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木阁楼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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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关新众关好驾驶室车门,走下车去,煞有介事地对车左瞧瞧,右看看,然后快步绕到车后座打开车门,人就钻了进去,随即又把车门关好,挨在谭蕾身边——刚才孟水贵坐的位置坐了下来。谭蕾见状,惊慌地喝道:“关新众你不是说车轮子有毛病,怎么钻到这里来了?”关新众又“嘿嘿”一笑,便直截了当地说:“车轮子有毛病是哄你的。”又指指自己的脑袋说,“我这里有毛病才是真的。”接着,身体向谭蕾压了过来。

“关新众?你?……”

“我!……”关新众一脸痞气,说,“谭蕾,难道你没看出,这么长时间来,我一直暗恋着你——爱着你吗?

“你胡说些什么?我看你真是头脑有病了。”谭蕾见他向自己逼压过来,大惊失色。

“我不胡说。”关新众拉下脸,说,“我头脑一点病都没有。如果你硬说我有病,也是想你想得出了毛病。”关新众伸手去搂住谭蕾的腰,但被谭蕾一把扯开。关新众并不气恼,他说:“怎么?孟水贵玩得你,我就玩不得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谭蕾说。

“什么意思?莫非孟水贵是镇长,而我只是一个车夫?”

谭蕾见关新众已毫无遮掩地捅破她和孟水贵私密的那层纸,脸色大变。一时变得哑口无言。关新众继续说,“你和他的事还要我多说吗?我当了他这么些年的车夫,你们的事瞒得过别人,能瞒得住我?孟水贵什么时候到你木阁楼不是我载着去,让我在一边当王八,你们玩乐了玩足了,再让我这个王八载回。”关新众愤愤不平,好像车上的谭蕾就是他自己的妻子而被孟水贵霸占了去的那种愤愤不平。谭蕾紧缩着身子靠在窗玻璃上,她原以为孟水贵是个镇长,关新众只不过是镇政府临时聘来的司机,他不敢多嘴多舌,没想他却敢在她面前如此放肆。看来,她以前对他没有设防是小觑了他了。

关新众见自己今天已经撕破了脸皮,就只能把脸皮撕到底了,“人家镇长今晚在家陪着夫人,把你我撂在一边,我们何不趁此机会,到县城酒店开个房,你我好好乐一乐。你要是知趣,就答应我。我们马上上路。你如果不答应,那就别怪我姓关的不客气。”关新众进一步挨紧谭蕾,伸手去摸谭蕾的胳膊。谭蕾躲闪了一下,怒喝道:“关新众,你?……”关新众仍然不愠不怒,但他加重语气说,“谭蕾,我实话告诉你,我手头有你和孟水贵哪天哪夜在哪个宾馆,哪个地方相会的所有记录。你今天要是不答应我,我这个司机不干了,我就把这些记录捅到县委、县政府、县纪委,看看孟水贵身为镇长,上边是让他来桃阳当镇长,还是让他来桃阳玩女人,养小老婆?!我就要弄得孟水贵满脸豆花,弄得你和他两家都鸡犬不宁,颜面扫地,然后让他从桃阳灰溜溜地滚蛋。我要看看谁比谁更狠!”

话说到这个份上,谭蕾已经彻底明白,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关新众的厉害。看来,“阴森森,咬人三寸深”,这话一点不假。这个关新众太阴险了,而以前孟水贵和自己确实忽视了他,对他缺少防范,有些事在他面前做得太露骨太公开了,特别是关新众后半截要把她和孟水贵捅到县里去的话,更是让她心惊胆战,在她心头产生强大的冲击波,完全击中了她的软肋。她知道,如果关新众不达到目的真的去捅,那将意味着什么。换作是以前在宁石县一身清清白白的,她会像拒绝那个县长把关新众踢下车去。而现在她已经不再是过去纯洁的自己了,她已深深陷进情场门,就像她常挂在嘴边唱的那句“我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我”的歌词那样,面目全非,身不由己,再也没有当年那种刚烈的底气了。她最担心的就是自己和孟水贵的情事一旦败落,受伤的先是孟水贵,再是自己和一家人。那样,自己在桃阳还怎样生活,怎样为人,怎样做生意?……

想到这里,她变得沉默了,不禁掉下了眼泪。关新众看她一脸梨花带雨,语气放缓了些,说,“你别难过。我只要求你跟我一个晚上,我会像过去那样保守住你和孟水贵的秘密,我不想伤害他和你。”

谭蕾止住了哭泣,沉呤片刻,抬头问关新众,“你说话能算数?”

“绝对算数!”关新众伸过手去擦拭谭蕾脸上的泪渍,指天发誓:“我只要得到你——仅仅一夜情,我保证不向任何人吐露你和孟水贵的事。如有违约,我出车被子车撞死!”

谭蕾看关新众指天发了毒誓,就说,“你想过没有,我要是和你有了一夜情,你我以后在孟水贵面前将如何相处。”

“这还不好办。以前是怎样相处,以后还怎样相处。”关新众毕竟是痞子出身,他能听出谭蕾这话的弦外之音,她担心此事会被孟水贵发觉,后果同样不堪设想。为了打消她最后的顾虑,关新众乖巧地向谭蕾再次做出保证:“你放心,你和我之后,我们的事,我永远不会吐露一句。”

见关新众这样的表白,谭蕾最后一层的顾虑消失了。为顾全大局,谭蕾最终放弃了拒绝,关新众在车上紧紧拥抱住她,在这个他梦寐以求的女人脸上落下了渴望的吻,双手撩开了她蓝色的套裙,直进她像球一样圆滚的胸脯。关新众像昏死那样的陶醉。这是他长时间等候的美味啊!他无法说出此刻心里是怎样一种快乐的感受,只有一阵阵口水从他嘴角淌出,滴落在谭蕾泪渍未干的脸上。

这晚,关新众没住进金龙大酒店。关新众多了个心眼,他怕孟水贵发现。因为此前他们常在那住。关新众选择一家不太起眼的小旅馆住下。谭蕾和关新众睡在了一起。可以说,此时的谭蕾是在进退两难,骑虎难下的情景下,被胁迫地和关新众睡在了一起。她考虑到利弊关系和前因后果,她知道,自己如果拒绝了关新众,这个矿区的小矿痞会露出本来的面目,他什么事会干不出?谭蕾作出献身的下策是最上策的选择。用自己的肉体去封堵关新众的口,无疑才是最好的办法。她和关新众睡在一起,更多的是敷衍,逢场作戏的迎合。她并没有性感的快乐,倒是关新众以毕生的亢奋,全身心的精力投入进她的肉体里,一次次折腾得她一夜疲惫不堪,一直到他自己彻底筋疲力尽,像一棵被砍断的树木倒地、蔫下才放过了她。

事后,他们相安无事。谭蕾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关新众该开车到什么地方还是像原来那样。孟水贵根本没察觉谭蕾和关新众的一夜情。孟水贵怎么会察觉呢?孟水贵一直都认为关新众是自己亲手选定的司机,是属“自己人”。孟水贵头脑怎么会动这根筋:关新众敢和自己的的女人暗度阵仓?况且,女人被别人玩过并不会留下什么记号。谭蕾在他怀里仍是那样温柔多情,激情四溢,光彩迷人。关新众在给他开车也像以前那样少言寡语,顺从听话,叫他三更出车,他不敢五更拖延。只是谭蕾和他在一起如果有关新众在眼前,谭蕾有意不像过去主动去挑逗孟水贵,而如果孟水贵主动来挑逗谭蕾,谭蕾也不回避,随孟水贵爱怎样折腾就怎样折腾。谭蕾只明白一个道理,反正自己为了保全另一个男人已经付出了自己应付出的牺牲了。关新众必须信守承诺。否则,只要她把此事向孟水贵一说,关新众自己也没有好果子吃。严重点,她可以告关新众耍阴谋手段奸污自己。孟水贵会立即将关新众扫地出门。你关新众再有本事总得在桃阳镇生活下去吧,你惟一的退路是重新回到天口铁矿,但只要孟水贵在镇上发一句话,你也无法在矿上呆下去,矿上谁敢给你车开。只有回石鼓村当良民,而石鼓村也是在孟水贵的管辖权下。事情真的弄得鸡飞蛋打后与桃阳镇只一袋烟车程的石鼓村,关新众家里那驼背的妻子不可能不知道你在外面玩了别人的女人,妻子也不会原谅你。最终你关新众也同样下不了台。

关新众过后也知道自己此事做得不光明正大,他自己其实比谭蕾更担心此事被孟水贵发现。毕竟大家都知道孟水贵是有恩于他的。可他却暗中横刀夺爱。要是被人知道了,不管是谁都会谴责他是个不仁不义的小人,以后在社会上谁还敢跟你相处。虽然和谭蕾上床还了多年的心愿,但过后他还是很后悔。不过,想到自己终于得到谭蕾,这种后悔和良心发现,也只在他心里那么一闪。谭蕾身子的美妙,谭蕾丰满的肉体是按摩店那些婊子一样的小姐所无法比拟的。那让他回味无穷的美味最终都盖过在他心头短暂停留的后悔,心里只闪现出一个字:值!他才不想和谭蕾只一夜情,他还想和这个让他销魂的女人继续保留着情爱。因此关新众才不想和谁闹翻了脸。在孟水贵面前,他采取相安无事的策略,保持沉默,保持一个字:装!当然他也明显感觉到,谭蕾在失身于他之后,对他开始有所防范。虽然彼此心照不宣,但都各怀心事。他明白,谭蕾选择的是平衡他和孟水贵之间的关系,但目的是向孟水贵倾斜,是保住孟水贵被他伤害。有一次,关新众实在无法忍受对谭蕾的思恋,但跑到谭蕾门前向她提出让他重温旧梦,谭蕾只回答他一句话:“你还有脸跑到这里来!”便闪身避开他了,弄得他像一桩木头尴尬地立在那儿。这使他万分恼火,但又拿她没办法,只能悻悻地离开。他感到谭蕾再也不会给他机会了。关新众只能忍着,在自我世界里去回味她身上的美味,再一口口吞下不时涌现而来的欲望。

这样,在谭蕾操控的平衡之下,他们这种奇异的、横生枝节的三角情恋关系又相安无事地维持了三个多月。