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知道,想要做一件坏事,就不会连一丝漏洞也没有,更何况那天去厨房是临时起意,她们必定会漏洞百出。
“不错,黛儿的确是在老夫那取过砒霜。但,那时已经是巳时两刻,可是据老夫所知,夫人进厨房时是在巳时一刻,期间并未有人进出过厨房,你又是如何将药拿给夫人的呢?”莫大夫哂笑着,看得黛儿低下脑袋不敢与他的目光对视,她心虚了。
“奴……奴婢,奴婢忘了……或许,或许是夫人前几天就……就备好的砒霜……”黛儿口吃了,她应该明白,她在劫难逃。
“住口。”兰风胤脸色虚弱地靠在床头,一脸复杂地看着季洛雪,证据摆在眼前,他不得不信,有种被背叛的感觉:“王妃,你的解释呢?”
看着那些铁真真的证据,季洛雪绝望了,可是她仍是不愿放弃,抓着兰风胤的手求救:“王爷,你不相信臣妾吗,难道你真的要去相信那个女人说的话,难道臣妾会害你吗?”季洛雪伤心地看着兰风胤,楚楚动人的表情,是个男人恐怕都想要去保护吧。
兰风胤收回投放在季洛雪身上的目光,痛苦地合上双眼,他的内心一定很挣扎吧。
真相大白了,可是那又能怎样呢,冲着兰风胤对季洛雪的宠爱,他根本就不可能重责季洛雪。
满屋子的寂寞,除了兰风胤不再看她,其余人都用拿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们也都很伤心吧,在他们心中季洛雪才是他们的好王妃,温柔善良。可是现在她却变得如此阴狠,相信王府上下的人都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吧。
“不,臣妾没有,臣妾真的没有。”季洛雪见兰风胤不理她,而其他人都痛恨地看着她,她也慌了,发了疯地冲苏锦涵跑过去,揪着她的衣领便是大骂:“贱人,都是你,一定是你迷惑了王爷对不对,不然王爷是不会不相信本妃的,本妃要杀了你。”
季洛雪失去了理智,拼命地想要将苏锦涵掐死。
“住手!”兰风胤大声阻止,夏霖川扣住季洛雪的魔爪,将苏锦涵救下。
“洛雪,做错了事难道你真的不愿认错吗,本王对你好失望。”兰风胤将脸侧向了床的里面,声音里满不掩饰他心里受到的伤。
“臣妾,臣妾……不,臣妾不会承认的,臣妾绝对不会让这个贱人把王爷抢走,臣妾就是死也不会承认。”季洛雪又扑到床上,死死的拽着兰风胤的手臂,像是乞求又像是在诉冤。
好久,兰风胤终于被季洛雪那凄惨的哭声所动容,张开眼回过首望着。
下一刻,本还是很虚弱的兰风胤,竟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不顾裂开的伤口将季洛雪抱在怀,疯了似地叫着:“洛雪,洛雪……莫大夫快,快来替她看看。”
莫大夫见状急忙上前,苏锦涵心里也是满满的好奇便跟了过去,却看见了她一生都不曾遇见过的怪异。
季洛雪的脸上明显地流着两道泪痕,可是她的泪却是红色的,红得鲜艳,妖媚似血。
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揪痛,更是脑子里残留的一抹影,好像看见有人在流泪,却怎么也看不清她是谁,不知在为谁哭泣!
终于,苏锦涵感受到眼前渐渐模糊,徒留一道血泪,难以挣扎,不知梦里是谁迷乱了谁……
泠泠的冷风拂面,挽起一簇簇发丝,苏锦涵迎风而立只觉这个夜是无比的凄凉。
她的冤屈是被洗清了,可那又能怎么样呢,黛儿被处死了不过是一只替罪的羔羊,季洛雪依旧好好地做她的王妃,没有受到一丝该有的报应。
后花园。
苏锦涵烦着心,路过湖心亭后的假山,看见季洛雪正和兰逸晟坐在那里:“逸儿,快来尝尝,这是娘亲亲自为你做的糕点。”
看着眼前的糕点,色香俱全,可是却没有一丝想吃的欲望,反倒是对季洛雪的那一声娘亲感到厌烦:“你不是我娘亲。”
“逸儿,本妃是你父王的妻子,当然也就是你娘亲了。”季洛雪不放弃地柔声哄着,听那声音真是宠溺极了,不知道的人还真会以为季洛雪就是兰逸晟的亲娘呢。
“你不是,我只有一个生我的娘。”逸儿一点也不买季洛雪的账,桌子上的糕点一点也没有碰,声音坚决地告诉季洛雪,他兰逸晟只有一个娘亲,那就是生了他的尹紫尘。
假山后,苏锦涵透过缝隙看见季洛雪的脸全黑了,垂在一侧的手狠狠握成拳,真怕她下一刻恼羞成怒会对兰逸晟不利。
从假山后踱步而出,虽只见过几面,但是苏锦涵很喜欢兰逸晟,她决定要认下这个儿子,即便现在他不待见她这个娘亲。
“逸儿说的对,他只有一个娘,那就是我。”苏锦涵的脸上带着笑,但那是一种警告,她的儿子还轮不到别人来称娘。
兰逸晟见到苏锦涵出现,便无声地离开了湖心亭。
看着兰逸晟倔强离开的背影,苏锦涵突然感到心疼,才六岁的他应该拥有一个快乐的童年,而不是这般少年老成。
“哈哈哈……你的儿子?只可惜他连看都不愿看你,你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他娘亲?”季洛雪见兰逸晟不搭理人就离开了,轻蔑地看向苏锦涵,笑得很是疯狂。
“再者,逸儿是这个王府的小世子,身份尊贵,而你只不过是一个妾,你有什么资格做逸儿的娘亲。只有本妃,本妃身为王爷的正妻,身份尊贵才配做逸儿的娘亲,也只有这样逸儿才不会被人看不起。”季洛雪继续嘲讽着。
是吗,让堂堂一个小世子叫她这个身份低微的妾一声娘亲,真的会令他难堪吗?那么兰逸晟呢,他也会因为怕人看不起,而不敢叫她一声娘亲吗?
没有理会季洛雪的疯言疯语,苏锦涵随着兰逸晟离开的方向寻去,绕过一个又一个弯,才终于看见了兰逸晟进一扇院门,上边书写着悠逸居。
悠逸居与苏锦涵所居住的庭院相差很大,这里的一切布局都很精致,院子里种植着四季的花,随着季节的变化,院子里看满各种炫彩的花朵。屋子右前方是一棵枫红叶落的五角枫,在冬季的寒风中昂然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