锦涵会是其中一个人的妻吧,只可惜这一切假设不可能存在。
萧涧离让开步子,道:“夫人在书房。”
“谢了。”嘉慎帝开步便往书房走去,走开了三步,便又停了下来,道,“放心吧,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世事不能强求的道理,涵儿的心里装的是陌渃兮,朕很清楚。”
看着嘉慎帝离开,萧涧离只能哀自叹息,看戏的人太清醒,也是一种痛啊。
轻步踏进书房,嘉慎帝就看见苏锦涵正在和四名暗卫商议着什么。
看到嘉慎帝的进入,屋内五个人都感到很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四名暗卫退下,苏锦涵才起步走到嘉慎帝身边:“皇上,你怎么来了。”
“朕来看看你,听到陌渃兮和你之间的事,朕不放心便连夜赶路微服到了你身边,感动吗?”嘉慎帝微笑着靠近苏锦涵,看着她的眼睛,很美但是却不再清澈,总是蒙着一层哀伤。
苏锦涵看着嘉慎帝那深情的双眸,心中有愧,可又无可奈何,情字总是伤人,可又没有谁能够轻易把握,只能任其自然伤到最后无路可退。
“陌渃兮被北坤帝带走了,是不是?”
“是。”说到陌渃兮现在的处境,苏锦涵的心依旧是伤,心累了靠在嘉慎帝的肩上,合上了眼:“皇上,我好累,我想他想见他。”
看着苏锦涵这一亲昵的举动,嘉慎帝将手轻轻拍在她的肩头,就像当年他们都还是太子的时候,她也靠在他的肩头,说:“太子哥哥,我好累,你不要走好不好……”
“想他,就去见他吧。”
“真的可以吗?”苏锦涵听到嘉慎帝鼓励她去找陌渃兮,很是惊讶地抬起脸,看着嘉慎帝,“可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他背叛了我,我该怎么办?”
“相信自己,跟着感觉走,给他一次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选择。”嘉慎帝很是认真地看着苏锦涵的眼睛,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给她一个依靠。
苏锦涵认识很迷惑,不敢确定自己想做的是否正确,但是当接收到嘉慎帝那支持着她的目光时,她明白了自己该如何去做。
微笑着,像是一个迷路又得到了指引的孩子,笑得甜美:“谢谢你,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放心去吧,北坤帝不一定会放人,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应该不会太为难你,带上四大暗卫,你不会有危险的。”紧紧握住苏锦涵的手,给她力量,无论她的身份是什么,无论她再怎么强大也都逃不过一个身份,她依旧还是个女人。
“恩。”苏锦涵点头,然后才离开,带着四大暗卫尾随其后,赶往边境赴见北坤帝。
直到苏锦涵一行五人的身影消失,嘉慎帝才收回放置在苏锦涵身上的目光,重重叹息。
走出书房,却正面迎上了兰风胤的视线。
“皇兄,你还是来了。”兰风胤的脸上添了几许愁丝,略显疲惫。
两兄弟沿着蘅莲湖,迎着红日漫步。
沉默,抑或是一种兄弟间的默契,使得他们一路无言。
两兄弟本该是傲视天下的骄儿,可是在情关面前却都失败了。
“风胤,我们多久没有好好地一起散步了。”走在前面,嘉慎帝迎着阳光,目视着湖中的游鱼,真羡慕他们可以那么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皇兄,或许这一切就是缘。”兰风胤停下脚步,望着嘉慎帝满是深沉的背影,“从母后当年将尹紫尘带回涷凌皇宫的那一刻起,我们的命运就已经被深深接连在了一起。”
风起枫落,缘起了,缘又该灭了,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前世的相约,或许为的就是今世的相遇,而不只是为了相守。
“该放手的时候了,我们只是过客,真真能够点亮涵儿内心的,只有陌渃兮而已!”
晁城,北坤最接近国界处的一处城池。
苏锦涵带着风雷霜雪四大暗卫,一身明黄,帝王的霸气在她脸上显露无疑。
刚踏进晁城的城门,便有北坤帝安排的人前来引路:“属下参见娇源帝陛下,吾皇有请。”
在来人的带引之下,苏锦涵进了一家酒楼,这里的装潢很新,很是亮美,带着典雅又不是风情。
“北坤帝真是好雅兴,想必此处的美酒一定也很香醇才对。”苏锦涵面若寒霜,顾盼四周却不见陌渃兮的身影。
看到了苏锦涵搜索陌渃兮的目光,北坤帝呡了一口茶,浅笑着:“不知道今日,娇源帝是为了什么下决定前来赴约,难道就不怕这是一场鸿门宴,有来无回吗?”
“若是怕,今日朕也不回来了。”苏锦涵大大方方地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呡了一口,继续道,“至于今日为何而来,想必北坤帝的心里也一定很清楚明白,又何必再多此一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