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薛家忠良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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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夫人护子亲面圣薛刚仗义救冤人

张天右疼痛无比,誓不于薛刚干休,从人扶他上轿,也不回他自己府去,竟到张天左府中来。天左一见,大惊道:“贤弟,如何这等光景?”天右道:“我与薛丁山势不两立,纵子行凶,也没有纵到这步田地的!”遂把操演禁兵被薛刚殴辱一事,一一说了一遍,“我明日定要入朝上本!”天左闻言,大怒道:“有这等事?我和你先去告诉鲁王,明日再入朝上本。”说罢,二人上轿,竟往鲁王府中来见程咬金。

程咬金一见,便问天右:“公为何遵足有些不便?”天右见问,不觉泪下,就将操演禁兵被薛刚凌辱之事,细细说了一遍,又道:“我明早启奏两辽王传功倚势,纵子行凶,毒打元老,该得何罪?如今还求老千岁公论。”程咬金闻言,想了一想道:“这件事,不是老夫护着两辽王与薛刚,似天右公也有些不是。天右公,你乃右丞相,枢密院自有你文官应办的政事,你又非武职,又不是功勋将代,如何去操演禁兵?且足下又不奉旨,私演禁兵,是何意思?恐其中也不能无不是。”张天左道:“天右即有不是,或是老千岁,或是别的王爷打了,天右也还气得过,这薛刚仗着祖父之力,得了一个爵主,黄毛未退,乳臭未干,如何敢私下毒打大臣?”程咬金道:“这话说得也是,老夫劝你不须上本,我同你去到两辽王府中,叫薛刚陪你一个罪,出了此气何如?若必要上本,足也当自想,私演禁兵之罪,怎好奏知天子?”张天右道:“老千岁说得不差,他果肯给我陪罪,也就罢了。”程咬金道:“既如此,老夫即同行。”

三人遂起身上轿,来到两辽王府,见了薛丁山。礼毕坐下,丁山道:“老千岁同二位贤相降临,有何见教?”咬金道:“老夫因令三公今早打了右丞相四十棍,二相要奏知圣上,老夫于中解和,特同来见贤王。三令公可在府么?”丁山大惊道:“逆子出去,尚未回来,如何打了右丞相?”天左道:“王爷,你还不知三爵主在外横行哩!昨前晚间,途中遇见三爵主,说我犯了夜,把我打了一顿轿杠,彼时我欲奏闻,被程老千岁拦住。今舍弟操演禁兵,令郎说舍弟私演人马,意在造反,要将舍弟取斩,幸亏一班众功勋来到解劝,遂将舍弟打了四十大根。请问王爷,世上有这等事么?势必奏知天子,因程老千岁再三劝解,特来求王爷一言而决。”咬金说:“不必说了,只叫令郎出来,陪一个罪,便完了这事。”丁山当下惊讶不已,遂骂:“逆子不服父训,如此横行,我那里知道。”

不料樊梨花站在屏风后听见这些话,心中大怒,选出来见了众人,行礼已毕,对丁山道:“亏你做了一家王子,如何反说吾儿的不是!吾儿为人正直无私,有什么不是?你且说来与我听。”丁山道:“夫人,你休来问我,你只问张右丞相就知道了。”

话说张天右听了樊夫人之言,遂近前道:“夫人此言,一发奇了,难道说令郎该打我四十根吗?”樊夫人道:“该打的!你是文官,又非武职,如何去操练禁兵,其中就有可打之道!”天右道:“我就该打,自有千岁、王爷,令郎如何私自打我元老?”樊夫人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况我儿乃功臣之子,打你何妨?你不知情,还要上本,就去上本,何能害我!程千岁,你也年纪老了,亏你说陪罪的话,叫我儿陪何人的罪?”咬金道:“这是老夫见不到处,失言了。”天左、天右道:“既然如此,明早奏知圣上,自有公论。”遂忿忿出府而去。丁山道:“夫人,你今护此逆子,他若启奏,我却不管。”樊夫人道:“你既不管,待我上朝去分说。西凉若没有我,只怕此时还不能平哩!如今太平无事,就用不着我了,我就不得朝见天子吗?”咬金道:“老夫明天也要上朝,在朝专候夫人了。”说毕,也自回府去了。

次日五更五点,樊梨花备轿上朝,咬金及文武朝臣,纷纷齐至。不多时,高宗临朝,文武山呼已毕,高宗看见程咬金、樊梨花,便问道:“老功勋与镇国夫人亲临朝内,有何事情?”二人奏道:“因右丞相有事,故来朝见。”高宗便问:“张天右,有何事情?”天右俯伏奏道:“臣因思陛下久未巡狩,恐一旦乘舆出幸,御林军日久不演,恐难保驾。因此昨日在教场中操演,被两辽王三子薛刚抢上演武厅,将臣绑了,道臣私演禁兵,竟欲加诛,幸得越王罗章同众功勋再三解劝,将臣捆打四十。痛臣身居右相,为陛下股肱,薛刚何得目无国法,毒打大臣?两辽王纵子行凶,有干典律。只求陛下与臣作主!”

樊梨花道:“陛下明并日月,张天右身居文臣之首,统领百僚,举贤佐理,辅治仁政,乃他分内之事,又非祖荫生,又非元戎武职,又不奉陛下明旨,私行操演,心怀谋逆。臣子薛刚,秉性忠直,难容奸过,将他捆打,正为陛下禁戒乱臣之心,只求陛下详察。”

高宗沉吟半晌,叫一声张天右道:“御林军乃朕禁兵,自有众功勋演操,与你文官何涉?私演禁兵,其意可知,四十之责,代朕儆戒,可为不差,可为忠直。镇国夫人及程老功勋,以后凡有不奉朕旨,私演军兵者,即行诛之,以儆乱心。”樊梨花谢恩,张天右恨恨而退,高宗退朝,众皆回府。

且说薛刚闻知天子之言,心中大喜。过了半个月,这一日又带领家将在外游玩,从府尹衙门经过,只见有几百人围着个二十来岁的妇人,那妇人肩背上背着一张哀单,流泪求化,遂分付家将,叫那妇人过来。那妇人来至马前,不住的啼哭。薛刚道:“你是何方人氏,为何在此流泪求化?”

那妇人叩了一个头道:“爷爷,小妇人杨氏,丈夫薛义,乃山西绛州人,带妾至京,投亲不遇,回乡不得,卖身于张太师府,得他身价银三十两,到手用完。张太师见我年少,心起不良,我誓死不从,即将我丈夫发与府太爷,立追身价银五十两。可怜我丈夫在狱,三六九追比,看看打死。小妇人无奈,只得在街上哀求爷们求助分厘,完纳身价,以救丈夫。”薛刚道:“你丈夫姓薛,我也姓薛,又同是绛州人,五百年前同是一家。你不必啼哭,待我救你丈夫出来。”说罢,遂进了衙门,见了府尹余太古道:“太守公,因有一敝同宗受屈公庭,特来奉恳释放。”余大古道:“贵宗何人,所为何事?请道其详,下官即当释放。”薛刚道:“敝同宗名唤薛义,被张天右所害,发在台下追比身价,只求太守公释放,所追银两,弟当奉纳。”余太古惊道:“薛义乃张太师家人,如何是三爵主的贵同宗?”薛刚道:“先祖乃绛州人,此人亦绛州人,论起来原是一家。弟方才在途中见其妻杨氏哭泣哀求,因张天右欲淫彼,不遂其心,故将薛义发到台下,追此身份银五十两。弟心不忍,无非救困救危之意,请太守公即行释放,身价银弟即完纳。”太古道:“原来如此,身价银下官也不敢要,情愿捐俸缴完张府,薛义爵主领去就是了。”遂吩咐衙役,把薛义带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