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军统特务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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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戴笠处决红色女特工张露萍1

在抗战胜利前后,戴笠处决了不少被关押在军统集中营中的中共地下党员,其中最著名的,就是1945年7月14日被戴笠处死的、关押在息烽集中营中的红色女特工张露萍。

说起张露萍,就要从1940年国民党军统内部的“红色电台案”说起。

1940年的一天,在国民党军统局电讯总台,爆出一颗“重磅炸弹”,这就是震惊国民党最高当局的“红色电台案”。这起案件让蒋介石大为震怒,险些将戴笠撤职。原来,当时国民党最核心、最重要的军统电讯总台,竟然由共产党的地下党员们所掌握。而张露萍,就是红色电台案的主角。

红色电台案始末

张露萍幼名余家英,1921年出生于四川省崇庆县(现崇州市),父亲是一名军人,母亲是中学音乐教师。张露萍学名余硕卿,曾用名黎琳、余慧琳,张露萍是化名。1937年,16岁的余家英,也就是后来的张露萍,进入延安军政大学受训,1939年结业,此后一直在延安文联担任秘书。案发前,张露萍的公开身份是军统特务,实际上,她却是中国共产党党员,由中国共产党南方局派出的、潜伏在军统里的女特工。

那么,张露萍究竟是如何打进军统,潜伏到军统的核心部门——电讯总台内的呢?这还得从军统电台的军官张蔚林和冯传庆说起。

军统军官张蔚林,出身于江南的士绅家庭。张蔚林在读书时,深受进步教师影响,立志要为抗日救国做出贡献。后来,张蔚林考入了杭州的无线电训练班,毕业后,被中国共产党派往皖南,长期潜伏在敌后。也就是说,军统军官张蔚林,早就是中国共产党派到国民党内部的红色特工,后来,张蔚林进入军统局任职,成了双重特工。

军统军官冯传庆,毕业于上海南洋无线电技术学校,由于擅长从纷乱的讯号中排除干扰,确定目标,故被军统局选中,调任军统电讯总台报务主任。

张蔚林和冯传庆,在工作中相识相交,因为都有一颗抗日救国的爱国之心,所以渐渐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最后,在张蔚林的劝说下,冯传庆决定投奔中国共产党。

1939年的一个秋夜,国民党军统电台军官张蔚林和冯传庆,一起来到位于重庆曾家岩的八路军办事处,中国共产党南方局军事组组长叶剑英负责接待了二人。在这次会面中,叶剑英接受了张蔚林和冯传庆要求成为中国共产党党员的申请,并决定让二人继续留在军统内工作,以便于为中国共产党获取更多的情报。不久,张蔚林和冯传庆都秘密地正式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再说说国民党的军统电讯总台,这是一个由美国援建的相当现代化的电讯中心,负责军统内部所有电讯的传达和所有外部电讯的监听。冯传庆是电讯总台的报务主任,职位仅次于台长,管辖军统在海内外的数百部电台和上千名报务人员,掌握着军统的核心情报。张蔚林在重庆卫戍区电讯监察科任职,主要负责监听重庆地区的无线电讯号,包括监听和查找重庆地区的共产党的秘密电台。

对于中国共产党来说,张蔚林和冯传庆都是非常重要也非常隐秘的红色特工。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隐藏他们的身份,在二人正式成为中国共产党党员之后,南方局军事组就派人与他们单线联系,叶剑英还特意叮嘱二人,千万不要再冒险到曾家岩的八路军办事处来送情报。

张蔚林和冯传庆在军统中取得了戴笠的信任后,1939年10月,中央社会部派张露萍来到重庆,由中共中央南方局军事组指挥领导。叶剑英非常欢迎张露萍的到来,他派张露萍以张蔚林的妹妹的身份进入军统。于是,张蔚林从军统宿舍里搬了出来,以“兄妹”名义和张露萍一起住在牛角沱的两间平房里。就这样,张露萍在张蔚林的介绍下进入了军统。

当时,年仅18岁的张露萍肩负着领导已打入军统的张蔚林、冯传庆和直接与南方局联系传递情报的重要任务,并且还要根据党的需要,在军统内部继续发展共产党员。

后来,张露萍在军统内部发展了一个“七人小组”。这七名地下党员分别是张露萍、冯传庆、张蔚林、赵力耕、杨光、陈国柱、王锡珍,由张露萍任“七人小组”的党支部书记。

这个七人小组在1939年年底到1940年春的半年中,多次获取军统重庆电讯总台的密码、波长、呼号、图表和军统在全国各地秘密电台的分布情况,利用军统电讯总台的信号,不断地向重庆地区的中国共产党的秘密电台发出密电。

其间,张露萍领导的“七人小组”,曾成功地传递出军统“三人小组”入陕甘宁的情报。在获得该情报后,中国共产党南方局迅速将情报告知中共中央。于是,陕甘宁边区的保卫部门,在第一时间截获了携带美制小型电台,通过胡宗南防区潜入陕甘宁边区搜取情报的军统特工。张露萍领导的“七人小组”,还传送了大量的军统秘密情报给中共南方局,为我党的事业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那么,这个“七人小组”,最后究竟是怎样被军统发现的呢?而“红色电台案”又是如何发案的呢?

1940年4月,设在重庆天官府街14号的中共地下联络站被军统特务发现,戴笠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并没有派军统特务迅速查抄天官府街14号,而是放长线钓大鱼,在该站进行联席会的那天晚上,将与会的共产党人抓捕殆尽。当时,张露萍的“七人小组”中的七个人,分别在军统的机房、报务、译码等组(室)工作,所以戴笠一宣布自己的行动计划,该计划的行动情报就被迅速送到了张露萍手里。张露萍拿到这个情报后,迅速将情报送了出去,最终导致戴笠的计划全盘落空。气急败坏的戴笠,迅速就怀疑起军统局的特务们来,他怀疑有特务叛变,将情报泄露给了共产党。

恼怒的戴笠,一气之下,对军统局全局人员进行了一次普审,尤其是电讯、机要处等机密科室,不论是领导还是一般工作人员,只要发现反常或可疑行径,一律先拘后审。

事也凑巧,就在这个紧要的当口,张蔚林出事了。由于连续工作,收发报机上的一支真空管被烧坏,被正在进行全面审查的监察科长肖茂如发现。肖茂如和张蔚林关系一直紧张,见收发报机坏了,就想借机报复报务主任张蔚林。于是,肖茂如借口张蔚林蓄意破坏,将张蔚林送到稽查处关了禁闭。

其实,如果张蔚林沉得住气,在稽查处里耐心待两天,也许就没事了;如果张露萍没有回成都,而是在军统局继续探听消息,并把自己和张蔚林住处的相关文件早早地转移或者焚烧,也就没事了。可偏巧这天,张露萍骑自行车上街,被一辆小汽车刮倒,车上的人下车来道歉,张露萍竟然发现,车上下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大姐!原来,张露萍的母亲中风了,瘫痪在床,大姐专程从成都到重庆来为母亲买药。张露萍一听母亲瘫痪了,心急如焚,来不及返回住处整理好文件,收拾好行李,而是径直去了重庆的八路军办事处,向叶剑英请假回家。在得到批准后,没有返回住所,而是直接跟大姐坐车回家看望母亲了。而被肖茂如送到稽查处的张蔚林,也沉不住气,如坐针毡,以为已经全盘暴露,竟然慌慌张张地从禁闭室逃走了,匆忙中,竟然也忘了返回住处销毁有关文件,而是径直跑到了重庆的八路军办事处去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