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问计于单福,却被单福告知计策可以立刻实施,而刘备此路大军,旦夕可破;张绣闻言,自然是喜不自胜。这抗击诸王的首功哪个将领不想拿到自己手里啊,如今就真真切切的快要到了自己头上了,也由不得张绣不兴奋了。但是,好歹张绣也是一员久经战阵考研的大将了,很快的将自己的情绪给压制住,开口和单福继续讨论。
两人凑在一起窸窸窣窣的说话,这个人阴笑两声那个人语气再冷上几分,使得帐中的张绣亲卫都感觉身上不舒服。
一刻钟后,张绣将帐下偏将张先叫了进来,张绣和单福对张先面授机宜,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之后,张先一脸兴奋的抱拳离开了大帐;是夜,一万的天军士卒悄悄从后营而出,随即隐没在黑暗之中。
张绣见张先已经离开,沉默,半晌后,对单福道:“军师,你看张先能否成功?”
“尽人事听天命吧。”单福闻言,怅然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此次主要是要注意大军的隐蔽性,而将军麾下胡车儿将军和雷叙将军都不适合,唯有这张先还算是有点谨慎,再加上这几日的交战张先都没有太过出彩的表现,料想他离开之后一时半会儿刘备还不至于发现,但是时间一久,便不得而知了;张先率兵主要是要注意沿途的淮南军斥候,其余的倒也不虞有差,只要顺利到达地点,那便大势已定了。”
张绣闻言,也是点了点头,洒然一笑:“嘿嘿,是本将多虑了,出自先生之手,哪有不成的道理,再说,即使张先失败了,我军正面交锋还是能够将刘备的这路大军给破了,天军是无敌的。”说着,脸上露出一股傲气。
是的,这是属于天军之人所特有的傲气,天军自天王秦战出道以来,除了在彭城有过一败,其余尽皆全胜,所以才会有如今偌大的一个势力存在;而诸王摒弃前嫌的合兵攻打,这不是害怕天军有朝一日的碾压过去吗?只要此次将诸王的进攻的势头给遏制住了,那天军便可以从容的消灭诸王了,如此,天下可定。所以,天军诸人上到吕布、下到一个火头兵,谁没有那么一股子傲气?而这也是天军能够纵横无敌的法宝,只有厮杀时蔑视对方才能够使得自己超常发挥;对此,秦战也没有加以制止,当然,不能太过了,若是这股子傲气太过了,那便不好了,乃是自掘坟墓而已。
单福在徐州军中这么久了,如何不知道军中的那么一股子傲气,心中微微一感叹:曾几何时这股军人的傲气只是在书中看过吧?是哪知部队呢?好像是冠军侯的羽林军和卫司马所统帅的大汉王朝的大军吧,除此之外,就连飞将军李广的军队也没有这股子傲气的。定了定神,单福开口道:“将军,虽然张先这几日不多出彩,但是为了防止刘备反应过来,我军还是要做好掩护的准备,这几日便是拖住刘备为主,务必不能让刘备有时间反应。”
“军师此言甚是,本将知晓了。”张绣闻言,将脸上的那股傲气收敛一点,对单福开口道。
第二日,张绣一早便点起大军出了营寨,径直杀向了淮南军大寨。
淮南军寨中,刘备的帅帐。亲卫刚刚才将早食送上来正准备要早食的刘备突然听到张绣率军而来,脸色铁青一片,大声喝道:“来人,着甲,点起兵马随本王出营迎敌。”
张绣率军在淮南军大寨之外高声喝骂。没办法,谁叫淮南军的速度那么慢,自己也不能没有事情做就这么在这儿干等这呗,这么等下去,自己的士气肯定会衰落,还不如让士卒都扯开嗓子喝骂几句,如此一来,倒也让士气不至于衰落下去。
大军阵前,张绣对胡车儿、雷叙二人道:“呆会儿待刘备率兵出营,听我号令立刻率军杀出。”
“诺。”胡车儿和雷叙二人,自然知道自己将军这番行动目的是为了掩护昨夜领兵而出的张先,所以二人也是应诺了一声,然后紧紧抓住自己的兵器,目光灼灼的盯着淮南军的寨门。和张绣一样,这二人现在虽然是在张绣麾下,但是却归根结底是在天军之中,是为了天王秦战效力;如今四州之地纷纷被攻打,若是徐州能够得到这头功,他二人也定然会受到赏赐的,说不定还会因此得到天王的赏识,作为一个在战阵厮杀的汉子,谁不是想要扬名立万啊。
一刻钟后,淮南王刘备在亲卫的护卫下策马而出,身后几员大将策马而立,两万大军也徐徐的开出了营寨;大军缓缓摆开了阵势,在刘备的示意下,身后大将潘璋正要喝骂几句,突然眼睛一突,不可思议的看着前方,潘璋这幅表情,却是没有人笑他,因为所有人都是这么一副表情;对面,张绣见淮南军已经摆好了阵势,手中银枪一引:“杀!”策马冲了过去,两翼,胡车儿和魏续也率兵杀向淮南军。
看着张绣如此无赖,刘备脸色铁青,但是却又偏偏发作不得,而且此时防御已经来不及了,只得拔出双股剑,大喝道:“出击,杀。”说完,也策马而上。这刘备好歹也是在战阵上厮混了这么多年的人物了,战阵厮杀只要不是碰到张飞、赵云这一类的人物,那基本上是不虞有性命之危的,所以,刘备在此时为了激励士气,也为了给张绣一个迎头棒喝手持双股将便杀了出来;刘备策马一出,可把淮南军中的众将给吓了一跳,特别是负责刘备安全的周仓,急得满脸通红,也难为他了,本来是一个黑脸汉子,如今脸色就像是一块被烧着了的木炭一样,当下手持大刀,带领亲卫跟随刘备而去;他们的目的不是杀敌,而只是保护刘备,经此而已;另一方面,纪灵、陈到、潘璋三将则迅速点起大军逆袭冲来的徐州军,一场大战又再次上演。
天军之中,张绣见刘备亲自冲了出来,瞬间便感觉被幸福给冲击了,当即便拍马朝着刘备而去,而张绣要想将刘备拿下,刘备何尝不想将张绣给阵斩;于是,两个人迅速接近,两人猛的同时一声大喝,双股剑和银枪在空中交击,却都是无功而返;张绣将银枪收回,感受这银枪上面传回来的力道,看向刘备的目光有了一点重视了,这刘备只是比自己弱上那么一丝,不容易下手啊。和张绣不同,刘备此时收回双股剑的时候却并没有在思考自己和张绣之间的差距,而是直接催马继续杀向张绣;这不是刘备蠢笨,而是刘备以及对自己的武艺还是有一点自信的,若是天军之中吕布、张飞、颜良等人在这儿,刘备一定半句狠话都不放的调转马头离开,不过,这张绣虽然号称北地枪王,但是却只是胜在变化多端而已,而自己也顶多只是比他弱上一线,真要是斗起来,没有百十招张绣可拿不下自己;而刘备能够这么笃定的进攻张绣的原因还有一个便是刘备知道后面周仓肯定会率亲卫前来,到时候合同周仓之力,刘备心思便不是没有一丝机会将张绣给拿下的机会。所以,才会继续上去缠斗张绣,使张绣不至于看清周围的形势。
见刘备攻来,张绣冷哼一声,手中银枪一抖,幻化处七朵枪花,瞬间将刘备罩在里面,和刘备开始了又一轮的厮杀;而后面,策马而来的周仓一面挥刀解决拦路的天军小卒一面焦急的看着前方的刘备,见敌将张绣七朵枪花将刘备罩在里面,刘备好似全然落在下风,后来枪花过后,刘备身上却是出现了点点血迹,周仓大怒:“挡我者死!”一声怒喝,周仓手中大刀大开大合,却是以神力硬生生的杀了一条路出来,然后直奔刘备的地方而去。短短数十米的距离,中间便有无数的天军士卒阻拦,周仓目眦欲裂,大刀左劈右砍,在左右亲卫的帮助下倒也很快的冲到了刘备的身边,此时,刘备也是身上负了几次伤了,大腿上还有一处枪眼,还在往外流着血液。周仓见此,怒火腾的一下又升腾了起来,挥刀便朝着张绣劈砍了下去。
张绣这个时候也不好受,刘备只是比他稍微弱一点而已,刚刚在刘备身上留下这么些印迹,张绣也当然有挂彩的地方,左臂上就被刘备的右手剑给不小心刺了一剑,来不及包扎之下,左手也渐渐的用不上力气,现在单凭一只右手来挥舞银枪和刘备缠斗,本来还是势均力敌的,而现在再加上一个周仓,瞬间便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短短数招之间,张绣身上便再添三处新伤。见此,刘备大喜,呼道:“周仓,同本王一起将这厮斩于马下。”
张绣此时心里却在想:到现在,应该可以了吧,再下去自己可是就得交待在这里了。当下,拼着右手手臂被刘备剑锋给划伤的代价将周仓的势大力沉的一刀给挡了过去,立刻控马而退,大呼道:“撤兵回营。”说完,且战且退。
见张绣要跑,刘备和周仓哪里肯放,这张绣乃是天军大将,若是斩杀了,虽然不至于让天军大伤筋骨,但也能够让天王秦战大大的心痛一阵了;而且,将张绣阵斩,徐州内的敌军闻听主将已经被斩,定然是士气沮丧,后面的战事也能够顺利一些了。想到这里,二人更是卖力的一同朝着张绣杀去;只不过,刚刚张绣退后,张绣的亲卫瞬间明白了自己将军的意思,然后填到了张绣和刘备、周仓二人的中间,在亲卫之后,无数的士卒也是如此,为了自家主将的安危拼死的攻击刘备和周仓,二人一时间被拖在原地,只得看着张绣远远遁走,心有不甘之下,只得杀小卒以泄愤。
得到张绣命令的天军徐徐退出了战场,而淮南军虽然因为淮南王刘备亲自出阵而士气大振后力压徐州天军,但是战力却明摆着还是不如天军,此战之后也是损失惨重,在各个将领的约束下也并没有追击。
张绣率军返回大营,待军医将伤口包扎处理好后,此战的战损也出来了,此战徐州天军损失颇大,两万人出战战死者两千余人,受伤者数百人,接近三千人的战损,让张绣一时默然。半晌后,张绣抬起头,看向帐外的天空,喃喃道:“张先,你莫要令本将失望啊,否则,今日这些兄弟可就白死了。”
张绣收兵后,刘备也随后收兵回营,此次的战损乃是两千多人,和徐州天军差不多的战损使得刘备再次叹了一口气,这次乃是自己兵行险着提升了士气,但是若不是如此呢?说不定便是自己这边要率先退出战斗了吧。士卒的战力还是不高啊,不过好在这几日下来,从战场上存活下来的士卒倒也渐渐的有了一丝精锐的气息了。
灵璧,淮南军十万大军的后勤基地,淮南大将廖化率兵五千驻守此处。这日,灵璧城外,来了一支两千多人的队伍,城头上的士卒见到后,立刻将此事告知了城门守将,守将当即派人前去询问,得到的消息是从前线下来的运粮部队;守将见一应信物俱全,便也不疑有他,将这些人都放进了灵璧。两千多人进了灵璧,在前面的将领和守军的带领下,两千多人推着运粮车直接往粮仓之地而去,在粮仓将粮草都装上了车之后天色也已经暗了,于是只好在城内休息一晚明日启程了。
是夜,廖化在郡守府中还在处理事务,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开口喝道:“何事喧哗?”
一名亲卫冲了进来,抱拳回答道:“将军,城中走水,将士们正在救火。”
“走水?”闻言,廖化却是心中咯噔一下。这灵璧可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城池,这城内可是屯满了淮南王前线所需要的粮草,自己一再三令五申的要防火,如今怎么会走水,肯定有内情;想到这里,腾的站起来就往外走去。刚刚走出了房门,廖化抬起头一看,脸色瞬间变了;只见城内现在已经呼喊声大作,四面都有火焰冒气来,这肯定是有人纵火,廖化拔出腰刀,大喝道:“来人,通知各营司马、军侯,预见无故叫喊、随处乱跑扰乱军心之人立斩不赦;还有,命令大军快点扑灭大火,抢救粮草。”
见书名亲卫离去传达自己的命令,廖化微微松了一口气。虽然此时城内到处都在起火,但是火势却非常小,很容易便很扑灭,虽然损失不可避免,但还算是能够承受的。而至于那些混入城内的细作,当然是绝不手软了。半晌后,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廖化却是脸色瞬间煞白,只听见城外响起一阵喊杀声,听这声音便知道人数不少,至少也得八千人以上,而现在城内五千守军有两千人都已经前去救火了,其余三千多人还得平摊道四面城墙,再加上灵璧本来就是小城,城墙一点也不高,如何能够抵挡。咬了咬牙,廖化喝道:“随本将来。”说完,绰起长枪,就朝着喊杀声传来的东门而去。到了半路,便看到一路败兵而回,视之,乃是东门守军,廖化见此,怎会不知道东门已经失守,当即斩了那东门守将,然后高喝道:“随本将前去夺回东门,杀。”
灵璧东门,张先已经率军攻下了城头,并且打开了城门放大军进城,一万大军源源不断的进城,但是进城后却不往城内而去,只是在城门前数十步开外列阵,然后分出两路大军分别扑向北门和南门;过了片刻,廖化的身影便出现来了张先的眼前,张先冷喝道:“放箭。”一声令下,城上城下的天军士卒纷纷弯弓搭箭,无数箭矢在黑夜中射向冲来的数百淮南军士卒。只是一轮箭雨,数百人便只有廖化一人凭借手中长枪躲过一劫,身后已然没有一个活人了,见此,廖化如何不知道灵璧失守已成定局,当即便退走;。
张先见此,喝道:“迅速出击,点燃城内所有粮草。”
“诺。”两名军侯闻令,抱拳而退。而张先自己则率兵两千驻守东城门。
半晌后,张先接到消息,灵璧守将率领千余残兵从西门而出,不知所踪;再一刻钟后,张先率兵出了灵璧,大军刚刚出灵璧,灵璧城中便燃起了滔天大祸火,在这夜空之中却是那么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