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狩猎结束,皇上亲自带着群臣来清点猎物。
就见唐星治和胡开率先出来了,身后的侍卫们拖着不少猎物,非常风光。
荣妃一看到唐星治完好无损地出来了,微微皱眉。
这时,就见唐星宇也出来了,蔫头耷脑的,身后侍卫连只兔子都没抓到,而且索罗定还没在。
荣妃跑过去问唐星宇,星宇皱着眉头一个劲摇头。
这时荣妃才发现,唐星宇的腮帮子上擦伤了一大片,而且身上还有些骚气……这是怎么了?
晓风书院的人都去给唐星治庆祝了,白晓月四外看,找不到索罗定,有些担心,就往林子的方向走了几步。
她还没走进林子,忽然,一个人从后边抓了她一把,捂着她的嘴,将她抓进了林子里。
皇后夸赞了唐星治几句,转脸,笑问唐星宇,“星宇,你这次一无所获么?”
唐星宇忽然觉得平日慈爱的父王,有那么点阴森,结结巴巴点头,“嗯……”
“索将军呢?”皇上边问,边笑着看荣妃,“朕可是特地安排索将军帮星宇的,怎么还是无功而返?是否你个娘,教得不够好啊?”
荣妃此时脸刷白,张着嘴,唐星宇想起了刚才出来时,索罗定教他的话,赶紧求饶,“不……不是娘的错啊父王,都是儿的错,您要罚就罚我吧,饶了我娘。”
荣妃惊讶地看着唐星宇——这孩子一直不生性不长进,今天患难见真情,竟然替她求情自己承担罪责。
皇上沉默片刻,伸手拍了拍唐星宇的肩膀,“星宇,还是孝顺的啊。看在你这么孝顺的份上,这次就算了,记住,下不为例。”
唐星宇和荣妃赶紧点头,也算逃过一劫,不过,未来日子估计就不好过了。这会儿,他们别说想抢皇位的念头没有了,能好好过下半辈子就不错了,最好是离开皇城,不然皇后和丽妃都不会善罢甘休。
白晓风去看了看唐星治,回来就找不到白晓月了,赶忙走过去问白丞相,“爹,晓月呢?”
丞相正喝茶呢,点头,“嗯……这个索罗定还真看不出来,大将之风宠辱不惊,啧啧……”
“爹!”白晓风着急,“晓月呢?!”
白丞相左右看了看,“不是去你那儿了么?”
白晓风一惊,回头,就见陈尚书也在四外转圈——岑勉不在他身边。
“糟了!”白晓风暗道一声,赶紧往林子的方向跑去。
“哎呀!”
白晓月被人拖进了林子里,最后被人重重往地上一甩。
趴在地上,晓月坐起来,手都擦破了,抬头一看,吓了一跳——是陈醒。
陈醒这会儿双目通红,脸又白,看来病的不轻。
晓月见他凶神恶煞的,皱眉,“你干嘛?”
陈醒指着晓月,“都怪你,你害我名誉扫地!”
晓月睁大了眼睛看他,完全不明白他说什么。
“枉你是宰相千金名门淑女,光天化日的,跟索罗定拉拉扯扯不知廉耻!”陈醒伸手掏出一把匕首,“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喝醉了被那群窑姐捉弄,都是你害我!”
晓月大概明白了过来,赶紧爬起来,“你胡说什么,你自己喝酒闹事管我什么事。”边说,边看四周的路,见离开林子的边缘不是很远,晓月蹦跶着就喊,“救命啊!”
不过她一喊,陈醒却是惊了,举着刀就要抓晓月,晓月左右闪躲了两下,转身就跑,陈醒在后头就追。
晓月跑得慌不择路,后边陈醒追的也紧。
晓月边跑边喊救命,边还要回头留意不让陈醒追上,这一慌,脚下一滑……
“哎呀!”晓月没留神前边有个陡坡,一下子滚了下去,最后“噗通”一声。
“啊!”晓月呛了一口水,知道自己掉河里了,她是不会游泳,且之前淹过一次,最最怕水。
晓月挣扎了几下喝了好几口水,很快就觉得力不从心了。
陈醒在上边看得真切,想了想,转身就跑了。
晓月在水潭里挣扎着,呼喊了两声,最后没力气也呛得透不过气来了……就开始往下沉……同时,她听到了“嘭”一声,似乎是又有东西落水了,之后……就感觉有人把她托出水面了,能喘气了!
晓月边咳嗽边喘气,这种差点闷死又黑又冷,突然就得救了的感觉,似曾相识。
晓月睁开眼往上望,那一刹那,以为自己又睡着了,做了那个这些年一直在做的梦。
她又看到了黑色的衣服,厚实的胸口,还有那个好看的下巴,和文弱书生一点不一样的大英雄。
“晓月。”
晓月感觉被晃了两下,喝进去的水也差不多晃出来了,睁大了眼睛一看……果然是索罗定把她救上来了。
“哇……”
晓月本想张开嘴叫一声“索罗定”,没想到张开嘴就开始哭鼻子。
索罗定被她吓一跳,伸手挠头,能哭就表示没淹死……不过不知道有没有摔坏。
其实他刚才准备在林子里找一下有没有漏网之鱼,就听到有人喊救命,貌似还是晓月的声音,他赶来就看到陈醒逃走,也来不及去拦住他,到山边一看……果然晓月掉水里了。
晓月哭了半天,拿索罗定的衣袖蹭眼泪,蹭了一会儿,也有些奇怪,怎么索罗定的衣服都没湿?
总算停下哭了,有些纳闷地四外看。
索罗定哭笑不得,“你真行啊,在水坑里都差点淹死。”
晓月眨眨眼,朝他身后一看,原来自己刚才滚进一个水坑里了,根本不是滚进河里,这水还挺清。见底,最深的地方大概也就到腰吧……呃……
索罗定将外套脱了,捡了干的地方给她裹上,把她抱起来往回走,“你等着啊,我把你给白晓风送去,之后去找陈醒,爷拔光他的牙给你出气!”
晓月扁嘴,靠着索罗定胸口——就你最贴心。
刚想到这儿,上边传来了“哎呀”一声。
随后,就看到陈醒咕噜噜滚了下来,一直滚到索罗定脚边。
索罗定一脚踩住了,有些纳闷地看上边。
就见白晓风出现在坡上,一看下边索罗定抱着白晓月呢,晓月都湿透了,裹着索罗定的衣服缩他怀里,应该没受伤。
白晓风松了口气,关键时刻还是索罗定比较靠谱。
“找到没?”
这时,上边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
没一会儿,白丞相为首,来了一群人,还有晓风书院的差不多也都来了,程子谦不知道去哪儿吆喝了一圈,连皇上都来了。
晓月赶紧缩进索罗定的衣服里。
索罗定无语问苍天,“你们都来干嘛?”
“索爱卿,晓月没事吧?!”皇上扒着一棵树往下看。
“陈醒,你简直,你……”陈勤泰那样子像是要气死了。
索罗定看了看趴在脚边的陈醒,摇了摇头,抱着晓月上了山,月茹和月嫣赶紧带她去马车,好让晓月换衣服,别一会儿冻出病来了。
“索爱卿啊。”皇上拽住也要去换衣服的索罗定,“女孩儿家名节很重要的,你看……”
索罗定眨眨眼,看皇帝,“我看什么?”
“你看晓月姑娘被你又搂又抱的,是不是?”边说,边示意索罗定看后边黑着脸的白丞相。
索罗定回头,跟白丞相对上眼了,白丞相略显尴尬,摸了摸下巴。
索罗定突然“噗”了一声,想到他那个“女儿被流氓拐走”了的问题。
丞相上下打量了一下索罗定,叹口气,就这么定了吧,身边已经有不少大臣来跟他道喜了。
晓月躲在马车里换好了衣服,就看到小玉跑回来,钻进车里,“小姐小姐,宰相把你许配给索将军啦!”
晓月一惊,想了想,问,“那索罗定呢?”
小玉听到这里,突然乐了,捂着嘴笑。
“你笑什么?”晓月不解。
“小姐你自己看看,我第一次看到老爷这么没辙。”
晓月纳闷,扒着马车的车窗往外看,就见不远处,索罗定正和白丞相一起往回走呢。
索罗定一手搭着白丞相的肩膀,边说话边还揪揪他胡须。
晓月张大了嘴,“我爹不恼啊?”
“爹恼什么,这女婿他不知道多满意。”
这时,白晓风说话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晓月探头看。
白晓风抱着胳膊,“总觉得便宜索罗定了。”
一旁程子谦也飞快做记录,“老索这次可谓因祸得福。”
正说着,就看到唐星治走到了马车边。
晓月看到他,缩了回去。
白晓风看唐星治——这小子算是没戏了,晓月和索罗定两情相悦了,皇上都开口了。
唐星治有些颓丧,不过,最后还是开口,“索罗定人还挺不错的,应该可以照顾好晓月姑娘,我也放心了。”
白晓风有些吃惊,马车里,晓月微微笑——唐星治不是因为皇上开口而服气的,而是因为真心服了索罗定。
想到这里,晓月撩开车帘想往外看一眼,却看到索罗定一张大脸在车窗外面,对她笑得一脸的痞子样,“嘿嘿。”
晓月一惊,“啪”一声,车帘子盖了索罗定一脸,坐在马车里想——莫非真的是个流氓?
次日,八卦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
最近皇城百姓被各种八卦激得情绪高昂,但哪一条都没有这一条八卦。
唐星治竟然独自战胜了有索罗定帮忙的唐星宇。皇上设立他为太子,成了真正的皇位继承人。本来这可以说是关乎天下的大消息,足够占满皇城百姓整个月的晚饭时间了,然而还有另外一条更劲爆的——索罗定和白晓月定亲了。
这一条消息好比晴天霹雳,整个皇城的人都在问——为什么?!
子谦手稿写得隐晦,众人传阅,得知是白晓月不慎落水,索罗定舍身相救,于是白晓月以身相许了。只是皇城百姓都纳闷——大平山有河么?最多下雨天积起几个水坑。
不过无论外面怎么传,晓月这几天,可是美满了。
自从知道订了婚之后,晓月晚上可睡不着了,早早钻被窝里翻来覆去,月嫣和月茹总来骚扰她夏敏和元宝宝开始帮她张罗婚礼的事情,晓月更加紧张,直到天蒙蒙亮,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晓月一惊,醒过来——哎呀,忘了给索罗定煮面了。
刚想穿衣服,就听门响了两声。
晓月以为是小玉给她拿衣服来呢,喊了声,“进。”
话音一落,门打开,索罗定探头进来瞄了一眼。
晓月惊讶,“索罗定?”
索罗定拿着个食盒就进来了,往晓月身边一坐,托着食盒给她,“吃早饭。”
晓月打开食盒看了一眼——小笼包。
索罗定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头,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晓月穿得也单薄,索罗定又瞄了一眼,赶紧目不斜视望天。
晓月拿着筷子夹了个小笼包吃,拽拽索罗定的袖子。
索罗定低头看她。
晓月笑眯眯往他嘴里也塞了一个包子。
索罗定嚼了起来,继续望天……耳朵红扑扑的,这丫头怎么穿这么少啊,要死看得人脑袋嗡嗡响。
晓月乐得都不行了,继续逗索罗定,这大将军纯情得嘞!
门口,程子谦蹲在门槛边,边写东西边摇头。
白晓风凑过来,问,“怎么样了?”
“你妹子调戏索罗定呢。”程子谦摊手,“老索这辈子都没跟谁谈情说爱过,第一回啊第一回,嫩得跟个傻子差不多。”
“哦?!”白晓风摸了摸下巴,“索罗定原来是个雏?”
子谦嘿嘿点点头,“这一对,纯情啊!”
“这一对?”白晓风不解。
子谦勾了勾手指,“走,带你去看第二对。”
白晓风跟着程子谦出了白晓月的院子,往另一个院子走。
到了岑勉的院子里。
岑勉正坐在书桌边看书呢,一旁站着唐月嫣。
岑勉不解地看月嫣。
月嫣手里拿着个汤盅,往他眼前一放,“吃!”
岑勉一脸茫然,“什么啊?”
“人参炖鸡!”月嫣道。
岑勉打开汤盅看了看,又看唐月嫣,“黑……黑色的?”
月嫣扁了扁嘴,“乌骨鸡。”
岑勉嘴角抽了抽,“乌骨鸡……为什么汤也是黑的?”
“你吃不吃?!”月嫣伸手给他看,满手缠了好几圈的纱布,“本公主第一次下厨,你敢留下一根鸡骨头你就完了!”
“好好……”岑勉硬着头皮吃鸡汤,月嫣是不是把卖盐的打死了?好咸!
月嫣笑眯眯坐他身边,“多吃点,一会儿中午吃炖水鱼,我已经炖上了。”
“咳咳……”岑勉捂着嘴——不是吧?吃一顿还不够?鸡都炖成这样,水鱼该成什么样啊?
程子谦又记录了一下,转身出院子。
白晓风也跟出去,心说月嫣这算是看上岑勉了?难怪前几天听唐星治说,月嫣答应了和岑勉的婚事,不过岑勉貌似还蒙在鼓里。
“夫子。”
子谦和白晓风脚步一停,回头,就见是小玉。
白晓风问她何事。
小玉笑眯眯说,“三公主煮了茶,问你要不要去喝一杯。”
白晓风想了想,一笑,欣然前往。
程子谦拿出卷子,写上,“第三对”,之后,乐颠颠跑去偷看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世间万物生生不息,这世间的八卦也是永生不灭,且八卦根据看客的喜好而不断变化。
当皇城百姓全都觉得一切已成定局,八卦之血渐渐降温的时候……新的八卦又开始流传。
这回,更加精彩纷呈,大多是晓风书院里一对又一对的风流韵事。
今日也许是索罗定和白晓月赏月,明日也许是白晓风给唐月茹画眉,后日又或许是岑勉被唐月嫣拽进了房,大后日,也许是唐星治碰上了哪个外族的姑娘,打得火热。
总之书院里有书院里的精彩,书院外有书院外的精彩。
最精彩的当然是程子谦,他的子谦手稿成了皇城最抢手的东西,才子佳人文人骚客纷纷传阅,连不少外地来的过路客,都点名要买一页子谦手稿,窥探一下,这晓风书院的八卦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