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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爱恨情仇(2)

我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生的,我叫周欣兰。在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前一个小时,一个名叫昌轩盛的男孩也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在农村里,“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是根深蒂固的,当知道自己生的是一个女孩的时候,我妈立刻就哭了起来。因为从小到大,她和轩盛他妈都是村里公认的两朵金花,一起恋爱,一起结婚,一起怀孕,又一起生孩子,可是,她竟然生的是一个女孩子!心里当然很难过。

“花啊,没事的,现在女孩子跟男孩子都一样,以后,欣兰就给我们家轩盛做老婆!我们家要呢!”看似很玩笑的安慰话,却给我和昌轩盛带来了不一般苦涩的童年!

“人家可是娃娃亲,你掺活进去算是怎么回事啊?”正在跟我们玩堆积木的阿飞,被他姐姐一把拽开。又留下我和轩盛两个孤独的小人儿。也许在我们眼里,这已经是习以为常了的吧!

因为在生命一开始的时候,他妈妈说错的话,也不能算说错。但是,我们就注定要被别的小孩孤立和排斥。孤单教会了我们怎么互相依偎,怎样互相安慰!于是我们真的越走越近。有的时候,我会比较冲动,拦住那些又要离开的他们,“你们为什么不跟我和轩盛玩?”可能我的样子有点狰狞,有些愤怒,他们便一哄而散,一边跑,一边大声地嚷嚷:“小俩口,小俩口!”当时年纪的我们,应该还不知道“小俩口”意味着什么吧!现在回想起来,还真的是汗颜呢,他们的父母究竟跟他们说的是什么啊!

我的脸皮真的够厚的,这样的环境下,我竟然就安然无恙的长大咯!终于可以走出这个村子!这件我连做梦都想的事情,如今真的实现了!

在我的骨子里,可能原本就是一个男孩子的性格。走出村子后,很快的融入了外面的世界,我的身边总是有一群被别人视为不良少年的男孩子围绕着,其实我知道他们都和我一样,只是有着难以回首的童年的叛逆的小孩子!

渐渐的,那个曾经陪伴我走过苦涩童年,走出村子的昌轩盛开始被我遗忘,真的快要被我给忘记了!

又是一年中秋节,我仍旧不想回家去。于是便约了几个兄弟去KTV,一起约在街头的KFC门口集中。

那天晚上,我化了个熏烟妆,脸上自然会涂上一层又一层的粉底,这样让我有安全感,这样就没有人可以看清我的表情,也没有人会知道我究竟在想些什么!

远远的就看见KFC门口站着的一群人,我走过去后,一挥手,示意我们可以出发!于是,大家就开始向KTV进军!

“我可以一起去吗?”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他们都几乎无意识地转过头去。

“轩盛?”

“不是吧?真的是轩盛哥?”

“昌轩盛!”

身边的他们先是一愣,接着就兴奋地胜似狂吠!他回来了。

“好久不见。”我冷冷地抛下这句话后,转头就走!

“我可以一起去吗?”呵,他讲话还是这么简单,干净利落,直奔主题!

看着他熟悉的身影,一袭白衬衫搭着灰色的休闲裤,长长的留海遮住那双可以看穿我的眼睛。我只顾着一路向前,不愿意跟他再多说任何一句话!也许是害怕,也许是担心,一转头,他就像空气一样又消失了吧!

“一起吧!轩盛!”身边的陈远连忙出来打圆场,要知道他比我们都大,基本上还是很受兄弟们尊重的。

一路上,我没有再讲一句话,沉默的连我自己都感到冷!

我们一起进了包厢,他们要了几箱啤酒。

“欣兰,我先敬你一杯”陈远站了起来,向我举杯。“虽然你总是一副很冷漠的样子,可是我们知道,你是那种外冷内热的女孩,这一杯我敬你!”见我一饮而尽,大家都站起身来鼓掌喝彩!

接着就是你敬我,我敬你的乱喝一气,我出去吐了三次。再进来的时候,他们都已经东倒西歪的睡了一地,只有昌轩盛还在那“哼唧哼唧”的唱歌。真的好不搭呵!我很想大笑,不知怎么,泪却沿着脸颊一滴一滴地滑落。

我再次拿起桌上的酒瓶,被他一把夺了过去,“欣兰,你不要再喝了,已经醉了,你!”

“要你管!”我仍然冷冷地看着他,没有任何表情,或许有,但是,我认为他肯定是看不出来的。

“对不起!”他竟然在我面前低下了头。我呆了,泪不住地流进嘴里,和着脸上粉底的味道,涩涩的。

“你为什么要回来?”我说着边往后退着,“本来我已经要忘记你,真的已经要忘记……”话没说完,就很荣幸地踩到了横七竖八躺满一地的空酒瓶,“啊!”一声,身体失重,眼看就要倒下去,说时慢那时快,他迅速地伸出手,一把将我拦腰抱住,紧紧地搂在怀里。呵,身手还是那么灵活!

“对不起,对不起……”听着他喃喃地自责,我的防卫瞬间崩溃。突然,觉得脖子上一阵凉意,是他的泪吗?第一次看见他流泪,我真的不知所措。

昌轩盛,这个说过要娶我的人,竟然可以在一个晚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带着他的家人一起失踪。可是,现在却又奇迹般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记得当初,我们是一起上了初中,一起成为学校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我的成绩一直都是全校第一,而打架嘛,好像也不赖。

我们的劣迹很快就在村里传了开来,而成绩优异的我,一致被认为是被他带坏了的。为此,我妈跟他妈不知道吵了多少次,甚至还说不允许我们再在一起玩。可是,她们不是我们,她们的话对我们而言只是耳边风罢了!

只因为,昌轩盛,他说过他一定会娶我,就像当年他妈妈说的一样。

于是我孤独了好久,等待了好久。只为他那个还没有兑现的诺言!

当我已经准备好放弃,忘记的时候,他又出现在我的眼前,就像当初失踪的一样突然!

那年,在学校里,我们是横行一时的,后来又出现另一群小混混。兄弟们说,总要找个时间,要跟他们来个彻底地了断呵!于是我找到了他们的老大,约了个时间和地点:打群架,输的那一方要永远消失!

别看我,周欣兰,只是一个瘦削的女孩子,可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事,我肯定可以做得出来。这也许就是兄弟们服我的原因吧!

“我可不想对女人动手啊。”那天晚上其实很冷,但是看着对方那张欠扁的脸,我顿时热血沸腾,火冒三丈。

“那就让你瞧瞧本小姐的厉害!”说着,我抄起手中的棒子狠狠地朝他劈了过去,要不是他闪的够快的话,我敢保证,他肯定已经脑袋开花。

“你还真是……老子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哇!”不等我缓过神来,他已经向我扑了过来,那沙包大的拳头也毫不留情地直奔我的脸而来。

“哎呦!”等我睁开眼睛,我靠!眼前的庞然大物已经斜着摔倒在地。那拳头擦过脸旁的阵阵凉风,掀起了我长长的刘海,是轩盛。他从旁边冲了过来,我在侧面又给了他一脚。我们相视一笑,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继续投入“战斗”!

最后呢,我们拖着遍体鳞伤的身子,潇洒地离开了。留下倒了一地的他们,痛苦地呻吟着。

打了这么漂亮的一仗,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真的以为这件事会就此了结呢!

我坐在轩盛的腿上,替他擦着伤,看着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突然很心疼。

“欣兰,以后这种事情就交给我们去做,好吗?”

“我们是兄弟嘛!”我瞪大了眼睛望着他,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可是,他也知道我的性格的。

“欣兰,我一定会娶你的!”我能感觉到他越来越逼近的气息,于是立刻转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好吗?”我没敢回过头去看他受伤的表情。前面的路还很长,我想留给他的东西真的很多,包括我的唇。

“轩盛,你们在干什么啊?”突然推门进来的阿姨,看到了我坐在他的腿上,脸都变绿了。

“妈,欣兰,她只是……”接下来的话,我也不想再听下去了,我立刻站起来,匆匆地走开,不用听也知道他会跟他妈妈说什么啊!

我们还是横行在学校的每一个角落。

可是,那件事情远远没有我们想象的简单。那一帮混混中,有一个据说是很有后台的。他们到校长那儿告状,校长无奈,只好答应他们会劝我们退学,即使是我这样优秀的学生!

眼见,祸事就要临头了,我的那几个兄弟虽然够叛逆,但还是有所顾虑的。我嘛,倒是无所谓!毕竟闯了那么多年,不就是开除,大不了不上了呗!我来自农村,会写自己的名字就已经够本,更何况我还辉煌了那么久。

可是,过了好久,学校都没有对我们做出相应的处罚。既然他们没有动静,那我们就静观其变。

果然,学校并没有与我们计较,只是,轩盛失踪了,等我们发现的时候,他的一家都跟着失踪了。

大概,我们都可以猜得出个七啊八的。可是,我就是不相信,他会一声不响的就离开我。于是,我逃课去他家,迎接我的却是一张陌生的脸,“他们一家都搬走啦!”那人只给我这么一句话,便“啪”的一声关上了门!接下来,我真的不记得是怎样走到学校的!后来,我去校长室大闹了一场,没有结果。

一个违背诺言的人,值得我等吗?对了,他还欠我一个解释,他一定要回来的!我抱着这样的希望等了两年。可是,他没有回来。

我发誓:如果,有机会再见到他的话,我一定会揍他!

可是,见面了,我却没有下手,是下不了手吗?

我像是突然醒过来了一样,使出浑身的力量,挣脱他的怀抱,扬起手,重重地甩了他一个耳光。

他依旧低着头。依我的性格,他也许早就准备好接受我的“赏赐”了吧!

打完后,我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放声地哭起来。哭花了脸上的妆扮,又露出自己本来的面目。

“欣兰,我一定会娶你的!”

几年后,当我再次听到他讲这句话的时候,竟然还是一样的幸福。

我们的诺言,我们来遵守,我等到了爱,等回了爱!

风雨后的宁静

今天,新一届学生会成员的名单正式公布了。公布栏前面熙熙嚷嚷的围满了人。她从人群中钻了出来,低着头,悄悄地离开。

她垂头丧气地走在紫荆校道上,看着陌生的一切,感觉是多么的害怕。

“我轻轻地尝一口,你说的爱我,还在回味……”手机的铃声把她吓了一跳。

“喂。”

“喂,我有事要找你聊聊,你今天下午有空吗?”

“好啊,我也有话想对你说!”这个时候听到男朋友的声音,她感到很安慰。

“那好,下午5点,湖畔门口见。拜拜。”

“拜拜。”

她是潮汕的,性格文静,对于这里的环境比较陌生,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朋友。虽然,她的男朋友也来这里读书,但是,之前大家一直在进行艰苦的军训,连睡好的时间都没有,哪有什么时间见面?所以,自从九月初,来到了这所大学,就一直闷闷不乐,感到很寂寞,很无助。

但是,军训又好像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她,叫她要积极,要顽强!

就是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推动着她,报名参加了学生会的招干面试,但是,结果却给了她沉重的打击……可知道,高中时,她也是在班里当过班长的啊,怀着一腔沸腾的热血来到这里,本想在梦寐的大学也可以光芒四射的,怎知……

她曾多次在紫荆树下偷偷的哭,一哭就是一个晚上,紫荆花花落遍地……

初秋的下午,正着吃晚饭的时候,校园里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紫荆花在教室外静静地开着,像顶着一树紫色的小花伞。偶有风吹过,花落下,悄无声息。

天空黑压压的,十有八九是要下雨了,又好像要告诉某人有不愉快的将要事要发生。

5点还没到,她站在湖畔文学社门口,憔悴又略带兴奋。

不久,一个魁梧的男生出来了,走到她身旁,略有勉强地对她笑了笑。

他叫刘枫宇,是文学院的,是莫小西的高中同学,也是她的男朋友。是的,他们高中就相恋了,他们一起努力学习,爱情的力量让他们在梦寐的大学相遇。

“小西,我们去湖那边走走吧。”

“嗯嗯,好啊。”

两个人沿着湖畔静静地走,大家都不说话。湖面平静如镜,两个人的心情却似在泛着小波浪。

小西深深地呼了口气,想将之前的痛苦向枫宇一吐而快。谁知,枫宇却先开口了:

“小西,我们分手吧。”

“为……为什么?”小西简直是不敢相信。

“因为……因为我发现我已经不再爱你了……而且,而且我有我自己的梦想要追求……”

小西一下子呆住了,泪水也下来了。因为她知道,枫说过的话没有什么时候变过。她猛地推开枫,就往他身后猛跑……

就在这个时候,天也开始哭了。雨,哗啦啦地下了起来,风,也呼呼地乱吹,好像今天就是世界末日。她迎着风雨,在黑暗的世界里奔跑……

小西跑到了音乐楼后面,竭斯底里地哭。她心里有说不尽的痛苦。

她不断地回忆。

回忆他们一起研究数学题,回忆他们一起背诵唐诗,回忆他们一起在KTV唱周杰伦的《甜甜的》,回忆他们一起在初夏的晚上数星星……

回忆是痛苦的。

她又不断地问自己为什么。

为什么名单上没有我的名字?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分手?为什么没有人对我好?为什么老天爷你要这样对我?……

越问越伤心。

风一直吹,雨一直下,紫荆树在风雨中挣扎……

突然,小西站了起来,一个人走在风雨中,边走边哭,分不清哪些是雨,哪些是泪。只知道她和天都在肆无惮忌地挥搏。

雨一直下,将她无情地拍打,没有想过她的感受。她一直哭,也没有理会过雨的无情。

雨一直下。

……

渐渐地雨小了,渐渐地悲伤也轻了。

最后,风止了,雨停了。整个世界恢复了平静。

小西也恢复了平静。

缓缓流淌的溪水,绿绿的紫荆树叶,天边简单的彩虹,雨后清新的空气……看着这崭新的一切,莫小西似乎蓦然地明白了些什么:风雨后,一切会恢复平静。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小西考试考得很差,下午放学后,她一个人走在荒凉的梧桐树下,一边哭着,一边走回家。就在那时候,刮起了狂风,下起了暴雨,小西就躲在人家的屋檐下痛哭。等到雨停了,她也就不哭了。看着眼前一幅宁静而美好的画面,她欣然地笑了,小小年纪的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觉得原来风雨后就会平静,世界就会恢复美好。她还写了一篇文章,叫《风雨后的宁静》记下自己那时的感受。从那之后,她变得坚强了,变得更加努力了,成绩一直很好,还当上了班长。

小西想,就是一个简单的道理,小时候知道,现在为什么就不明白呢?人生路上的挫折、痛苦、不幸,所有的风风雨雨,都会慢慢过去,过去了就会慢慢地平静下来。人的一生时间太少,不必花太多的时间去悲伤,而应该勇敢的站起来,继续努力前进!

小西把双手放到嘴边,对着远处那清晰的山,大喊:我终于明白了,我不会再伤心……

那天晚上,临睡前,莫小西写了一首小诗,纪念她那过去的爱情:

风止了,雨停了

痛得已经没有了

任何的感觉

悲伤的心早已经破碎

变成天边无数的星星

听着静静的音乐

旋律轻轻地将回忆抚平

看着白云,想起你稚气的脸

在风中,听见你和我欢笑的声音

我们俩手牵着手,数那无尽的星星

看着照片里傻傻的我们

我们曾说过,要永远在一起……

我还是不能明白

你为什么,悄然远去

把我孤单的留在回忆里面

我心里藏着一份抹不去的爱

总想有人将它轻轻的拭去……

一切都已经

停留在那遥远的过去

痛,也已经被风抚平

那些悲伤的回忆,不会再提起

没有谁会再在梦中为你流泪

我想,我会偷偷地想你

然后,感到开心和可笑

但我不会再爱你

我想,云外的天空会更有趣味

我会去寻找属于我的

阳光般灿烂的幸福。

两三年过去了,莫小西现在是学生会的主席了。期间,她还做过学生辅导员,爱心社社长,志愿者,被评为三好学生……每每遇到了挫折痛苦,她就告诉自己,风雨过后,就是平静,不必伤心难过。然后,继续努力于一切,创造她的灿烂美好的大学生活!

秋风异

事情是怎样发生的?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