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别枝惊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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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明月是在距京城六百里的葱岭上找到振远和梅枝的,那时距那场伏魔战也不过四个时辰。梅枝闭着眼,十分虚弱地缩在振远怀中发抖,但一只手却是紧按在振远那被洞穿的地方。振远紧拥着她,小心翼翼地不断亲吻着她,如珠如宝。他便僵在那里,心头五味杂陈。

良久,他才走上前去,道:“她这是被反噬了。这回她有仙气护体,应该不会有大碍。你怎样?”

振远抱着她起身,赤红的双眸看着他:“我?便是想死亦是不行了。你是大夫,你帮她调理,找个地方住下来。”

葱岭下的泗安镇是个极安静的小镇,依山傍水,看上去十分适宜修养。明月在镇外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寻到一座被弃的宅子,使了些法术修缮得完整了,方让振远将梅枝抱进去。

梅枝依然昏着,明月看她只着了一件聚云的单袍,空空荡荡的,下摆也破了,便脱下自己的棉袍先将她裹了安置在草铺上,又对振远道:“你看着她,也且先休息一下,我去镇上寻些日用物事来。”

已是年边了,镇上本来就不繁华,现在更是没有几家店还开着。明月倒也本事,置齐了床褥衣物又备了些年货,匆匆赶回了宅子。

振远已在灶内升了火,又准备了火盆放置到了房内。明月看他行动虽说迟缓了些,但也不致吃力,再看他的伤处,那个洞原本是前后贯穿的,现在梅枝手曾贴着的地方已经愈合了,只剩了身后尚有比较深的伤口,皮肉翻卷着。他暗暗心惊,魔的愈合力果真不同寻常。

这一个年,真是教梅枝难忘。简陋的平房,简单的三个人,相互依偎着过了一个温暖平静的年。

梅枝还怕京城别庄里的管家梅秀等人担心,又怕消息传到巴山梅家,搅得一家人过不好年,明月却说,他早就想办法传了口讯给别庄及清风,报了平安。

梅枝只是体弱了一些,倒没受太大的伤,睡了二日便也缓了过来。倒是振远,受的伤不轻,虽然恢复起来也不算慢,但是总有些不对劲。梅枝庆幸明月找的房子是如此的偏僻,不用见到太多的人,振远偶尔发狂,毁坏的也不过是树木山石。

只是,振远对明月却是越来越狂燥,明月也觉察出不妥,有时便避了开去。振远狂燥之时,唯有梅枝软声细语方能抚慰住,梅枝还从未对人如此温柔地说话过。但即便这样,振远看梅枝的神色有时也十分陌生,就象那日在幽冥阵中一般,他眼中什么表情也没有,梅枝却看得十分心惊。有时,他又会一把搂住梅枝调笑道:“美人!”手在她身上游走,声音低沉邪肆,梅枝感觉他就象一点也不认识她,纯粹在调戏良家妇女似的,大冬天的,惊得她汗都出来了。往往要梅枝连喊几声:“振远,是我,梅枝。”他方回神道:“枝儿,什么事?”

梅枝忽然便想起聚云那日说起延泽好色的性子来,难不成,延泽的精元在振远体内根本就没有练化,而只是被压制了?

她心中焦灼,正欲与明月商议。明月却来对她说了自己的决定。

明月说他决定近日便入振远的身子,这是那****见到振远为护了梅枝被击伤便下了决心了。以前他虽有思想准备却也怕与梅枝分离,存了侥幸心理,但现在振远这模样,是不容再拖了,到时他若是连梅枝也再不认识,便真的只有借助武力了。而且振远在这一役中究竟是受了伤,法力受损,也比较容易进入。

梅枝知道他说的都是实情,但一想到他此后虽然近在咫尺,相隔却又似千山万水,便觉得有无限的悲伤,连哭都哭不出了。

她说:“觉空大师说的需要佛法配合,现在他也没法赶来。”

明月道:“他来自然更保险,而现在等他来,便会丧了机会。等我入了他的身子,你再带着振远上那遇仙山。”

她说:“我实在是不放心,你究竟入不入得了他的身子?”

明月一笑:“入不了,最多被他追杀,但我逃命的本领一向很好,即便是天雷也没劈死我。”

她还要再待说什么,明月温柔地掩了她的嘴:“我决心已下,会选他最脆弱的时候下手,或者你可以配合给他一张符。你体内的仙气已被激发,此时画符,灵力会比以前强许多,或许也能制得他一阵子。”

梅枝再无话可说,只抱着明月的身子,埋首他胸前。良久方道:“那你入他身之前,我要与你做件事。”

明月俯唇在她发心一点道:“什么事?”

“双修。”

梅枝虽不至于象聚云般的要焚香伏拜,但也想着要挑个好天净身沐浴拾缀清爽了来完成这一仪式。

年后天气倒一直很好,那日,丽日当空的,振远说自己要上山打些猎物来便管自去了,梅枝让明月帮她烧水,说自己要沐浴。明月便明白了,带了些忧伤望着她说道:“你想好了?算是与我告别么?”

梅枝点头道:“你既已做了决定,我也不想拦着你。因为我也做不到跟着你遁走天涯或隐居山林,而让振远陷入天道盟的追杀中。至于说到告别,即便我不说不做,你不也是要离开我的么?”

明月转身便出去了。

他为她弄来了浴桶,为她在房内放置了火盆,为她烧好热水注入桶中。方道:“你先洗吧,不要太久了,我也要去清洗一下。你洗好了,东西不用动,叫我便成。”

梅枝将自己全身浸在热水中,闭上眼,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清明。一直以来都是明月在为她做事,宠着她,照顾她,照顾她的家人。这回就让她为他做一件事吧,也许这是她能为他做的唯一的最后的一件事了。聚云说过,与她交合,她的仙力便能渡给他,提升他的灵力。会渡多少仙气过去,她并不知道,但至少能助他练化延泽的精元吧。再说,将自己交给他,与他结合,也算是提前完成了他们间的婚约。此后,他若能出来,自然好;万一不能再见,她也没有遗憾,就死心陪着振远,也算是报答振远对她的情谊。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被人从水中拎了起来:“梅子,你睡着了啊?我都收拾好了,还不见你有动静,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梅枝望着刚出浴,水润清新的明月,一时竟忘了自己身无寸缕,直到明月那双妩媚的桃花眼直直地盯着她,她方想起,慌忙要去取布巾。明月却轻轻地按住了她的手,将她从桶中抱出,自己取来布巾为她细细擦拭着。他的手隔着布巾抚过她的每一寸光裸的肌肤,让她一阵轻颤。他取过旁边搁着的中衣将她略裹了一下,便将她抱上了床,盖上锦被道:“略等我一回,我先将水桶收拾了。”

眼见着他拎着个若大的木桶出去了,梅枝忽地便紧张了起来,缩在被下,不知下一步要如何做。

床褥忽的一陷,锦被被人掀起了一角,一具温暖的身子滑了进来,贴着她躺下。

明月看着她略带了紧张的眼神,伸手将她搂入怀中:“紧张了?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我说过的,你若再勾引我,我可不会放过你的。”

梅枝故作放松道:“现在是我不放过你。”说罢,又往他怀里钻了钻。其实,他穿的衣服也不多,单袍而已。

两人似乎都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做,如此郑重地约好,却大眼瞪小眼,梅枝想着便笑了起来:“明月,你别告诉我你也是第一次。”

明月也笑了:“自然不是,可是跟爱的人却是第一次,真不知怎么对你才好。”

梅枝笑着笑着,便有泪流下来了。明月心内不好受,只有去吻那晶莹的泪花。一点一点地,从眼到脸颊,从脸颊到红唇。细腻温柔的吻中,梅枝渐渐地真的放松了,柔软了下来,一点点地更紧密地贴向那爱抚她的男子。

明月的吻渐渐加重,又灵巧地探入她的口中,勾引着她的小舌与他纠缠。她终于伸出玉臂搂紧了他的脖颈,学着他的样回吻着,却又很快被他反攻,几乎要夺去她的呼吸。午后安静的房内,只闻男女粗重的呼吸。

包裹她的中衣,早就不知脱落到何处去了,他的单袍也在激吻中松开了,露出他结实的玉般的肌肤。她便顺着那敞开的口子一点点的吻了下去。他的手原本正游曳在她细滑如丝般的背上,她的吻令他全身战栗起来,手下的力道便有些重了,她极轻地“嗯”了一声,愈发贴近他的胸前,玲珑的峰线合着他坚硬的线条起伏着。

他终于按不住心中的悸动,手微动,凌乱的单袍便被甩了出去,两人热烈的肌肤终于毫无间隙的在了一起。他重重地吻着她的唇,又一路向下,轻轻地点过她的下巴、曲线优美的脖颈,精致的锁骨,滑向那诱人的白玉峰顶。他的唇舌一落到她那顶峰处,她不由地瑟缩了一下,不自觉地呻吟出声。

那无疑是最美好的邀约,明月眸内暗色翻涌,努力地平抑了一下,他抬起梅枝嫣红的小脸,看着那双滴得出水来的美眸道:“梅子,你准备好了吗?”

梅枝早已春水泛滥,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咬了唇垂了眼,那急速颤动的眼睫将她的心思表露无遗。

明月激动地吻着她的双睫,一翻身压了上去。

新红飘落,如盖头,揭开了一个女子一段新的人生。

恰似平静的荷塘被采莲的小舟划出了波浪,采莲的小舟推开层层的荷叶,欲往荷塘深处,采那最美的那一枝。小舟昂扬径入,荷塘碧水荡漾,那一枝娇花轻颤,是何等地诱人。又恰似采蜜的蜂儿,剥开那层层花瓣,直抵花心,啜取嫩蕊娇黄中那一滴最甜的花蜜。花儿经历着痛苦,却又感受着痛苦过后奉献的愉悦。

梅枝就象那荷塘碧水,随着小舟的进发而起伏不定;又如那嫩蕊,承受着蜂儿最亲密的抚慰与索取。

终于她象那花儿极致地开放着,只为了承受更多的露滴。

而明月就象那小舟,在荷塘中恣意前行着;又恰似最贪婪的蜂儿,一次次索取着她的芬芳甜蜜。终于,在她动人的轻吟中释放了他此生最大的热情。

事毕,他依旧缠绵地吻着怀中娇羞的女子,那么地恋恋不舍。眼看日头在他们的极尽缠绵中渐渐偏西,他才起身,打来热水,为她仔细地擦拭着。又从混乱的床边找到她的里衣中衣,为她穿好。轻轻在她耳边道:“累了吧?今晚我去做饭。你且歇着。”

梅枝眼望着他,脸色绯红地轻轻点头。他回身又亲吻了她一番,方才离去。

陷于****中的两人根本没注意到窗外,黑衣人手提着一串野鸡,已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