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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苏苏一个劲一个劲地喊着“阿姨”、“阿姨”,喊了几声,把秦小贞喊得不好意思了,把秦小贞喊得鼻子酸酸的。秦小贞离开女儿已经一年有余了,作为一个母亲,她已经失职了一年。妈妈长期不在身边,苏苏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有这样一位妈妈。

事实上,对于一个完整家庭的小孩子而言,他不懂得“爸爸”或者“妈妈”与他是怎样的血缘关系,他不懂得“爸爸”或者“妈妈”这两个词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他只懂得每一天只要和“爸爸”或者“妈妈”在一起他就能体会到快乐。一个完整的家庭,会让小孩拥有一种充实感,一种安全感。一个完整的家庭,会让小孩获得爱与温暖,还有动力与责任感。

苏苏这一声一声地喊“阿姨”把秦小贞喊得尴尬万千。秦小贞没有责怪苏苏,自己已经一年没有尽过当母亲的责任,女儿不认识自己情有可原,女儿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不认识自己。

“小朋友,阿姨对不起,阿姨不应该这么鲁莽地亲你。”

想想这些,秦小贞强装笑颜地向女儿苏苏道歉。

秦小贞满脸疑虑地看着白志豪,她问为什么刚才白志豪会说从今以后这就是他们温暖的家了,而且语气还那样骄傲自满。

白志豪把秦小贞拉到一边,清了清嗓子,像开始一段激情飞扬的演讲一样,满怀豪情地望着秦小贞,然后细声细语地对秦小贞说。

白志豪诗情画意地说,自从秦小贞离开天阳后,他们的家就不像家了,他们的家就像三国演义里诸葛亮设下的空城计,外表看起来热闹,实际上却空空荡荡,空无一人。他说他就像报纸上刊登的那些村里的留守男人,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又像坟场里的孤魂野鬼一样可怜,半夜三更的时候就唱着凄婉的歌谣。他说缺少了女主人的家就像圆圆的月亮只有一半的时候那样伤感,他说月亮的阴晴圆缺就是人生的悲欢离合,他说秦小贞永远不懂男人的孤独。

白志豪一连串诗情画意的演讲把秦小贞的情绪调动了起来。

紧接着,白志豪不失时机、感慨万千地说,尤其是女儿苏苏,虽然张妈和王妈像带自己的孙女一样精心照料苏苏、专心陪伴苏苏,但没有了母亲的小孩与别人家的小孩完全不同。白志豪减慢了语调,他说为了一家人能够天天相聚在一起,他在重庆买了一套房子,这套房子已经迅速装修完毕,就等他们一家人团团圆圆地住进去了。最后,白志豪说女儿苏苏需要她,他自己也需要她。

秦小贞恍然大悟,她想:在房价如神舟飞船上天般的速度飙升时,为了一家人团聚,白志豪竟然花大手笔买下了这套豪宅,老公白志豪真是用心良苦啊。秦小贞恋爱时对白志豪的仰慕之情又“死灰复燃”。男人的豪情和洒脱总是能让女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秦小贞愣在原地好半天,保姆张妈和王妈不失时机地在背后夸奖秦小贞还是那样年轻漂亮、气质非凡。秦小贞从赞扬声中醒悟过来笑着连连说“谢谢”,还不忘感谢两位保姆三年来像奶奶照顾孙女一样照顾女儿苏苏。

白志豪结束了激情飞扬的演讲后,欣然叫上了几个搬运工,挽起衣袖激情四溢地把从天阳带来的衣物搬进新家,他很多年都没有这样亲力亲为了。

秦小贞跟着白志豪临时组建的搬家队伍走进了这个对她而言依然难以置信的新房,她站在新房门口仍然还没有缓过神来。她仍然对这套新房心存疑虑:这个白志豪,竟然还保持着恋爱时的浪漫气质,总爱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举动,谁知道他又在搞什么鬼呢?

秦小贞走进卧室看到了他们两人在爱琴海边十指相扣的那张甜蜜的照片时,心里油然升起了一股暖暖的温馨,时光仿佛也回到了几年前的温馨时刻。那时候他们的新房是那样的浪漫温馨。

直到白志豪拿出保存一新的房产证放在秦小贞面前时,秦小贞才对这套新房确信无疑。

秦小贞抚摸着房产证,暗红的封面烫金的字体刺激着她疑虑的心情。她心情澎湃万千,激起层层波浪。房产证上竟然赫然写着“白志豪”一个人的名字,秦小贞满脸不悦。

秦小贞把房产证“啪”地放在床上,满脸疑问地说,既然是他们的房子,怎么房产证上只写了“白志豪”一个人的名字呢?

白志豪自认为滴水不漏的计划还是差一点出错,不过他反应倒快。他说这套房子是一个客户为了感谢他而赠送的,他说第一次收到这样一份大礼,接到房产证的时候,连他自己也目瞪口呆。接下来白志豪话锋一转。他说,但是这是他们夫妻关系存续之间的财产,不管名字写的谁,都属于他们共同的财产。

秦小贞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不悦的表情才又恢复了从前的自然,微笑着点头。

秦小贞坐在宽大而柔软的新床上,自然不自然地想起了新婚之夜那种甜蜜的感觉。白志豪坐在她的身边,她听得见白志豪的心跳,白志豪闻得到她的女人香。两人的激情呼之欲出,他们夫妻两人很久没有这样温存了,这张宽大而柔软的新床又唤起了他们身体里蠢蠢欲动的感觉。

白志豪像恋爱时第一次靠近女人那样气喘吁吁。秦小贞也满怀期待,秦小贞也想试试久别之后的夫妻是不是会有新婚的感觉,当然,她更感兴趣的是白志豪的身体是不是恢复了从前的雄壮和勇猛。如果白志豪的身体真的恢复了以前的威猛,她就会对这个家庭的团聚重新燃起激情。蜜月的时候,他们就是这样,不管白天还是黑夜都在床上温情脉脉,缠绵悱恻。所以这时候尽管还是傍晚,傍晚的余晖依然抵挡不了他们久违的激情。激情之火一点就着,就等着白志豪拿出他男人狂风骤雨般的主动和猛攻。

令人扫兴的是,在这个激动人心的一刻即将来临的时候,秦小贞的电话却突然不合时宜地响起了。领导的来电铃声设置得很特别,秦小贞不得不接。

秦小贞裸露着上身,转向床头柜。她从包里拿出电话,面无表情地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挂断电话后气愤至极。领导打电话叫秦小贞马上赶回公司参加紧急会议。

挂断电话的秦小贞满脸不悦,她无奈地朝白志豪摆了摆手,然后像迅速脱掉衣服那样迅速穿上了衣服。白志豪还沉浸在刚才那一段激情之中,满脸通红,青筋爆胀。他像新婚之夜那样气喘吁吁地亲了一亲秦小贞,然后把秦小贞送到了门口。

秦小贞敲开保姆的门,深情地吻了一吻熟睡中的女儿苏苏后转身走向楼下,开着自己的车走了。

秦小贞走后,白志豪骂声连连。白志豪在集团也是高管,他们的公司再变态也从来没有这样稀奇古怪得在傍晚召开紧急的“黄昏会议”,顶多只是周一一大早开一开“朝阳会议”而已。更为气人的是,今晚的白志豪闻到秦小贞身上久违的芬香时身体里暗暗涌动着一股男人的冲动,他仅仅只是挨着秦小贞时就已经血脉贲张了。该死的电话令白志豪扫兴极了,他本想浪漫地体会一下“久别胜新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