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外,麴义部千余败兵一脸的不可置信,目瞪口呆的看着洛阳城头山那闪着寒光的箭镞。人群中,那名头发披散的偏将当即怒吼道:“我等奉主公之命回援洛阳,途中遭遇并州骑兵,除我等之外众人尽殁,现在何故不让我等进城?”
城头上守将闻言,脸色变了一下,对身边的人喝道:“下边之人中可有尔等所识之人?”
城上守卒听后,俱是细细的探头朝着城下看去,过不多时,没有一个人说话,见此,那守将脸上狞色闪过,当即便要下令放箭。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阵阵马蹄声,那守将脸色一变,眺目望去,嘶吼道:“敌袭。”
那城头上守将都如此了,城下的千余败兵也是混乱不堪,看着一面绣着“丁”字大旗的将领统率着大约五千余名并州狼骑而来,败兵们纷纷对城上的守将破口大骂,在大骂之余也有人在哀声求那守将打开城门放诸人入城,否则待并州狼骑到了,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城下谩骂和哀求之声响成一片,那守将不为所动,心中更是暗暗发狠:哼,军中没有一个人认识尔等,如何证明尔等是我司隶之人?定是来诈城无疑。待并州狼骑离去,便杀尔等泄愤。那守将正发狠间,旁边一名士卒开口道:“将军,城下败兵之中小人认识不少,俱是城中之人。”
守将当时便沉默了,这么一说,还真是我军之人。这么想着的时候,城外败兵的偏将见城门还是没有打开的意思,当即惨然一笑,扬起手中长枪,喝道:“诸位,我等身为七尺男儿,临阵脱逃便早就应该万死,若不是麴义将军有令,我等早已追随将军共赴黄泉,如今消息已经带到,我等也可以追随将军而去了。听我命令,全体转身,同镇北军拼了。”
“吼。”“拼了。”“我司隶男儿岂是孬种?拼了。”如此种种,在偏将的呼喝声后,纷纷响起。城头上守将见此,脸上面色不变,只是面上肌肉却是抖了几抖。而这时,城外败兵却在偏将的带领下纷纷重提武器,聚拢在偏将身后,目光阴狠的看着呼啸着过来的并州骑兵。
并州军前,丁原见一千余败兵果然现在要和自己拼了,脸上露出笑容,心里暗暗想到:“军师之言果然不差,这千余麴义所部败兵果然进不了城,如此,这份礼,我丁某人便收下了。”想到此,丁原手中长枪一扬,身后五千士卒见此,在各级将领的带领下纷纷绰起长弓,看着前面站在原地的一千余名败兵,丁原森然一笑。
片刻后,并州狼骑便到了近前,那千余败兵见此,脸上疯狂之色尽显,那偏将大吼:“杀。”
“杀。”千余士卒也跟着怒吼一声,随着偏将往并州狼骑冲去,脸上疯狂之色毕露。见此,丁原冷哼一声,长枪一引,五千余狼骑从中破开,呼啸着往千余败兵的左右两边而去,手中更是不停的引弓放箭。如此几次,千余败兵被完全屠杀,而这些败兵连并州军的影子都没有碰到。
将千余败兵屠杀完毕后,丁原又象征性的率兵对城头上示威一番,然后扬长而去。城头上,眼睁睁的看着敌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屠杀自己的战友,守将脸色铁青,士卒们也纷纷的垂头丧气,士气一度低迷。
丁原率部返回后,将事情仔细的对贾诩说过后,贾诩立刻命令诈城部队出发。诈城部队两千余人,将领魏续率领,前去诈城。魏续率部队离开后,贾诩示意张绣可以行动了。张绣见此,立刻着手安排,亲自率领六千狼骑跟在魏续之后,只待城门开了之后便利用骑兵的机动性冲到城门便是,而张绣之后,贾诩则是安排丁原率领剩下的兵士往洛阳而去,只要张绣冲开了城门,丁原便随后挥军而上,彻底打开洛阳大门。
魏续领着两千人的兵卒,身穿破烂的袁军衣甲,士气低迷的往洛阳而去,在队伍的最前面,魏续独自骑在马上,披头散发,身上甲胄更是凌乱的挂在身上,身后的两千多名士卒更是个个有伤在身,从远处看,整只队伍尽显刚刚吃了败仗的风范;但是,只要走的近了,便可以看出这两千多人个个都是眼神精湛,眼珠子更是在四处乱转,那染血的手臂紧紧的抓着兵器,慢慢拖动的双腿充满了强劲的爆发力.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显示了这么一群人并不是看起来的一样。
魏续领着人在前面走,张绣则领着六千并州狼骑远远坠在败兵之后,两相大约间隔了十里。十里说长不长,以魏续手下两千人的并州军,只要洛阳城门一洞开,守住城门两柱香的时间绰绰有余,当然前提是和敌人混战,若是敌人用弓箭的话又另当别论了。而十里之外的张绣,两柱香的时间足够领着六千狼骑冲到洛阳城下,只要冲到了城下,凭借骑兵的冲击力,张绣可以很容易的将城门口的敌军给冲垮,更是凭借六千人的数量守住城门外的几条街,为后面的丁原获取时间。
洛阳城门上,守将目睹敌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屠杀自己的袍泽,脸色铁青,待丁原退走之后,咬牙派人将尸体都搬回城内,着人报于袁绍知晓,然后站在城头上,目光炯炯的看着前方。过了一会儿,守将眼角一跳,目光深深往远处一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多时,又一队败兵惨兮兮的到了洛阳城下,大呼着要城内守将开门。守将眼中疑惑之色闪过,旁边副将对守将道:“将军,此事怎么处理?”
守将闻言,过了半晌,道:“镇北军虽为敌人,但不可否认战力很强,前面到来的败兵曾言麴义将军所部被围,而且镇北军并州兵团皆是骑兵,如何会有两千多的残余。”
“将军是说,外面这些人乃是镇北军之人?”
“很大的可能。”
“那我们便紧闭城门,不放他们入城便是。”副将闻言,轻松的说了一句。闻言,守将冷冷一笑,道:“不,我们要开门。”
副将闻言,目光惊骇,道:“将军,这样城池岂不是危矣?”
瞟了副将一眼,守将道:“外面之人有可能是敌人,但也有小部分的可能是自己人,如何能不救之?但是,却不得不做准备。”看着那副将似有所悟的样子,守将继续说道:“你带五百人在城门后面,手持大盾长矛列阵,盾手后面皆为弓弩手,开门后,城外之人进城没有异动便好,一旦有异动,立刻引弓射杀。”说完,脸上一片肃杀。
“诺。”副将闻言,方知将军是要将城外的两千人给放到城内来,这两千人若是自己人,如何能够不救?但若是敌人,两千人在城门口,被大盾长矛所阻,头上更是弓箭不停落下,不消片刻,便会死伤殆尽。如此一来,也正好可以挫挫镇北军的威风,还可以让自家的士气给提上上来。想到这里,副将大声的应诺一声,转身而去。
过了一会儿,副将在后面已经准备好了,守将见此,冷冷一笑,大声喝道:“开门。”城外,在败兵后面的魏续听到后,眼中喜色闪过,向左右递了一个眼色,左右见此,将手中的兵器紧了紧。
城门缓缓打开,魏续对着城上一拱手,然后有气无力的挥了一下马鞭,座下战马打了一个响鼻,往城门而去。身后,两千“败兵”也缓缓跟上。
片刻后,魏续率人便进了城门,正要发难,突然看见前面严阵以待的五百人,魏续眼角一跳,继而眼中狠色闪过,手中大刀朝着旁边一名袁军士卒砍去,咬牙厉声喝道:“杀!”
“杀!”见自家主将动了,两千镇北军士卒纷纷大吼,绰起手中的大刀长矛就往袁军身上招呼;前方的袁军副将见此,脸上狞色闪过:“放箭。”声音刚刚落下,百余箭矢纷纷朝正在和袁军厮杀的镇北军而去。
因为此次乃是诈城,镇北军两千士卒便只是身着残破的袁军衣甲,防御度极低,一轮百余支的箭矢过后,便当即倒下了五六十人,魏续见此,目眦欲裂,厉声吼道:“冲垮他们。”说完,策马往前方而去。而城头上,守将听见城门洞中喊杀声传来,冷冷一笑,抓起身边亲兵提着的大刀,喝道:“随本将杀敌。”
且不说洛阳城门,便说那此时在十里之外的张绣。张绣率领六千并州狼骑在此地,焦急的等候消息,并不是张绣不愿意近点,而是洛阳周边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藏身,便只能是把距离拉得远一点,如此方可保密。正在张绣急不可耐的时候,一骑斥候奔来,在马上便吼道:“将军,魏续将军已经将洛阳城门赚开,现在正在死斗。”
张绣闻言,扬起手中银枪,大吼:“儿郎们,随本将冲。”
“吼。”六千狼骑往洛阳而去。
洛阳,城门战场。因为守将率军加入,魏续身边的两千人现在已经只余六百余人,守军更是在守将的指挥下,用大盾长矛缓缓的向魏续率领的镇北军,镇北军因为诈城,装备便不如袁军,一步一步的被出了城门,出了城门后,魏续知道诈城失败,趁着后面弓箭手还没有跟上,魏续大喝:“撤。”带着剩余的六百余人撤离了城门。
看着离开的六百余并州军,回到城头上的副将对守将道:“将军,为何不将这六百余人尽数留下?”
闻言,守将叹息一声:“时间不够啊。”
副将正在一头雾水的时候,突然眼睛瞥见了城外两里之地的那遮天沙尘,在洛阳这么久,当然知道这是为何。思及此,更是佩服的看向守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