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别枝惊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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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问明阿松公子是在平京回金窑的路上丢的,梅枝便匆匆带了振远出了门。她第一次如此惊慌,以致于觉得自己双腿发软,竟有些走不动了。她索性招了振远过来,搂了振远的脖子,趴在他背上,由他驮着往前走,一路上都魂不守舍的,她竟没有发觉振远的双臂不是往前直伸的,而是不知什么时候托起了她的腿。

据阿松说,他们经过一片松树林时停下来休息,他去为公子舀水,就感觉林内刮了一阵怪风,等他回到公子呆的松树下,就发现公子不见了,只留下来一把扇子及他们在平京县城中置办的东西。出了松树林,便是罗花村,他也曾在村里打听过有没有人见过公子,村子里人却告诉他,那片林子里闹妖,这附近村子里有些姑娘小伙儿失踪了。他没有办法,想起梅枝是个法师,因此赶紧回来求救。

梅枝来到了罗花村,村里人说的话倒是与阿松打探到的差不多,只是又听说,那几个曾失踪的姑娘小伙其实后来都回来了,神态痴痴的,只说见到了仙人,却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梅枝心道,又不知是什么妖竟还冒充神仙。看来古怪也就在那片松树林中,据说松树林的西边紧接着一座小山,梅枝估摸着,是什么山妖作乱。只是它掳了人做什么呢,那回来的人虽痴傻了一些,但似乎都没有受伤。

梅枝朝着松林走去。才进林里没多远,便感觉到了淡淡的妖气,这妖气又不同于寻常的小妖,虽淡却有些诡异。她循着妖气而走,果然是西北方向。穿过松树林,果然是一片山,这松林竟是在山的背面,而山却是相当的陡峭。梅枝能感觉到妖气确实是在这山中,她也不愿再绕路找别的上山口,瞅准一条细得难以辨认的小道,抓着树枝便向上爬。

一路上,梅枝只听得见自己的喘息声,快爬到山顶时,她忽然想起,这样的路,一直靠蹦的振远不知能否爬上,她先前竟压根儿没想过振远。她停下来回头看,发现振远一直就跟在她身后三丈左右的地方,也不知他是如何避开伸过来的各种枝干的。既然他能跟上,她便也管不了这许多,只管自己向上了。

攀到山顶,梅枝坐在一块巨石上,闭上眼静静地感受着。已是落日时分,山上的风吹来阴凉阴凉的,那阵妖气时浓时淡,似乎是在南方。她拔脚便往南下山。山里很清净,有一阵子她感受不到妖气,只好乱走。进入一个小山坳时,她发现了一座破败的关帝庙,不知怎么的,她就觉得这关帝庙周围安静得有些过分,犹豫了一下,她伸手推开了已有些歪斜的大门。这座关帝庙先前应是有一些规模的,大门之内竟还有一个小小的院子,然后才是一个大殿。大殿虽是颜色斑驳,但还是完整的。

只是进了门,梅枝就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应该是女子发出的,轻微的哼叽声,似乎是忍了许多的痛苦,时高时低地呻吟,却又夹着撒娇的“咿唔”声,间或又是“啊”地一声短促的惊叫。这声音听在梅枝耳中,让她生疑,若说是有人出了事,却又不曾听见呼救声。她站下来细听,隐约的还有一种喘息声,低沉一些。一阵风过,半掩的门中忽然飘出若有若无的妖气,梅枝心中一懔,打起精神推开了半掩的门扉。

只是眼前的情景却教梅枝瞠目。

正殿里关帝的像自是早就没有了,只留了个高大的石头底座。眼前的石头底座上却是有人,天色已很暗了,但梅枝还是看见那里有两个人。一个女人,一个男人。那女人手撑着供桌,跪趴在石座上,上衣被扯开了一半,露出一边的肩和半个椒乳,而裙子则被掀至背上,亵裤被褪至脚踝,一个男子正站在她身后,一手揽了她的腰,一手抓着她的椒乳在后面撞击着她,那暧昧的声音果真是女子发出的。女子抬着头半闭着双眼,脸色潮红,十分陶醉,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梅枝进来。她身后的男子是看到了梅枝,却并未停下动作。

梅枝忽然便想起小时候爷爷偶尔卖卖的那些画,好象是叫、春、宫图?眼下却是活春宫了,她看了几眼才觉得有些不合适,冲着那男人点头道:“对不起,打扰了。”

那男人竟一边动作一边甚是平静地回答梅枝:“姑娘是有什么事么?”

梅枝道:“您忙吧,我本来是来找人的。”

那男人又道:“不急的话你等会儿,说不定我知道你要找的人的下落呢。”

这事儿,看多了会长针眼吧?梅枝低了头道:“那有劳您了,我到外边去等您吧。您慢来。”

那男子低沉地笑了起来。

梅枝忽然觉得这笑声似乎是哪里听到过的,那时她已经退到门口了,身子又将门扇顶开了一些,殿内的光线亮了一点,她转头看时正好迎上那男子轻笑的脸。她的眼睛蓦地睁大了:这张妖冶的脸,她当然有印象,那是兴业村那个逃走的妖的脸,却正是冤家路窄。

正在此时,她又听到了一声低低的呻吟,她往声音来处一瞧,供桌下还倒着一个人,那身草叶纹的白衣眼熟得很,那正是舒深啊。她站住不动了。

她身形一凝,那男子也注意到了,那两道目光便凛凛射来,看到梅枝张大的圆目,说道:“原来是你啊,还真是故人。”他忽然往前凶猛的一顶,那女子发出一声满足的惊叫,便软软地趴下去了。梅枝一步跳了过去:“你把她怎样了?”那妖不慌不忙地拾缀起他的衣裤,道:“没怎样,只是满足她的欲求罢了。”

梅枝其实只需要一个跳过去的借口罢了。她一跳跳到供桌边,眼睛望着那妖,手却是伸下去扯舒深,却感觉触到了一堵墙,妖竟设了结界。再看看舒生,看上去人是昏着的,现在一动也不动。再抬头看那女子,似乎也只是晕迷过去了。

她从怀中掏出符取朱笔画了,喝了一声“破”便朝那结界拍去。听到轻微的爆破声,她松了口气,正欲去拉舒深,却看到那妖抬手作了一个势子,她的手又触到了墙。那妖从从容容地踱了过来,低笑道:“小仙的帮手没来么?”

梅枝并未回答他的话,却道:“你这淫妖,你又捉了他们来做什么?”

那妖摇了摇头,嘴里啧啧有声道:“你都说我是淫妖了,你说我叫他们来做什么?”

梅枝皱眉道:“最不要看你这种下三滥的淫妖了,平白地污人清白。你既捉了女子,为何连男子也要抓?”

那妖懒洋洋道:“小仙没听说过阴阳双修么?不采点阴元阳元,我如何提升呢?”

梅枝道:“难不成你还想飞升?你采这个采那个伤人性命,伤了阴陟,只怕在飞升中摔死。”

那妖又道:“小仙口舌倒锋利,不知尝起来味道如何。只是我采阴采阳,或许令他们气血有亏,却从未伤他们性命呢。再说,如今,我也未逼迫他们。”

“你将他们拘于此,居然还说未逼迫,真是笑话。我也不跟你啰嗦了,你将舒深放了。”

那妖的狐狸眼一转,笑道:“原来是小仙的情郎啊,倒是多有得罪了。不过到手的东西没用过我是轻易不肯放的呢。”

梅枝想想自己也真是与虎谋皮,再不多话。暗地里攥了符在手,咬破指尖血喷了上去,喝了一声“定”,又急急地掏出另二张符,朱笔圈了,喝了声“缚”,张张都上了那妖的身,只是那张定身符一会儿便脱落了,梅枝也没指望真能定住他,只想着拖点时间让那两张符变成缚妖绳而已。缚妖绳刚一成形,梅枝不敢怠慢,又拍出一符,喝了声“燃”,火苗才起一点点,梅枝忽觉肩上一紧,一只手从肩上滑下扣住了她的手腕,接着她被往前一带,搂进了那妖的怀里。梅枝忽然想到,自己会不会是第一个被自己放的符火烧死的天师?一低头,他身上的符火竟已被他灭去。梅枝闭上了眼,技不如妖,丢人丢到家了,真后悔爷爷教时没有认真练习啊。

耳边只听到那妖的一声轻笑,一股凉凉的气息扑上她的脖子:“小仙,你很美,我很动心,不如,你拿自己换了你那情郎,我倒是愿意呢。”他的舌轮过自己的唇瓣:“小仙的味道一定不错。”

嗯,技不如他,气势上一定要胜过那妖,梅枝反正一向嘴硬,此时便强道:“你想采我?还不知谁补了谁呢。你可别后悔。”

“是吗?”那妖忽然揽了她将她放倒在供桌上,唇便拂上了她的脸。她往边上一扭道:“妖有妖道,你也得有点操守是不,既说拿我换他,你倒是先放了他出来。”

那妖朝她笑道:“白桐,你叫我白桐。我自会放了你那小情郎。”

梅枝搞不清他只是自我介绍呢还是要叫了他白桐他才肯放,腹诽道:“白桐,我还白板咧。”但颜面上却是荡起一个笑容,道:“白桐,你可以将舒深放了吧。”

那白桐没有放开她,却是伸手向桌下一弹指,梅枝顾不得他还压着自己,伸手往供桌下一捞,果然触到了舒深温热的皮肤,但舒深却没有动静,她叫了一声“舒深!”白桐竖了一指在她唇边道:“结界开了,他却还在昏睡,要不然,你想让他看我们翻云覆雨?”

梅枝暗道:谁跟你翻那啥啥,一只手便向腰间摸去,隔了这么近,看我钉不死你。那手才将摸到符纸,忽被白桐一把拎住扣到了头顶:“小仙,我真该先扒了你的衣服,看你还拿什么对付我。”说罢一只手就要往梅枝的襟口而来。

梅枝的心有些慌了,她有理论武装着,实际经验却是一点也没有的,此时忙喝道:“哎,等等等等……”

白桐又笑道:“小仙,你的帮手没来,你还想等谁呢?可别浪费了好时光。”

梅枝翻了个白眼道:“笑笑笑你个头啊。虽然你笑起来还好看看,但笑多了脸要僵掉的。”

白桐的唇已凑近了她脉动的脖颈,梅枝怎么觉得他是会咬破了吸血。情急之下,她忽然喊了一声:“振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