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楚江诗发现自己对念念的了解果然不够。
与时俱进的说,念念的演技让她敬佩,在将军府里的温顺让他差点忘记,念念那生来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从这方面看,倒是一点儿没变。
比如晴裕公主的焰妆,念念形容成了“青一块红一块的补丁”,一句话下去,晴裕妆容太厚,脸色看不出变化,倒是额角爆起了青筋。
再比如驸马捂梨的行为,念念一句“卧冰求鲤”的典故溜出来,让晴裕公主炫耀的实质内容生生变了味道。偏偏念念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晴裕不好发作,险些憋成了内伤。
大家赏月,晴裕一句“小荷才露尖尖角”刚冒出来,念念就睁大了眼睛寻找,“诶,皇姐,荷叶上趴的那个是癞蛤蟆。”话音刚落,那蛤蟆张腿一跃,跳上船头,晴裕乍看之下,厌恶至极,脸色大变。
至于讲到新婚生活,念念更是有的话说,“两位姐姐经验丰富,无忧还有的要学,听闻晴裕姐姐贤良,从未自视甚高,仗势欺人。日日向公爹请安,无忧听后,一直敬佩姐姐的淑德。”晴裕抖了抖嘴角,不做否认,但整张脸已经僵硬至极。
第二日晴裕穿戴整齐,向王公爹请安时,可怜的王老爹第一反应,竟然是给这个刁蛮公主回个大礼。若不是夫人在身边使劲阻止,他早就座子,瘫软在地了。适应了晴裕的无礼,本以为后半生就这样艰苦的度过了。只想不到,看公主下礼,这个行为更为残忍啊!老爷子摸着扑腾乱跳的小心脏,血压一路高升,斜眼看看儿子,见他也躲在柱子后面,偷窥反常的晴裕。不单是儿子,王府上上下下,都惊讶非常。比如擦桌子的大福,那嘴巴,就张了一天都没能闭拢。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楚江诗担心念念得罪人,不停打着圆场,一席下来,气氛始终还算融洽。后来,楚江诗曾私下问她为何要这样针锋相对,念念沉思了一下,认真的说,“因为凉月皇姐不好欺负。”
这欺软怕硬的劣根性,难道是家族遗传?
好在念念只是图个口头上的痛快,心里不曾有过发坏的心思。楚江诗看到这点,觉得念念还是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俗话说祸从口入,楚江诗打从这时候下定决心,要慢慢纠正念念口快的习惯。
一晚上下来,晴裕始终算不得痛快,凉月倒是能自得其乐。
天色渐深,几位公主都泛起了倦意,凉月酒喝的有些多,微醺之下,也别有一番风情。端着玉盅,凉月露出一段白皙清瘦的手腕,嘴角含笑,看向念念。
“昔日在宫中,我们缘分浅,极少见面。今日酒宴,不知是不是有驸马滋润,妹妹果然不同。”
念念淡定道,“皇姐灼灼容颜,与驸马琴瑟和鸣,无忧羡慕还来不及,这么说实在是客气了。”
凉月仿佛没有听见,接着说道,“皇家公主中,当属玉露皇姐最为绝色,才情容貌皆是无人能敌。不知妹妹究竟用了什么法宝,竟然将驸马的心意栓的死死的。”
楚江诗眉头一皱,凉月一向唯恐天下不乱,现在借着酒劲说出这话,不知究竟为何。
念念转移包袱,“皇姐说笑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我们选择的道理。”
凉月眉目流转间,似是真的醉了,只是微微一笑,便不再说什么。晴裕抓住机会,接着话茬,“楚将军素与玉露皇姐交好,人人都当这其中有戏,可这最后赐婚的,竟然不是她。也不知道当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还是有人存心作乱。”
念念平复了下气息,“皇姐说话越来越有趣了,这世间****,哪有凡人做主的道理。不然人人皆可作乱,要月老何用?”
“妹妹怎么听着动气了?皇姐也正有此意,这缘分天注定,这狗尾巴草,装不进大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