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凰和月流君回到凤月山庄的时候已是黄昏,两人皆显得有些沉默。一进门凤倾凰就被凤鸣叫走了,而月流君则被月碧袖拉着离开,神神秘秘的,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凤倾凰进了凤鸣的书房,刚踏进去就听得凤鸣威严的声音冷冷的传来:“跪下!”
凤倾凰略一怔,依言跪下了,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
“明日你便离开这里,这是最后一次了,天时地利人和,流君也可以完成他的大事了。”凤鸣坐在椅子上,翻着手中的地势图,看都不看凤倾凰一眼,只是冷淡的下着命令。
“哦。”凤倾凰十分听话的应下了,她自然知道凤鸣所谓的大事指的是什么。
沉默半响,凤倾凰依旧跪着,凤鸣的声音才再次传来:“你听着,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凤倾凰右眼一跳,她强压下心内深处那不好的感觉,淡声问道:“什么事?”
凤鸣这才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走到凤倾凰身边,声音冷硬而不可撼动:“我要你应我,无论以后花络丹要什么东西,你都不能和她争,如果你有的东西她想要,你必须要让给她。”
凤倾凰身子一僵,没答话。她觉得十分委屈,从小到大凤鸣就不喜欢她,不管她做什么讨他欢心的事,他从来对她都是冷厉的。别的父亲不是都会宠着自己的女儿吗?为什么她这个父亲就要她答应这么过分的事?他连花络丹面都没见过,为什么要对她那样好?
“爹,您的意思是,就算以后我和花络丹喜欢上了同一个男子,我也必须让给她对不对?”
“就是这个意思。”凤鸣说得很随意,仿佛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凤倾凰却猛然站了起来,紧抿着唇盯着凤鸣看,仿佛从来都不认识他一般。
“混账!谁让你站起来的?”凤鸣怒声喝道,连眼神都变得锐利了,仿佛凤倾凰不答应他刚才的话,他就要跟她拼命一般。
凤倾凰看着凤鸣眼底的冷意,到底还是失望了,她垂眉,再次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凤鸣以为她妥协了,答应了,正要松一口气,却听得凤倾凰淡漠的声音响起,却不是他想听的话。
“爹,无论如何,谢谢您的养育之恩。从此以后,女儿就当没有这个爹,这一去,我便再也不会回来了。”凤倾凰磕了一个头,“从今以后,我与爹形同陌路,恩断义绝。”
她说完,也不再看凤鸣的反映,起身就走,脚步有些急切,还有些慌乱。
她知道她说出这番话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她也知道,她小心经营的这段父女情分终究还是要断了的。以前她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也隐约知道凤鸣、月碧袖和花络丹的生母花絮儿之间的那段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纠葛,只是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而已。
她要去收拾东西,她会马上离开。从此以后,她连家也没有了,这个凤月山庄,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反正天大地大,总会有她的容身之地,她是这么想的。
而令一方面,从凤倾凰踏出凤鸣书房的那一刻起,她所有的神色都被不远处的月碧袖看在眼里,她有些想哭又有些想笑。想笑是因为自己的女儿终于有了主见,不再一味的顺着凤鸣。想哭则是因为这亲父女闹得这样不愉快,还是因为花络丹,让她着实觉得不高兴。
她自然是知道凤鸣和凤倾凰说了什么,事实上她今日和凤鸣谈了一天,终究还是破裂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凤鸣觉得亏欠了花络丹,难道他对凤倾凰就做到了一个父亲的职责了吗?
以前花絮儿还在的时候就总是打压着她,因为凤鸣,她这一国的公主才甘愿忍气吞声。现在她花絮儿的女儿又要来欺负她的女儿了吗?这叫她情何以堪?凤倾凰总归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的亲生女儿,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女儿再走上她的路,受尽她所受的苦。
想到这里,月碧袖才终于回头看向静坐在一旁的月流君,意味深长地问了句:“流君,你觉得姑姑待你如何?你表姐又待你如何?”
月流君恭敬的回答:“姑姑和表姐都待我极好。若是没有姑姑和表姐,早就没有月流君了。”
月碧袖满意的点头,又问道:“那流君,姑姑就在这里问你一句,你喜欢倾凰吗?”
月流君眼神闪了闪,才道:“我自然是喜欢表姐的,也喜欢姑姑、姑丈。”
月碧袖挑眉,“你知道姑姑不是这意思,既然都是一家人,那姑姑便不兜圈子了。”
月流君这才终于抬头,目光柔和的看着月碧袖,等待着她将要说出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