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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秦小贞和许恒在酒吧昏暗的角落里侃侃而谈的时候,被喜欢泡吧的刘年积无意之中看见了。那时候刘年积正在和几个单身男女推杯换盏。

刘年积最初还不相信那是许恒和秦小贞,他刚刚看到他们熟悉的背影时感到十分惊奇。后来刘年积怀着好奇的心情偷偷从侧面近距离的观察时,他才确信那两个人就是秦小贞和许恒。

那一幕令刘年积瞠目结舌。刘年积眼中的眼珠差点爆裂,刘年积手中的酒杯差点滑落,刘年积肚里的美酒差点涌出……

但是他没有破坏他们的“好事”,他没有走过去以敬酒为由戳穿许恒表里不一的谎言。他只是不动声色地回到了那一群单身男女中,只不过他的酒量更好了、他的话语更多了。自己喜欢的女人和自己的同事正在酒吧欢快聊天,他只好借酒消愁。

刘年积酩酊大醉地回到了单身宿舍。他实在想不通,这个许恒已经结了婚还四处寻花问柳。寻花问柳倒也罢了,还吃起了窝边草。吃窝边草也情有可原,可偏偏吃到了自己的梦中情人。刘年积在酒精的作用下,郁郁寡欢地睡着了。

刘年积郁郁寡欢地入睡,许恒也正躺在床上心事重重。两个男人此时都在思念同一个女人。难怪秦小贞两只耳朵都在发热,她以为这是她在酒吧多喝了几杯的缘故。

刘年积始终想不通。第二天上午下班的时候,他追上许恒,神秘兮兮地把许恒拉到了大桥边。

许恒不知所措。

刘年积不怀好意地笑了。他说他看到了许恒和秦小贞在酒吧约会,而且他们的眼神还那么含情脉脉。

刘年积直奔主题让许恒措手不及。许恒一下子就呆住了。

许恒心想,对公司其他人来说,他和秦小贞的关系完全属于地下秘密,没有任何人知道。所以他和秦小贞在公司里表面上就是领导和下属的关系。就算刘年积看见了他和秦小贞在一起,自己和公司领导在酒吧单独聊天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啊。许恒始终不明白刘年积为什么一直瞅住自己的婚事和私人生活不放。

许恒停顿片刻,他说:“是啊,我是和秦总在酒吧聊天了。”

刘年积冷笑着说,你小子真是行啊,真是吃着碗里想着锅里。刘年积说谈工作可以在办公室谈,为什么非要在酒吧谈呢。刘年积继续冷笑着说许恒恐怕是想把秦小贞从工作上谈到床上吧。

许恒不高兴了。他说和领导单独聊天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而且女领导一般都喜欢找一个浪漫有情调的地方聊天。

刘年积说许恒的话漏洞百出,不打自招。他说浪漫有情调不是用在工作上,是用在感情上。他一本正经地问许恒是不是在泡秦小贞。

刘年积的问题又一次让许恒大跌眼镜,这个刘年积为什么一直追着自己的婚姻和自己与秦小贞的关系不放呢?难道他是谁的私人侦探吗?不过转念一想,刘年积无论以什么身份都没权利质问自己。

许恒甩开刘年积,他说他不跟刘年积说了,他说他没有义务回答刘年积提出的任何问题。他说只有他自己的妻子才有权利责问自己和秦小贞在酒吧聊了些什么。

许恒的话说得天经地义,刘年积无言以对。

刘年积追上许恒,道出了心中的不快。刘年积说,他说他不管许恒结没结婚,反正要是许恒和秦小贞好上了以后,秦小贞就不可能是他盘中的菜了。他说要是许恒和秦小贞从工作谈到床上去了以后,他的爱情就死了。

许恒忽然醒悟地看着刘年积,原来刘年积一直把秦小贞视为心目中的偶像。难怪那一次他在公司追摔门而出的秦小贞时,刘年积会在走廊里虔诚的双手合十,原来他是在祈祷心中的女神降临呢。

许恒如梦方醒地“哦”了一声,声音拖得很长,他仰望着天空。这个世界真是无奇不有。不过,像秦小贞这样的“白富美”倒是真的挺吸引男人。所有见过她的已婚男人和未婚男人都会对这样的女人垂涎三尺,光他们公司就不知道会有多少个刘年积这样的单相思男人呢。

许恒哈哈大笑,他说刘年积真是笨,他说秦小贞这样的女人不值得刘年积去爱。他说秦小贞是一个有夫之妇。

刘年积大吃一惊,他说现在的人怎么都热衷于婚外谈感情呢。他说许恒和秦小贞都结婚了,两个人还在酒吧含情脉脉,这世界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疯狂啊。刘年积这样说的时候,脸上全是绝望的表情,他的爱情观和人生观似乎也受到了强烈冲击。

许恒知道了刘年积的心思。联想到自己手机上妻子的电话已经被刘年积知道了,他安慰刘年积说,他说他是有妇之夫,不可能再对秦小贞下手了。他说刘年积依然有机会,只要秦小贞不离开公司。就算秦小贞离开了公司,只要不离开重庆,他一样有机会。

刘年积摇摇头说不可能,他说他屡次对秦小贞暗送秋波,秦小贞总是爱理不理。

许恒见这一招不管用,继续开导刘年积。许恒说他和秦小贞是初中同学,那一天是秦小贞的生日。秦小贞家人都在天阳,没有人陪他过生日,只有找到他这个既是同学又是同事的人陪她过生日。

许恒不断的曝料实在让刘年积难以接受。刘年积双手放在大桥栏杆上,眼望远方,他泪眼朦胧地说他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遇到这样让他心动的女人,可是偏偏这个女人却无法和自己发生哪怕只有一天的爱情。

刘年积抚摩着大桥的栏杆,感叹地说,才一年啊,这座大桥就已经修到了河的两岸。他说这城市化建设的速度就是快啊。他还说人的感情变化也快赶上城市化的速度了。他抚今追昔地想起了他曾有过的那一段不幸福的婚姻。他说他恨那个女人,竟然没有给他留下一个后代就和别的男人跑了。

刘年积说他对不起死去的父亲。他抹了一般眼泪转过身问许恒想不想听他名字的来历。

许恒说当然想啊,非常想。

刘年积兴致勃勃地告诉许恒,他说他的父亲这一辈子的愿望非常简单,只希望他不要像他父亲那样只读到小学六年级,所以他父亲就给他取了这个名字。许恒“扑哧”一声笑了。刘年积说他现在的人生目标达到了,他不止读了六年级,他还读了高中和大学,差一点点就考上了研究生。刘年积说他现在的唯一愿望就是找一个像秦小贞这样的女人过一辈子。

刘年积不断感叹,许恒就不断附和赞同。

刘年积望着河对面那些高楼大厦对许恒说,他说他和秦小贞之间就像他和这些高楼大厦之间,存在巨大距离。

刘年积望着河对面那些高楼大厦大声说,你以为我贫穷、相貌平平就没有感情吗?我向你发誓,如果上帝赋予我财富和美貌,我会让你无法离开我,就像我现在无法离开你一样。虽然上帝没有这么做,可我们在精神上依然是平等的。

刘年积不知道从哪本名著中引用了这句话,却恰当地表达了他此时的心境。

刘年积对许恒大谈单相思后,他的心情总算得到了释怀。

分别的时候,刘年积甚至请求许恒看在拯救他灵魂的份上,凭借许恒和秦小贞是初中同学这层关系,帮他撮合撮和撮和。刘年积说,事成之后定有重谢,像进行一笔交易。许恒言不由衷地答应了。

许恒回到家后,又躺在他那张宽大而柔软的双人床上。

一想到刘年积对秦小贞的单相思,他就冷冷一笑。是啊,秦小贞这样一个尤物,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心花怒放的。别说他刘年积,就是我许恒也没有把持住。许恒清楚得很,就算全世界只剩下最后一个男人了,秦小贞也不可能是刘年积的盘中菜。

一想到他和秦小贞在酒吧聊天后的约定,许恒就欲罢不能。他和秦小贞虽然没有越过雷池半步,但是情感上的微妙变化仍然让他对婚姻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罪恶感。一想到这些,他就愧疚似的打通了艾薇的电话。

自从艾薇在衣柜中意外发现许恒那张旧照片并向许恒求证却得到许恒的否认后,艾薇就对许恒有意见了。所以,艾薇才会在许恒奔赴刘年积生日宴会上的那个电话里牢骚满腹。不过,好在时间已经过去几天,艾薇心里对许恒的不满感已经渐渐减轻了。

许恒打电话的时候,艾薇正在给果果收拾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