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削般的冷硬脸庞，紧抿的唇显示着他内心的不悦，他的手还停留在倾城的胳膊上，用得力气很大，似乎想要就这样生生把她捏碎一般。
当他看到她傻傻的站在街中央时就已经注意到了，他看着那辆马车冲她而来，却还是忍不住在最后一刻出手相救，即便他从来都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这位公子，能请你放手了吗？”倾城略微挣扎一下，疼痛的皱起了眉头。
这位公子？颜止休气结，她竟是连他的声音也认不出来了吗！
心中有些烦闷，莫名的感到了愤怒，他强忍着自己的怒气，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手。
“多谢。”倾城显然不想与他有过多的交集，抬脚就想走。
颜止休见此一把拦住她，气急败坏的说道：“你是想死吗？”
他语气十分不客气，显然已经是气急了。
可倾城实在不明白他在气什么，所以没吭声。
“怎么不说话了？你刚才不是还很理直气壮的反驳我吗？”
倾城冷哼，“无理取闹。”本来倾城还感谢他救了他，但现在却对此人的纠缠不休感到不耐烦。
“你！”颜止休哪里受过这种待遇，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他一向不喜欢倾城，虽然以前也曾感激过她救了他和雪柔，也曾亏欠了她，也曾想要去靠近她，可自从知道她对雪柔做得那些事后他对她除了厌恶就是憎恨，再无其他感情。
他最讨厌表里不一的人，所以对倾城这个妹妹一直是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心底对她那么一点的怜惜与愧疚早就因为她的所作所为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你想去哪了？我送你去。”即便他拼命告诉自己不能对她心软，可看到这样的她他还是无法做到视而不见，说出来的话也就变了味。
“不用了，我没有想去的地方。”此刻倾城才发现，原来她真的无处可去。凉州吗？那里终究不是她的家。城北吗？可颜家根本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颜止休沉吟半响，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要是想回家我可以送你回去。”
倾城摇头拒绝他的好意，“我没有家，也没有可以去的地方。”
当那句“我没有家”说出口时颜止休眼中蓦然闪过一抹复杂的感情，他说不出来是什么，只是那种感情堵得他心口很难受，让他很不喜欢。
“那……你的家人呢？”鬼使神差般问出这句话，颜止休不禁有些紧张的等待着她的回答。
倾城没有回答，只是缓缓伸出手抚上自己束眼的白绫，仿佛在探索着什么。
颜止休见她这个动作心下一滞。她的眼睛和他有着间接的关系，那时候是因为他推了她所以她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看不见了。看不见这个世界，看不见花花草草、看不见飞禽走兽，也看不到光明了。
“我不是说了吗，我没有家，自然也没有家人了。”倾城说得云淡风轻，“我从小就是个孤儿，无父无母也没有兄弟姐妹，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
骗人！颜止休此刻很想大声告诉她她是姓颜的，她有父母，家就在城北，她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
可是这些话到了嘴边他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只是怔怔的看着她，眼中情绪翻滚着，很是复杂。
“咦，小狐狸呢？”倾城突然惊叫出口，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然后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