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即便不说破,君城也知晓,花络丹那所谓的传言究竟谁是指使者。君城是个聪明的人,他定是早就知晓。让轻伊伤心的是,他明明知道那不是她做的,也光明正大地跑来质问她。
不知是不是因为对轻伊心存愧疚,从那天后君城就一直没出现过,花络丹也再没来找过她麻烦。倒是听北银瑄说,君城去了暮国,听说那边最近不太平,君城便主动请缨去探查情况。
没有了君城在的北国一如从前,只有轻伊觉得很寂寞。
轻伊听到君城被困雪山的消息时正把玩着北泽灏从南疆送来的流苏簪,用流苏做成的簪子,周围镶上了些许珍珠,简单又不失华丽。轻伊很喜欢,只可惜还没来得及戴上,北银瑄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北泽灏与轻伊同岁,只长了她不到三个月,生性爱自由。名义上虽是个皇子,可却经常去外面游山玩水,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北国。但自幼便与轻伊感情十分好,不论到了哪里,一有好的东西便立刻买下,然后命人送到北国给她。
按年龄来算,轻伊在嘉玄帝的子嗣中排行第六,上头的五位哥哥除了已故的四皇子之外,对她都算是不错的了,就连比她小的几个弟弟也对她格外依赖。
“小五又送东西给你?这不远万里的,又不是嫁妆,这样用心干嘛?”对此北银瑄不以为然,轻伊长这么大,他倒从来没给她送过什么东西。
“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抠门啊?”轻伊丝毫不掩饰对北银瑄的鄙夷。
“这些俗物,我可不稀得送。”说完还神秘地冲她眨了眨眼,“我若送了,那必是独一无二的稀世奇珍,否则怎么送得出手呢?”
轻伊不理他,自顾把玩着手中的簪子,想着一会儿北银瑄走了就戴上看看。
北国是个保守的国家,女子梳妆时的模样是不能让任何男子看到。即便是有血缘的兄弟也不行,这就和女子的清白一样重要。
“你倒是悠闲,不知等下我告诉了你这个消息,你是否还会这样镇定?”北银瑄故意卖了个关子,笑眯眯地看着轻伊。
“你要是不说,我可送客了。”轻伊凉凉地瞥了他一眼,起身就要走。
“哎,大哥的运气可真差啊!”北银瑄似笑非笑地看着轻伊停下来的脚步,不急不缓地说道,“这好不容易从边关回来了,又被派去了暮国,这也就算了,偏偏回来的时候遇上了百年不遇的暴风雪,也不知能否平安归来。你说大哥的运气怎么就那么差?”
话音刚落,轻伊手中的流苏簪便从她手中滑落,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珍珠撒了一地。北银瑄不禁摇头,颇感惋惜地说道,“小五这不远万里送来给你的东西就这么被你给弄坏了,可惜啊可惜。”
轻伊一把过去拉住北银瑄的衣袖,“北银瑄,你刚刚说什么?”她一下靠得太近,北银瑄还没反应过来,只觉一股淡淡的桃花香味□□,如同那年的她一样,带着些许寂寥的美温和地闯入他的世界,让他有了片刻的失神。
“北银瑄?”轻伊急急地叫了他一声,双手止不住地轻颤。
“他没事。”北银瑄皱了皱眉,看到她眼中的惊恐,神色在一瞬间变得很复杂。“只是遇上了暴风雪,被困在了雪山山,已经派人去救了。”
轻伊这才稍稍有些安心,只是心底还止不住的担忧。
北银瑄敛了敛双眸,问道,“你担心他是因为他是你哥哥,还是因为别的?”
轻伊一怔,仿佛被人偷窥到什么秘密一般,慌忙低下了头。再抬起头来时已经变得非常冷静,“自然是因为我们是同胞兄妹,那可是我亲哥哥。”
北银瑄不语,带着些打量的目光凌厉地看着轻伊,眼中是轻伊读不懂的深邃和复杂,轻伊只能硬着头皮接受他的打量。
半响,北银瑄笑了笑,一如从前,潇洒地离去,轻伊这才松了一口气,拭去额间的冷汗,看向撒了一地的珍珠,下意识地抿紧了唇。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