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红色童话:白雪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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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神奇的白桦树

她先变成了一个卷线棒,

然后又变成木杆、纺锤,变成各种各样想象不到的东西,

但每变一次,国王都去毁掉它,

直到她又变成人形。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对夫妻,只有一个女儿。有一天,他们的羊丢了,分头在树林里找,妻子碰见个巫婆,巫婆对她说:“要是对我不礼貌,我就要把你变成一头羊,要么你就从我的胯下钻过去,要么你就从我的刀鞘上走过去。”

女人没有不礼貌,也没有从她腿中间爬过去,巫婆把她变成了一头羊。然后自己变成了这个女人的样子大叫那个男人:“亲爱的,快过来,我找到羊啦。”

男人真的以为是他的妻子找到了羊,不知道他妻子已经变成了羊。

他们回家后,女人说:“老公,我们得宰了这头羊,省得它又跑了。”

男人性格很温和,他没有反对,只是说:“行啊,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女儿听见了他们的对话,跑到羊群中悲伤地说:“哦,亲爱的妈妈,他们打算杀了你。”

“要是他们杀了我,你不要吃肉,也不要喝汤,把骨头收集起来,埋在地里。”

一会儿,巫婆和男人把女人变的那只羊从羊群里牵出来,杀掉了。巫婆用羊肉做了豌豆汤,放在女儿面前。女儿记得妈妈的话,没喝这汤,而是把所有骨头收集起来,埋在田边。没多久,那儿就长出一棵漂亮的白桦树。

过了一段时间,谁知道是多久呢,当那个巫婆生了自己的孩子后,就开始折磨男人的女儿了。

正好,国王要召开一个盛大的舞会,邀请所有的人都来参加。公告是这样写的:

来吧,所有的人都来吧!

不管你是否贫穷都来吧!

哪怕你们失明了、残疾了,都来吧!

骑上你们的马,或者坐上船都来吧!

于是,流浪者、残疾人、瘸子、瞎子都来了。人们都从四面八方赶来参加国王的宴会。

男人家也在准备参加这次宴会。巫婆对他说:“你带我们的小女儿先去吧。我给大女儿一点儿活儿干,省得她一人在家里嫌闷。”

男人带着孩子出发了。巫婆在炉膛里点上了火,扔了一锅大麦粒在煤灰里,说:“要是晚上之前你不把麦子拣出来,放回篮子里,我就把你吃掉。”

说完,她就走了。可怜的姑娘待在家里直哭,她想把麦粒拣出来,但很快就发现一点儿用也没有,于是她跑到白桦树那儿哭泣,因为她妈妈躺在那儿。本以为妈妈永远不会出现了,但是一会儿,小姑娘便听到妈妈的声音从地下传来:“可怜的孩子,你为什么哭呀?”

“巫婆把麦子洒在炉膛里,又叫我从中拣出来,说拣不出来就要吃了我。”女孩儿说。

“不要哭了。”妈妈说,“摘一根树枝下来,拍炉膛两下,就行了。”

女孩儿这么办了。哦!麦粒飞到了锅里,炉膛干净了。

她回到白桦树边,把树枝放在母亲坟前。这时又传来妈妈的声音,她吩咐她洗了澡,擦干身体,到树的另一边去穿已经准备好的衣服。

女孩儿穿好衣服从树后走了出来,天呀,她简直太漂亮了,世间无人能及。她的旁边还有一头漂亮的马。

女孩儿跳上马,像箭一样朝皇宫奔去。当她进院子时,恰逢国王的儿子走出来,他被她的美貌惊呆了,下意识地帮她拴好马,把她带进了宫。

王子带着她穿过一个个房间,没有离开半步,所有的人都在看她。但没有人知道她是谁,又从哪里来。舞会上,王子邀请她坐在他身旁,巫婆的女儿看着这场景,气愤地把桌子都快咬碎了,王子没有看她一眼,只以为那儿有条狗,踢了她一下,还把她胳膊给踢断了。也许你会同情这个姑娘,因为母亲是个巫婆并不是她的错啊。

黄昏时分,男人的大女儿觉得应该回家了,她离开的时候戒指被粘住了,因为王子在门上面涂了柏油。她没时间拔下来,急匆匆地就上了马,像箭一样地飞奔离去。

到家后,她在白桦树后面脱下了衣裳,回到厨房黑暗的炉子后面——那儿才是她的地方。

没一会儿,大家都回来了,巫婆看着女孩儿说:“啊!可怜的东西,你在这儿!你不知道我们在宫里多快活。王子带着我女儿四处转,但是这可怜的姑娘摔倒了,把胳膊摔断了。”

女孩儿知道事实不是这样,但是装作不知道,在炉子后面不吭声。

第二天,国王又请大家去赴宴。

“穿上衣服,带着孩子你先走,我再给姑娘布置些事情,省得她没事儿做。”巫婆对男人说。

她点着了火,把一锅大麻种子扔进炉膛里,然后对女孩儿说:“收拾好,把种子放回锅里,否则我宰了你!”

女孩儿悲伤地哭着,又去了白桦树那儿,母亲教给她同样的方式去完成巫婆交给自己的任务,然后又洗了澡,穿上更漂亮的衣服,驾着更漂亮的马,向城堡飞奔而去。

王子一直等着她,看见她来了,赶紧迎了上来,帮她拴好马,把她带到舞场里去。女孩儿一直坐在他身边,就像头一天晚上一样。

巫婆的女儿还是坐在桌子底下咬牙切齿,王子没注意他的脚边有人在爬,一不小心,又踢了她一脚,这一次,把巫婆女儿的腿给踢断了。她真是一个倒霉的孩子!

男人的大女儿又提前跑回了家,这次女孩儿的金耳环又被粘在了门上。她没时间去拿,但却担心会出什么事,于是焦虑地对妈妈说:“我把金耳环弄丢了,被粘在了门上。”

“就算丢了两个也没关系,我还会给你更好的。”她妈妈说。

女孩儿急匆匆地赶回家,待巫婆和她的父亲回家时,她还待在炉子后头,她的老地方。巫婆又对她说:“你真是个可怜的东西!这里真不能跟宫里比,今天王子带我的女儿参观了一间又一间房间,结果我女儿的腿都跌断了。”

女孩儿一直没吭声,在炉子旁边忙碌着。

天快亮了,巫婆叫醒了她丈夫:“起来!老家伙!我们要去参加宴会啦!”

男人起床了,巫婆说:“把小女儿带上,我吩咐大姑娘做事儿,小家伙一人在家里闷。”

她这回把牛奶倒在了灰里,说:“我回来之前把牛奶放回盘子里,否则你可要倒霉啦。”

这回她可吓不倒女孩儿了!

女孩儿跑到白桦树边,借助魔力又把事情干完了。带上妈妈为她准备的东西,又跑到宫里。她进院子时,王子正在等她,他把她带进舞池。

巫婆的女儿手脚都不灵活了,只能在桌子底下爬,不知谁那么不小心,踢了她一脚,真可怜,这次踢到了她的眼睛!

没人认识男人的大女儿,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儿来的,这回王子在门槛上涂了柏油,她的金鞋子粘掉了一只。她回到白桦树边,把衣服放起来,说:“我亲爱的妈妈,我丢了一只鞋!”

“丢了就丢了吧。”她妈妈说,“你想要,我给你更好的。”

她刚赶回去,她的父亲就进门了。巫婆又开始嘲笑她:“可怜的东西,你在这里可什么也看不到。我们在宫里看见了那么多好东西!王子又带我女儿去玩了,我可怜的女儿运气不好,又摔了一跤,眼睛受伤了。你这个蠢货,整天待在家里知道什么呀?”

“是啊,我能知道什么呢?”姑娘回答道,“我把炉膛打扫干净了。”

王子留着女孩儿留下的所有东西,他想找出它们的主人来,就为了这个,第四天王宫又举行了盛大的宴会,邀请了所有的人参加,巫婆在她孩子的腿上绑了块木头,胳膊处也绑了一块,在空空的眼窝里放了一块土,就去了城堡。当所有人都到了城堡时,王子走上前去,说:“哪位姑娘可以戴这个戒指,这个金环,穿这只鞋子,她就将成为我的新娘。”

大伙儿都挤过来试!不过,没一个人合适。

“烧煤的小姑娘没来,”王子说,“把她叫过来试试。”

女孩儿来了,王子把东西递给她,巫婆却在背后拽着他说:“别给她。煤灰把东西都弄脏了,我女儿肯定能穿,给我吧。”

于是,王子把戒指递给了巫婆的女儿,巫婆对着她女儿一顿蹂躏,好不容易才把戒指戴上、鞋子穿上。巫婆当然不会让这些东西落入烧煤姑娘手中。

现在怎么办呢?王子可得娶巫婆的女儿了。他带着巫婆的女儿到她爸爸那里去,他可不好意思在皇宫娶这么怪模怪样的姑娘。

过了些日子,他要带新娘回宫了,正准备走时,烧煤姑娘从她住的地方跳了出来,借口要到牛舍去拿东西,路过院子时她低声对王子说:“哎,王子,别把我的金子银子都拿走啊。”

就这样,王子认出了烧煤姑娘,就把她也带回宫了。他们没走一会儿,就路过一个河岸,王子把新娘扔在桥上,和烧煤姑娘过了河。

巫婆的女儿就像桥那样,躺在那儿动弹不得,满心悲伤,最后她痛苦地哭了:“要是我身体里长出毒刺就好了!也许我妈看见了,就能认出我来了。”

她刚一说,毒刺就长出来了。

现在,王子摆脱了巫婆的女儿,把烧煤姑娘当新娘带回去了。他们一起走到白桦树边,得到了许多东西,金子、银子和战马。

战马驮着他们回了宫。在那儿,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很久。年轻的王子后来变成了国王,而烧煤的小姑娘也变成了王后。年轻的王后给国王生了个儿子。这个消息立刻被巫婆知道了,因为大家都以为巫婆是王后的妈妈,说她女儿生了个儿子。

“这样啊,” 巫婆自言自语说,“我得去给这孩子送点儿礼物。”

于是她就去了,她走过那条河时,看见桥中间长了根漂亮的毒刺,就想把毒刺砍下来带给孙子,可还未砍下来她就听到呻吟声:“妈妈,你怎么这样伤害我?!”

“你在这儿?” 巫婆问。

“是啊。亲爱的妈妈。”她女儿回答说,“他们把我扔在这儿,就过河走了。”

巫婆把桥震成了碎片,然后急忙赶到宫里,跑到王后的床前,开始对她施巫术:“居然敢这样对我的女儿,我要把你变成一头鹿。”

“你又来找我麻烦了?”年轻的王后说。

可是说也没有用,巫婆把她变成了鹿,把自己的女儿带进宫里顶替了王后。但王后的孩子不停地哭,不管她们如何哄,孩子就是一直哭。

“孩子为什么闹个不停?”年轻的国王问一个聪明的寡妇。

“啊,你的妻子不在家。”寡妇说,“她现在在树林里,已经变成了一头鹿,你现在的妻子是个巫婆的女儿,而巫婆是您妻子的后妈。”

“用什么办法才能让我的妻子回来?”国王问。

“把孩子交给我。”寡妇说,“我明天到树林里放牛,弄响白桦树的叶子,也许孩子听到这声音就安静了。”

“好吧。带孩子去吧。让他安静下来。”

巫婆想阻止这件事儿,于是问:“你要把孩子带到树林里去?”

“带孩子去,也许他能安静一会儿。” 国王坚持说。

寡妇把孩子带到了树林里,她到了沼泽地边,看见一头鹿,就开始唱歌:

明亮眼睛的红头发小人,

来喂你自己的孩子吧!

怪物残忍,妖精吃人,

他不愿意被他们照顾。

孩子不要她,她把孩子吓着啦。

鹿立刻走了过来,给孩子喂奶,并且照顾了孩子一整天。鹿晚上是要跟着鹿群走的,所以它对寡妇说:“明天再把孩子带来吧,后天也来,过两天我就得跟着鹿群到别处去了。”

第二天早晨,寡妇到城堡去接孩子,巫婆当然要阻止她,但是国王说:“带去吧,去呼吸新鲜空气,昨天晚上孩子安静多了,在树林里待着对孩子有好处。”

寡妇抱着孩子走了,又到了沼泽地边,开始唱歌。

明亮眼睛的红头发小人,

来喂你自己的孩子吧!

怪物残忍,妖精吃人,

他不愿意被他们照顾。

孩子不要她,她把孩子吓着啦。

那头鹿立刻离开了鹿群,像头一天一样照顾孩子。

国王想了很久,问寡妇:“有什么办法把鹿变回人吗?”

“和我一起去树林吧,要是她脱下鹿皮,变成人,我来帮她梳头,你就把鹿皮烧掉。”

就这样,他们两人一起去了树林。他们刚一到,鹿就出现了,给孩子喂奶。

寡妇对鹿说:“你明天就要走了,我们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帮你梳次头好吗?就当是纪念。”

“好吧。”鹿脱下了鹿皮,让寡妇帮她梳头。国王偷偷把鹿皮扔到火里烧掉了。

“什么东西烤焦了?”王后问,她四处张望,看见了她的丈夫,“哦,你把我的皮烧掉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干?”

“为了让你恢复人形。”

“哦,我现在连遮身体的东西都没有了!我真可怜啊!”王后哭了起来,她先变成了一个卷线棒,然后又变成木杆,变成纺锤,变成各种各样想象不到的东西,但每变一次,国王都去毁掉它,直到她又变成人形。

“巫婆肯定会把我吃掉的。”王后说。

“她不会把你吃掉的。”国王回答。

他们带着孩子,一起回了家。远远地巫婆看见她回来了,立刻就带着女儿跑了,一直跑啊跑,都没停下。从此后,国王和王后,还有他们的孩子,都再没受到巫婆的打扰,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